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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心無邪念會艷姬-《八表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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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劍神石軒中仗著絕世輕功,加急趕路。第二日中午以前,已到達京師。

    京師總算是舊游之地,這番重來,雖然城池不改,但人面已非,不禁生出年華逝水之感。

    這時節在江南一帶已經回暖,正是百卉競艷之際,但在北京卻寒冷異常,但身上的一襲單衫,在街上走動時,便顯得有點兒與眾不同。

    不過他卻沒有注意及此。一面找尋那片慶順絲綢莊,一面動腦筋研究見到那位九華傳人申旭之時,應該如何對答。

    走了一程,已見到那慶順絲綢莊就在大街右邊,門面倒是很大,客人不少,生意似乎不錯。

    他沒去注意那些購買綢緞的客人,只因他心中微微泛起一絲緊張之感,要知古語所謂“關心者亂”這句話含有十分至理。石軒中是一代大俠,可是目下求取雪蓮之舉,關系到愛徒史思溫的生死。同時那申旭又是清音大師的昔年故友,假如他拒絕的話,可就無法像對付仇敵般使用各種手段。有這些緣故,他不免懷有患得患失之心,所以不禁微覺緊張。

    他踏入店中,一個穿著整齊的伙計迎上來,臉上堆滿親切的笑容。”

    石軒中不等他開口,立刻道:“請問貴東主可是姓申?”

    那伙計道:“不錯,大爺原來是和東主相識的,不過敝東主恰巧出去了。”

    石軒中劍眉輕輕一皺,道:“真不巧,他幾時會回來?”

    “敝東主一向沒有定準,小的無法奉告,但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您老寬心坐一會兒,喝杯荼。”石軒中想了一下,便決定在此等候,他雖然穿得單薄樸素,可是自然而然有一種威懾人心的威棱氣度,店中伙計們都不敢怠慢,一會兒煙,一會兒茶地殷勤招待。石軒中坐定之后,不久就發覺有兩個客人似乎與眾不同。第一點是態度高傲,口氣甚是專橫。第二點他們的衣著雖是華麗異常,但身上卻帶著兵器。“石軒中不聲不響地坐在一角,但卻感到那兩個異常的客人時時瞧著他。

    他既然看出這兩人是武林中人,可就怕被他們認出身份,只好偏開臉,詐作觀看架上的綢緞。

    過了一陣,他突然站起身,向門外走去。那些伙計們都只是望望他,卻不上來說話。

    石軒中心里有數,見了這種情形,越發認定自己剛才忽然觸動的靈機沒錯。

    快要走出店門之時,一個伙計突然走出來,道:“大爺要走么?”

    石軒中談然頓首,道:“我還有事,這就要動身到江陵去。”

    “您老不等敝東主回來么?”

    “等不及啦,聽說他不一定什么時候回來,是不是?我不過因北上京都之時,路經襄陽,有個人托我到這里看看貴東主,順便向他討點兒東西。不過那人又說過,假如不碰巧的話,那就算了。我到了此地好多日,都因有事絹身,無暇來訪貴東主。今日便要南下返回江陵,想起那位大師所托,便進來看看。”

    那個伙計面色陡然一變,沖口道:“是一位女尼托你來的?”

    石軒中淡然道:“不錯,她就是襄陽城外菩提底淹主清音大師,我因為有個妹妹是她的方外弟子,所以經過襄陽時,去看看她。”

    那伙計沉吟一下,道:“敢問那位大師想討取的是什么物事?”

    石軒中道:“好像是什么藥物,我本來說我既然也到了京城,可以買一些回去送給她,但她直搖頭說不行。”

    那伙計接口道:“當然不行,那種藥物豈是有銀子就可買到的?”

    石軒中怔一下,道:“你怎生知道的?噶,我競忘了她還有一封信。”

    他在身上摸了一陣,才找出那封信。

    那伙計見到信封上的字跡,眼中發出明亮的神采,伸手來接。

    石軒中縮手道:“等一下,讓我想想看,要不要把信留下?”

    那伙計陡然焦躁地頓頓腳,但口中沒有說什么話。

    石軒中想了一想,道:“好罷,我把信交給你,請你務須轉交責東主,我走啦。”他把信交給那伙計之后,頭也不回地走出店外,向永定門那一面走去。

    他斷定剛才那個伙計必是本店東主申旭所喬裝,他閱完那信之后,一定會命人追了上來,拉他回去,當然最好是他命人把藥送來,托自己帶回去,則北京之行便圓滿結束。這時他走得不快,但一直走到永定門大街時,還沒有人追來。

    正在付想之際,可就聽到后面有點兒異常的聲音。他忍住心中驚喜,不肯回頭去瞧。

    走了兩步,果然聽到那假扮伙計的申旭的聲音,他在后面叫道:“鐘爺慢走……”

    石軒中微微一笑,停住腳步,向后面望去。只見申旭徒步追了上來,便故意裝出驚訝之色,道:“怎么啦,貴東主回來了?”

    那申旭并不正面答復,卻道:“鐘爺這就離開京師南返江陵么?可要經過菩提寇?”

    石軒中道:“我雖未曾見到貴東主,但必須到菩提底向淹主說一聲,反正也是順路。“申旭探手入囊。石軒中見了這等動作,心頭暗喜。心想你趕快把雪蓮掏出來吧。

    申旭的手突然停住,眼中露出懷疑的光芒,道:“鐘爺你這樣子就南返么?”

    石軒中那顆心突的一跳,不過面上仍然鎮靜如常,微笑道:“我不懂你的話……”說時,流目四瞧。

    申旭流露出十分精明的神情,道:“鐘爺此返江陵,千里迢迢,難道是步行回去?鐘爺也沒有行李么?”

    石軒中雙眉一舒,道:“你看,那邊的巷子里,可不是我的馬匹和行李么?”

    申旭轉目瞧去,只見那邊一條寬闊的胡同內,第一道門口外面的樹上,系著一匹高頭駿馬,鞍后有個青布包袱。

    當下點點頭,道:“這就是了……”說時,陪著石軒中向那條胡同走去。

    又接著道:“請鐘爺見到底主時,告訴她說敝東主恰巧有點兒事,一時不能離開京城,所以無法把她要的藥親自送去。”

    說話間已到了胡同口,石軒中一生行事磊落光明,不但未曾做過這等欺詐偷騙之事,連扯謊打誑也不曾做過。可是此刻正是迫上梁山,無法罷休。只好裝出那匹坐騎當真是他所有的樣子,走到那匹駿馬旁邊,伸手輕輕拍在馬頸之上。

    那申旭倒也沒有疑心,尋思了一陣,又道:“鐘爺也許有所不知,淹主她要的藥物,珍貴非常,敝東主實在不放心托人帶去。”

    石軒中劍眉一皺,道:“貴東主要我向底主說的,就是這話么?”

    申旭道:“不,敝東主因無暇離京,所以只好勞你駕,把藥帶去。”

    但說到這里,他的手仍然放在懷中,沒有掏出藥來。石軒中心里急得要死,只因從常識判斷,這匹馬既不卸鞍,還有個包袱,不用說也可知道主人立刻就會出來。但這申旭嘴巴說要把藥托自己帶去,卻又羅羅哼咳的,老是不把藥取出來,如何不為之急煞。

    好不容易等到申旭的手從懷中伸出來,但見他掌中有個白色磁瓶,約模拳頭那樣大。

    他把白瓷瓶交給石軒中,道:“這里面就是廟主所要的藥了。”

    石軒中接住那個白瓷瓶之后,吊在半空中的那顆心方始塌實地放下。暗下吁一口氣,道:“除了這個瓷瓶之外,沒有書信了么?”

    申旭聽了他的話,想了一想,突然伸手道:“把瓶子給我。”

    石軒中暗暗一怔,覺得為難之極。須知在此情況之下,若然換了別人,可就一點兒也不困難,因為別的人大可嚴詞拒絕,或者撒腿一跑了事。反正到了嘴的肉饅頭,寧愿死也不肯吐出來。

    他心中的為難,表面上絲毫沒有露出來。微微一笑,把瓷瓶還給申旭。

    申旭向那瓷瓶望了一陣,突然又探手人懷,道:“還有一樣最貴重難得的藥物,沒有放進去。鐘爺在路上千萬小心,別教人知道,那時麻煩可就大了。”

    他取出一個小小的紙包,打開瓶蓋,放了進去。

    石軒中猜想他最后放進去的紙包,一定就是雪蓮,大概清音大師的信中,故意向他討取好幾樣藥物,而申旭則有意親自把最貴重的雪蓮送去,所以開頭時沒有放在瓷瓶之內。

    不過他為何臨時又放了進去?這倒是值得尋味的問題。

    申旭頭也不抬,道:“敝東主說,此藥的珍貴,一則在于功效神奇,可解天下千萬種毒物。二則此藥極為難得,除了萬載冰封之地,再也不會生長。有這兩種緣故,加上此藥又是江湖人物十分需要渴求之物,如果傳揚出去,只怕你沒法把這個瓷瓶帶到襄陽,就得被江湖強梁之輩劫了。”

    他忽然把瓷瓶塞在他手中,輕輕道:“快點兒收起來,那邊有人。”

    石軒中可不敢露出懂得武功的痕跡,要不然他的動作,可以快得連申池在對面也瞧不清楚。因此他只好像常人一樣,匆匆把瓶子塞在懷中。

    步聲凜囊,兩個人從胡同深處走了出來。石軒中回頭一瞥,認出竟是那剛才在店內的兩個大內侍衛。只見他們面上掛著陰險的笑容,其中之一道:“喂,你鬼鬼祟祟,收起什么東西?”

    那兩名大內侍衛的出現,本就使得石軒中心頭微凜,再加上他們這一問,更加覺得不妙。

    “申旭這刻好像害怕石軒中抖出藥物的底細,滿面堆上笑容,道:“兩位大爺你好,這位鐘先生要南返江陵,小的托他帶幾句話罷了。”

    另外的那個侍衛陰陰笑道:“這位是穿心神刀白城大人,他可不大好說話。”

    那穿心神刀白城大笑一聲,道:“這一位鐵翅神鷹莫柏大人更難說話,我勸你們別支支吾吾的。”

    石軒中對于近年大內高手的情況毫無所悉,不過從這兩人的眼神和話聲中,卻可以看出他們內力深厚,決不是自捧自唱的欺人之輩。

    當下也陪笑道:“兩位大人既然下問,小可不敢隱瞞,他交給我的不過是這個而已。”

    他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手掌一推。申旭方自一驚,目光到處,只見石軒中掌心內竟是一錠銀餅,約有五兩之重,登時松了一口氣,心想這人當真有點兒急智。

    白莫兩入瞧一瞧那塊銀餅,倒也相信了。銀翅神鷹莫柏在鼻孔中咳了一聲,道:“一塊銀餅也值得這樣偷偷摸模的?你叫什么名字?”

    石軒中照著清音大師內所寫的假名字答道:“小可姓鐘名靈。”他口中提起這個名字,腦海中不覺浮起許多前塵往事。

    莫柏又問道:“你以前練過武術沒有?”

    旁邊的白城忽然道:“算了吧,我看跟他扯不出什么結果的,別要在這兒碰上他那可糟啦!”

    石軒中和申旭兩人都巴不得他們快些走開,雖是聽出那穿心神刀白城話中之意,好像在此地可能會碰上什么人似的,但這時也不暇理會。

    白城話聲才住,突然門聲一響,走出兩人。

    石軒中和申旭一齊望去,只見那兩人,其一是個彪軀魁偉的中年人,身穿寶藍色緞面長袍,內里卻是玄狐袍,舉止穩重有力,方面闊目,眉宇間隱隱籠著一派嚴厲威煞之氣,盡管這時他面含笑容,仍然使人感到如此。

    另一個卻是須發盡皆銀白的老頭子,可是腰肢挺得筆直,面色紅潤,舉止中沒有絲毫龍鐘老態。

    這老頭子乃是親自送那五旬左右的威嚴大漢出來,兩人在階上客氣地互相揖別,競鬧了好一陣。

    石軒中一見有人出來,心中大大喊一聲糟了,旁的不說,那中年大漢只要轉身下來,解經騎馬,申旭馬上就拆穿了他的假局。

    轉眼一瞥,只見那穿心神刀白城和鐵翅鷹莫柏此時反而沒有離開胡同,只退開尋丈之遠,四只眼睛瞅住那門階的兩人。

    這時正是人急智生,石軒中靈機一動,低低道:“老哥你請回去吧,我也要走啦!”

    申旭多年隱身市井之中,自然不愿再被那兩個大內侍衛纏上,以致萬一被拆穿底細。心念一轉,便點頭匆匆走出胡同。這時門階那中年大漢總算和那老頭子揖別完,回轉虎軀,眼角恰好瞧見申旭走出胡同背影,突然輕嗜一聲。穿心神刀白城立刻走前兩步,躬身道:“那是正陽門大街一家綢緞莊的伙計。”

    石軒中只看得一怔,心想這中年大漢不知是什么人物,連大內侍衛們對他也這等恭敬。

    那中年大漢只在鼻中哼了一聲,從他臉色及哼聲之中,誰也猜想不出他心中有何念頭。

    石軒中不禁又想道:“這人真是世上少見的心胸深沉之人,看他地位極高,恐是皇室中人。只不知那位老人家又是什么人?得到這人如此尊敬。”想到這里,不覺便想起德貝勒來。那中年大漢哼了一聲之后,便轉眼打量石軒中,他雙目如電,好像能夠瞧透石軒中整個人似的。石軒中因申旭已走,藥在囊中,心中已無所懼,正要轉身走開。

    耳中突然聽到那中年大漢道:“老兄等一等,我有幾句話想請教。”口吻威嚴有力,震懾人心。

    石軒中覺得那人語氣蠻客氣的,實在沒有想到。這時好像不好意思堅持要走,便緩緩轉回身子,微笑道:“你叫的是我么?”

    鐵翅神鷹莫柏在旁邊哼一聲,道:“這位是當今大內榮總管大人,你說話記得尊敬點兒。”

    石軒中討道:“敢情是皇帝的管家頭兒,怪道管得住大內侍衛。”

    當下含笑道:“小可有眼不識泰山,請榮總管有諒則個。”

    白城、莫柏兩人眉頭一皺,心想這算是什么話?聽起來好像很知道鍺了,但又沒尊卑的,連一句大人也不喊,光叫榮總管。

    他們還未說話,那榮總管宏聲笑道:“好說,好說,老兄你貴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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