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們要去哪里?”周兮兮問道。 妄聲跟她解釋:“去噬魂崖, 他靠吸別人的修為來增加自己的修為,他去哪里只能吸哪里的煞氣和戾氣,他會自我反噬的?!? 說完就看到姍姍來遲的令方知。 令方知喊了句:“不好意思啊, 被我爹拖住了手腳, 來晚了些!我攪渾水去?!? 這話說得含糊不清,千傅文一時間以為他來幫自己的,便說:“廢物, 還不快來抓住這兩個人!” 但是令方知像是耳背:“??!你要我快點(diǎn)去??!好,我馬上就去!” 然后他就飛快地離開, 氣得千傅文火冒三丈,想掙開周兮兮的鞭子,但是因?yàn)楸焕p著脖子,他越掙扎越緊。 周兮兮感知到他要掙脫,更是用鞭子纏得死,小聲問妄聲:“令方知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 妄聲朝她說道:“他只是個攪渾水的, 想分一杯羹, 各為利益?!? 千劍仙宗不同于其他門派, 由各大家組成, 雖說千劍仙宗是千傅文為宗主,但是其實(shí)是千家和令家一分為二。 令方知作為令家的繼承者, 瞧著天天漫不經(jīng)心, 其實(shí)城府頗深, 知道這個時候幫著他攪渾水, 將千傅文殺了,千劍仙宗總會是令家的。 “所以他也不是真心幫你的嗎?”周兮兮一直以為令方知是真心的。 “三分真心,七分利益?!蓖曃站o她的手,看著噬魂崖要到了, 對她說,“一切小心。” 他攬著她腰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肚子:“你也要保護(hù)好你的母親知道嗎?” “他還是什么都不是!你想什么呢!”周兮兮真的要被他逗死了。 妄聲對這些確實(shí)不太了解,只能自己給自己打圓場:“意念保護(hù)也行。” 她開始覺得妄聲養(yǎng)小孩肯定很有趣。 她還想說,妄聲突然將她的鞭子直接奪過,輕推開她。 下一刻就見那根束縛著千傅文的鞭子突然碎裂,碎片襲向妄聲。 妄聲全部擋住,一劍揮開,混亂中直接近身,飛快地掐上千傅文的脖頸,狠狠地往噬魂崖那邊沖去。 周兮兮緊跟著往下。 千傅文一直被壓制,身體的力量膨脹得不受控制,他眼睛紅得充血,咬著牙,怒吼一聲:“妄聲,我要?dú)⒛懔耍 ? 妄聲知道他不受控了,松開掐著他的手,一腳將他踹出去。 只聽得嘭的一聲,下面的塵土飛揚(yáng)。 他立刻在身前結(jié)成一個法印,手壓下去,一個劍陣將千傅文困得水泄不通。 周兮兮到妄聲身邊:“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一起殺他嗎?” 妄聲點(diǎn)頭,掏出一根新鞭子:“準(zhǔn)備做好了給你,現(xiàn)在只能先用著。” 周兮兮看著手上的鞭子,手柄上刻的還是‘兮兮吾妻’四個字。 像是當(dāng)初在團(tuán)扇,扇柄上的四個字。 她握緊鞭子的手柄,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臉微微泛紅,點(diǎn)頭說:“嗯,我很喜歡?!? 妄聲看她剛才還兇巴巴的樣子,現(xiàn)在就紅著臉?gòu)汕蔚哪?,伸手摸了她的頭說:“我下去逼他,你在上面守著,若是我真的撐不住了,你再下來?!? “好!”周兮兮急忙應(yīng)下。 他說完便飛身而下,手在身前迅速地劃過,一道道光影壓下去,將即將掙脫他劍陣的千傅文又困了回去 千傅文被壓制,身上的力量就放不出來,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一般,在叫囂著,要?dú)⒘送暎獨(dú)缫磺小? 他雙目猩紅,看著圍著自己眼花繚亂的劍影,又瞪向在陣眼上方的妄聲。 飛身而上,用蠻力兇狠地撕毀困住自己的陣法。 妄聲其實(shí)已經(jīng)想到,此刻千傅文身上的力量肯定很強(qiáng)大,沒想到他居然能會直接撕毀陣法。 這個太突然了,他沒能來得及躲開,被自己的陣法硬生生地沖出去。 他摔到地上捂著心口吐出一口血。 周兮兮看到下面的情況,想下去,但是妄聲喊了聲:“等會再下來!” 她立刻停了下來,著急不已,就看到妄自非飛過來。 急忙攔上去:“你想干嘛?” “自然是來找千傅文報殺女之仇?!边h(yuǎn)在鳳鸞的妄自非聽到云霧頂?shù)南?,先安排了在玄靈的鳳藍(lán)來幫妄聲,便急忙飛來殺千傅文。 他一說便想推開擋住他的周兮兮。 周兮兮往后一退:“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曾經(jīng)也傷害過妄聲!” “今日我只想幫妄言報仇,你讓開。” 她有幾分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信他,若是他和千傅文狼狽為奸,妄聲一個人肯定難敵兩人。 正當(dāng)她糾結(jié)的時候,妄自非看到千傅文要傷到妄聲,一把推開周兮兮,掏出手中的玉笛抵在唇邊吹響,尖銳的笛聲像是鋒利的殺器,將千傅文直直地打了回去。 妄聲看向妄自非,眉心蹙起,心想,他來做什么? 周兮兮怕妄自非對妄聲不利,急忙飛身而下,對他說:“妄自非說他來給你母親報仇的?!? 妄聲不太在意旁人的事,想到剛才她被推了下,急忙問:“你沒事吧?” “沒事,我看千傅文好像已經(jīng)接近狂暴的狀態(tài)了。”周兮兮看出了千傅文完全沒了理智一樣,不受控制。 妄聲也看出來了,千傅文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是因?yàn)樯砩衔颂鄤e人的修為,旁人的修為有好有壞,混在一起反而會適得其反。 他看妄自非和千傅文打得很吃力,想著這么跟他硬耗下去真的浪費(fèi)時間。 他望向周兮兮,她身上有通仙石的力量,千傅文一直想要通仙石的力量,若是感知到,肯定會想辦法吞噬的。 那個時候他可以引誘他,把噬魂崖的戾氣全部吸走,這樣千傅文一定會被煞氣完全吞沒。 “兮兮,你把你身上通仙石的力量給我?!彼f道。 她困惑地問道:“你要干什么?” 妄聲:“他想要通仙石,我想借由這個引誘他?!? 她像是明白了:“怎么給?” “你跑遠(yuǎn)點(diǎn),晃動同心鈴,我就能將你身上通仙石的力量都傳過來。”妄聲抓住她綁著鈴鐺的手,“就晃這個?!? “那你會有危險嗎?”她覺得這樣很危險,心里都是不安。 妄聲重重地吻了下她的額頭:“放心,我一定會去找你。” 周兮兮咬著唇,眼中已經(jīng)有了水光,她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地咬在他的心口:“你敢說話不算數(shù),我就不要你了?!? 她說完就直接飛身離開,按照妄聲的指示一直飛遠(yuǎn),等到了徹底看到他們了,妄聲說:“可以晃鈴鐺了。” 周兮兮看著手腕上的鈴鐺,晃了起來。 妄聲感知到自己的鈴鐺也在晃動,便沉心打算將周兮兮身上的力量傳到自己身上。 但是他失策了,這個鈴鐺并不能承受通仙石強(qiáng)大的力量,不過片刻就碎了徹底。 剛傳來的通仙石的力量,散發(fā)出去,被千傅文敏銳地察覺到。 他神情都是癲狂:“是通仙石!” 妄自非之前一直在阻攔千傅文本就已經(jīng)有些吃力,被通仙石力量刺激后的千傅文直接一手打在他的心口,妄自非被打飛出去,砸到了一棵樹嘭的一聲,震天響。 周兮兮看著手腕上的碎鈴鐺,又聽到了那邊以為他那邊怎么了,嚇得急忙飛回來。 此時千傅文已經(jīng)徹底瘋癲了,像是一個深淵,似乎想將四周有靈力的東西都吸過去。 妄聲看著妄自非要被千傅文給吸走,召喚著自己的劍圍住千傅文。 自己飛身上前拎起已經(jīng)昏迷的妄自非,往周兮兮那里去,急忙說:“你們先走?!? “你呢?”她抓著他的手,擔(dān)心地問。 “我要把他殺了。”妄聲擦了臉上的血,緊抿的唇看得出他此時的冷峻。 他說完往千傅文那里去,劍在他手中只剩下虛影。 從云霧頂趕來的令方知等人看著下面,妄聲和千傅文打斗的場景,都心驚肉跳。 “我下去幫他!”令方知著急不已。 但是被周兮兮攔住:“誰都不要去,他會分心。” 她也很想下去幫他,但是妄聲一直靠兩人的互感告訴她,不許任何人下來。 他像是鐵了心要?dú)⒘饲Ц滴摹? 這或許是他從小到大,最大的執(zhí)念,殺了這個讓他半生都不幸的人。 周兮兮沒有下去,攔著這些人,一直試圖將自己身上的力量都傳到妄聲身上。 起初不得章法,后來她想到了自己的姻緣脈,上面有半塊通仙石,姻緣脈本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她可以不費(fèi)吹飛之力將自己將自己身上的力量都傳過去。 她急忙對周一喜說:“你看著他們,誰不能下去?!? 她沉下心來,將自己身上的力量全部送到姻緣脈中,朝妄聲傳了句:“姻緣脈?!? 妄聲被她的聲音分了神,被千傅文一手抓在心口。 像是想把他心口的通仙石給掏出來。 他看著刺入皮肉的傷,眉心都沒皺一下,劍刺飛快地向千傅文的眼睛。 只聽得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千傅文捂著都是血的眼睛,這一劍像是激怒他了,只聽得一聲嘶吼,他身上的黑氣像是暴風(fēng)雨的烏云,將妄聲全部吞沒,還直沖向正擔(dān)心地看著妄聲的周兮兮等人。 周兮兮將他們都護(hù)著往后退,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看不到妄聲了,心里都是恐慌,她飛身就想下去,但是被周一喜拉住了:“族長,很危險,你有身孕了!” “可妄聲看不到了!” 她要崩潰了,她真的要崩潰了。 “我去?!绷罘街阉醋?,“你在這里等著,不許下去?!? 他說完就要下去,下一刻就見一道明亮的光像是一把利劍直破黑氣。 堪比毀天滅地的力量猛地壓下,將所有的黑氣都壓住。 妄聲剛才聽到周兮兮的話,去碰到姻緣脈,發(fā)現(xiàn)周兮兮真的將力量都傳到姻緣脈上。 他一邊飛快地將所有的力量納入自己身體,一邊用這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壓制千傅文。 千傅文已經(jīng)感知到妄聲身上的全是自己想要的力量,猛撲上去,想將他活吃了一般。 妄聲沒有躲開,任由他鋒利的手,在他身上劃下深到見骨的傷,自己的劍直穿他的頭顱。 一腳將他踹出去,拔出劍又刺向他全身,他的攻勢又快又猛,鮮血像是迸濺的雨水,染紅他的視線。 他抵著千傅文他往崖邊沖去,下面都完全怨氣十足的尸骨,他全部吸了肯定會爆體而亡。 妄聲冷著眉眼,刺在他身上的每一劍都狠厲,咬著牙說:“千傅文,我妄聲這一生,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死在你手上,令一個差點(diǎn)死在你手上,今天,我會讓你死無全尸?!? 他說完將劍一收,蓄積了所有的力量猛刺向他的頭頂,劍從他頭頂直穿而下。 凄厲的叫聲在天地回蕩了幾聲,周兮兮緊張地握緊了周一喜的手。 但是下一刻就見本來就強(qiáng)悍的黑氣,像是被激發(fā)了一樣,從平靜變成了巨大的漩渦。 像是一個無底洞將四周的一切都吸了進(jìn)去。 周兮兮擔(dān)心地肚子都發(fā)疼,摸上腹部,咬著蒼白的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妄聲感知到周兮兮的情緒,手下更是迅速,將千傅文的四肢全部砍斷,劍一挑,把他直接挑下了噬魂涯。 巨大的漩渦瞬間掉入了深不見底的崖底。 妄聲飛身而上,手在身前結(jié)出一個法印,往下一鎮(zhèn),整個噬魂崖都一顫。 被困在崖底的千傅文像是困獸,掙扎著,嘶吼著:“妄聲,我要?dú)⒛懔?!? 妄聲冷嗤看著被自己封在崖底的千傅文,像是一只螻蟻,眼中都是睥睨。 千傅文四肢全部被砍,趴在地上,不顧一切地吸著四周的力量,所有的煞氣和怨氣在他身體蓄積,源源不斷,他神智已經(jīng)完全被仇恨蒙蔽,他只想殺了妄聲,他要得到通仙石。 卻沒有注意到那些煞氣像是一雙雙手,撕扯著他的身體,膨脹著他的經(jīng)脈。 強(qiáng)大的煞氣被蓄積,也是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整個噬魂崖都搖搖欲墜。 妄聲必須鎮(zhèn)壓住,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千傅文若是出來了,便無人可殺。 他咬著牙,死死地鎮(zhèn)住蓄積起來的煞氣。 周兮兮看出了異樣,不管不顧地飛身下去,直接幫著妄聲將他的陣法加固。 “你回去!”妄聲看著她,神情才出現(xiàn)了擔(dān)憂。 周兮兮搖頭,只說了四個字:“我們一起?!? 妄聲看到她的堅定,伸手握緊她的手,沒有再拒絕:“我們一起。” 兩人話音一落,齊心協(xié)力,一起將鎮(zhèn)壓噬魂崖的陣法往下一壓,狂風(fēng)呼嘯而來,天空響起一道悶雷。 妄聲握著周兮兮的手,不知道為什么,他身上的兩個半塊通仙石,像是被打開了一般,無窮無盡的力量從兩人身上噴涌而出,將整個噬魂崖全部覆蓋住。 崖底瘋狂掙扎的煞氣和戾氣,被困得發(fā)出尖銳的嘯聲和風(fēng)聲混雜。 妄聲和周兮兮將身上的力量放出,冷靜地鎮(zhèn)壓著。 崖地的千傅文已經(jīng)完全被煞氣吞噬,他像個鼓起的球,被黑氣包裹著簇?fù)碇ネ黄脐嚪ā? 妄聲看著千傅文,冷嗤一聲,手在身前一劃而過,他的劍便如無數(shù)光影猛地刺向千傅文。 這時,只聽得風(fēng)聲猛地一停,崖底傳來嘭的一聲,只見鮮紅的血肉高高拋起又落下。 本來搖搖欲墜的噬魂崖,瞬間平靜下來,黑不見的崖底被洶涌的力量瞬間夷為平地,尸骨碎成粉劑,被狂風(fēng)吹了徹底,只剩下瑟瑟的落葉鋪滿地。 所有的怨氣,煞氣都被風(fēng)吹了干凈。 周兮兮直接撲到他懷里,哽咽地說:“妄聲,我真的很害怕。” 妄聲拍了拍她的后背,看著什么都沒有了,唇邊帶了一抹虛弱的笑:“千傅文死了?!? 他說完,捧著她的臉,低頭深深地吻了她一下,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兮兮?!? “嗯?!? “以后沒人會傷害你了。”他輕聲說,像是清除沛放于心底很久的顧慮,說完便就撐不住直接合上眼,失力倒在了她身上。 * 云霧頂又下雪了。 周兮兮站在窗邊看著飛落下來的雪,伸手接過,看到周一喜提著食盒從長廊走來。 便把窗關(guān)上。 周一喜看到她關(guān)窗的動作,微微嘆了口氣。 跟在她身后令方知,看她的神情便安慰道:“等妄聲醒了,她就會出來的?!? 周一喜想不明白:“妄聲的傷什么時候能醒不過來?族長還有身孕,這不吃不喝的。” “該醒的時候總會醒?!绷罘街故窍氲妹靼?,妄聲舍不得周兮兮自然會醒過來。 兩人說著話,就看到妄自非急匆匆地跑進(jìn)來,他看到令方知便稱呼了句:“令宗主?!? 令方知曾經(jīng)吊兒郎當(dāng)?shù)亩雷妫F(xiàn)如今已經(jīng)搖身一變成了千劍仙宗的新任宗主,令家也成了千劍第一大家。 “妄聲還沒醒,你還是回去吧。”令方知提醒道。 妄自非每日必來一次看妄聲醒沒醒。 “周兮兮還不肯出不來嗎?”妄自非也愁人。 周一喜點(diǎn)頭。 三人齊齊都嘆了口氣。 妄聲在噬魂崖為了護(hù)著周兮兮,幾乎將部分的力量都引到自己身上,強(qiáng)大的力量雖然強(qiáng)大,但是身體并不能承受,受到了的傷害也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他已經(jīng)昏迷了十天了,還沒醒過來。 三人正失落地計劃打道回府,就感覺一道強(qiáng)大的力量直接將他們?nèi)巳縼G了出去,還得到了一句話:“誰給你們進(jìn)本尊的宮殿,滾。” 不用想也知道,能這么排外的人除了妄聲也沒其他人了。 令方知折扇一打:“嘖,還被嫌棄了。” 周一喜倒是欣喜:“我去給族長多做些飯菜?!? 妄自非笑的合不攏嘴,拉著令方知,像是跟他分享什么天大的事:“妄聲醒來便跟我說了一句話,令宗主我可太高興了,請你喝酒去!” 令方知:“……?”這是瘋了嗎? 他們瘋沒瘋周兮兮不知道,但是她要瘋了,她鉆到他懷里,像是小魚,緊緊地貼在他身上,摸摸他的唇,說:“你說話?!? “說什么?”妄聲喝了口水潤嗓子,看她惶惶不安的樣子,低頭便吻住她的唇,抵開她的唇齒,勾著她嫩滑的舌,吮干她的呼吸,才放開她。 周兮兮眨了眨眼睛,眼淚就簌簌地落下,她咬著他的心口,嗚咽地說:“你嚇?biāo)牢伊?,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傻不傻,不要誰,都不能不要你?!彼寥ニ樕系臏I水,朝她解釋,“我只是需要時間修復(fù)身體的傷害?!? 她已經(jīng)不想去說這些,她只想緊緊地抱著他,摸他的眼睛和唇,來確定他真的醒了。 十天,她以為自己度過了十年。 這十天她總想到自己被關(guān)在玄靈的那段時間,若是沒有忘記他,那會多絕望。 幸好忘記了,才能活下來再遇到他。 “沒事了?!蓖曅奶鄣財堉?,摸她還平坦的腹部,“孩子還好嗎?” 周兮兮手按在他手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他看她蒼白的臉,吻了吻:“兮兮還好嗎?” “不好,我想摸你?!彼蹨I漣漣地看他,妄聲輕笑,解開衣衫,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周兮兮瞬間就變成一條小龍,尾巴緊緊地纏在他腰身上,腦袋擱在他的心口,舒服地閉上眼。 周兮兮十天沒睡,一碰他眼皮就沉了,睡前還伸出小爪子抓著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說:“妄聲不許離開了。” 妄聲伸手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知道她這回是真的嚇到了。 用被子蓋著她,手輕輕地?fù)崦纳眢w,摸到她的腹部,就感覺微微凸起,知道這里孕育著他們兩的孩子。 這個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父親的溫度,微微動了一下。 妄聲手指一僵,愣著都不敢動。 等了好一會才慢慢地收回手,看著周兮兮從他心口睡到他耳旁。 偏頭憐惜地吻了她的犄角,就抱著她陷入一片暖意中。 * 為了慶祝一切都順利解決,周兮兮在周一喜那里張羅了一頓飯。 請了令方知,要他帶著許若若,還有鳳藍(lán),惡餮。 妄自非沒請,但是不請自來。 妄聲似乎不似以前那么抵觸他,只是漠視。 照顧著周兮兮吃飯,周兮兮那十天滴水未進(jìn),瘦了一大圈,他這些天想著法讓她補(bǔ)回去。 妄自非就算被漠視也很高興,跟令方知喝了不少酒,把鳳藍(lán),桑生也扯上了。 周二歡跟許若若兩人嘰嘰喳喳地商量,打算給周一喜找個漂亮男人。 惡餮一聽急忙插科打諢,說:“你姐姐打算照顧你們族長一輩子的,可別瞎配啊。” 周二歡不喜歡惡餮,哼了聲:“才不是,姐姐已經(jīng)和那個大哥哥說了好幾回話了!族長也想著姐姐能找到喜歡的人?!? “二歡。”周一喜斥了聲,便起身去廚房端菜。 惡餮看著周一喜離開的背影,知道剛才她沒有否認(rèn)周二歡說的那句話,笑了聲朝周二歡說:“哪個大哥哥啊,哪天帶我們?nèi)ヒ娨姟!? 周兮兮看他試探的樣子,回了句:“我今天也請了,應(yīng)該會來吧。” 妄聲給她剝了個蝦,說道:“來了。” 他話一落,就見門口出現(xiàn)一個溫文爾雅的高大男子,朝眾人微微一笑:“抱歉,來遲了?!? 令方知一看,驚的差點(diǎn)鉆桌子低下去,詫異:“小叔叔!” 令如君唇邊含笑望向自己的小侄子,看到周一喜端著菜走來,便迎上去接過,兩人相視一笑。 旁人看了都知道,這其中沒點(diǎn)啥都不可能。 惡餮看著令如君那張同宋如鏡有幾分相似的臉,目光怔然了片刻,然后又釋懷一般,笑著端起酒杯朝他說:“好久不見啊?!? 令如君有些不解,他并不認(rèn)識惡餮,但是出于禮貌還是舉酒應(yīng)了。 惡餮這頓飯到底是吃到這里,就走了。 周兮兮其實(shí)是故意讓惡餮看到的,她不可能讓惡餮打周一喜的主意。 等看到惡餮離開,她也起身走出去,愧疚地朝喊了他一聲:“老大,你別生氣啊。” 惡餮聽到這一聲老大,回頭看她,像是看到了當(dāng)初那條丑丑的結(jié)巴小龍,他朝她一笑:“我這個浪子哪能為了一朵花停留啊,你回去吧,小心些?!? “你也小心啊?!敝苜赓獬麚]了揮手,看他消失在街角,正打算回去,就看到妄聲走出來。 她湊到他面前問:“出來干嘛?” 妄聲握緊她的手,說道:“人太多,只想跟你靜靜地在一起?!? “好,我們私奔。”周兮兮笑著靠在他身上,攬著他的胳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像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她說道,“其實(shí)當(dāng)初清灣還在的時候,我就很想和你在一起,你呢?有沒有想過?” 他的記憶像是被拉回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遠(yuǎn)到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她時,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囂張地說:“你長得這么好看,可以讓我獨(dú)享嗎?” 妄聲握緊她的手,嗯了聲,垂眸望著她,認(rèn)真地說:“想過?!? 他那會想,娶一個姑娘,應(yīng)該給她一個家。 所以他搶來了魔界,空出了宮殿,把一切都換成她喜歡的珍珠。 等她再來,就會問她愿不愿意在一起。 可是陰差陽錯,他沒等她再來,她那一紙信也燒了他的名字。 “妄聲!有糖人耶!”她突然興奮地拉著他往前跑。 周兮兮拉著他的手往前,兩人從暗處奔到光處,走入茫茫人群之中。 熱鬧又溫暖。 【正文完】 妄聲感知到周兮兮的情緒,手下更是迅速,將千傅文的四肢全部砍斷,劍一挑,把他直接挑下了噬魂涯。 巨大的漩渦瞬間掉入了深不見底的崖底。 妄聲飛身而上,手在身前結(jié)出一個法印,往下一鎮(zhèn),整個噬魂崖都一顫。 被困在崖底的千傅文像是困獸,掙扎著,嘶吼著:“妄聲,我要?dú)⒛懔?!? 妄聲冷嗤看著被自己封在崖底的千傅文,像是一只螻蟻,眼中都是睥睨。 千傅文四肢全部被砍,趴在地上,不顧一切地吸著四周的力量,所有的煞氣和怨氣在他身體蓄積,源源不斷,他神智已經(jīng)完全被仇恨蒙蔽,他只想殺了妄聲,他要得到通仙石。 卻沒有注意到那些煞氣像是一雙雙手,撕扯著他的身體,膨脹著他的經(jīng)脈。 強(qiáng)大的煞氣被蓄積,也是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整個噬魂崖都搖搖欲墜。 妄聲必須鎮(zhèn)壓住,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千傅文若是出來了,便無人可殺。 他咬著牙,死死地鎮(zhèn)住蓄積起來的煞氣。 周兮兮看出了異樣,不管不顧地飛身下去,直接幫著妄聲將他的陣法加固。 “你回去!”妄聲看著她,神情才出現(xiàn)了擔(dān)憂。 周兮兮搖頭,只說了四個字:“我們一起?!? 妄聲看到她的堅定,伸手握緊她的手,沒有再拒絕:“我們一起?!? 兩人話音一落,齊心協(xié)力,一起將鎮(zhèn)壓噬魂崖的陣法往下一壓,狂風(fēng)呼嘯而來,天空響起一道悶雷。 妄聲握著周兮兮的手,不知道為什么,他身上的兩個半塊通仙石,像是被打開了一般,無窮無盡的力量從兩人身上噴涌而出,將整個噬魂崖全部覆蓋住。 崖底瘋狂掙扎的煞氣和戾氣,被困得發(fā)出尖銳的嘯聲和風(fēng)聲混雜。 妄聲和周兮兮將身上的力量放出,冷靜地鎮(zhèn)壓著。 崖地的千傅文已經(jīng)完全被煞氣吞噬,他像個鼓起的球,被黑氣包裹著簇?fù)碇ネ黄脐嚪ā? 妄聲看著千傅文,冷嗤一聲,手在身前一劃而過,他的劍便如無數(shù)光影猛地刺向千傅文。 這時,只聽得風(fēng)聲猛地一停,崖底傳來嘭的一聲,只見鮮紅的血肉高高拋起又落下。 本來搖搖欲墜的噬魂崖,瞬間平靜下來,黑不見的崖底被洶涌的力量瞬間夷為平地,尸骨碎成粉劑,被狂風(fēng)吹了徹底,只剩下瑟瑟的落葉鋪滿地。 所有的怨氣,煞氣都被風(fēng)吹了干凈。 周兮兮直接撲到他懷里,哽咽地說:“妄聲,我真的很害怕。” 妄聲拍了拍她的后背,看著什么都沒有了,唇邊帶了一抹虛弱的笑:“千傅文死了。” 他說完,捧著她的臉,低頭深深地吻了她一下,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兮兮。” “嗯?!? “以后沒人會傷害你了?!彼p聲說,像是清除沛放于心底很久的顧慮,說完便就撐不住直接合上眼,失力倒在了她身上。 * 云霧頂又下雪了。 周兮兮站在窗邊看著飛落下來的雪,伸手接過,看到周一喜提著食盒從長廊走來。 便把窗關(guān)上。 周一喜看到她關(guān)窗的動作,微微嘆了口氣。 跟在她身后令方知,看她的神情便安慰道:“等妄聲醒了,她就會出來的?!? 周一喜想不明白:“妄聲的傷什么時候能醒不過來?族長還有身孕,這不吃不喝的?!? “該醒的時候總會醒?!绷罘街故窍氲妹靼?,妄聲舍不得周兮兮自然會醒過來。 兩人說著話,就看到妄自非急匆匆地跑進(jìn)來,他看到令方知便稱呼了句:“令宗主?!? 令方知曾經(jīng)吊兒郎當(dāng)?shù)亩雷?,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搖身一變成了千劍仙宗的新任宗主,令家也成了千劍第一大家。 “妄聲還沒醒,你還是回去吧。”令方知提醒道。 妄自非每日必來一次看妄聲醒沒醒。 “周兮兮還不肯出不來嗎?”妄自非也愁人。 周一喜點(diǎn)頭。 三人齊齊都嘆了口氣。 妄聲在噬魂崖為了護(hù)著周兮兮,幾乎將部分的力量都引到自己身上,強(qiáng)大的力量雖然強(qiáng)大,但是身體并不能承受,受到了的傷害也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他已經(jīng)昏迷了十天了,還沒醒過來。 三人正失落地計劃打道回府,就感覺一道強(qiáng)大的力量直接將他們?nèi)巳縼G了出去,還得到了一句話:“誰給你們進(jìn)本尊的宮殿,滾。” 不用想也知道,能這么排外的人除了妄聲也沒其他人了。 令方知折扇一打:“嘖,還被嫌棄了。” 周一喜倒是欣喜:“我去給族長多做些飯菜?!? 妄自非笑的合不攏嘴,拉著令方知,像是跟他分享什么天大的事:“妄聲醒來便跟我說了一句話,令宗主我可太高興了,請你喝酒去!” 令方知:“……?”這是瘋了嗎? 他們瘋沒瘋周兮兮不知道,但是她要瘋了,她鉆到他懷里,像是小魚,緊緊地貼在他身上,摸摸他的唇,說:“你說話。” “說什么?”妄聲喝了口水潤嗓子,看她惶惶不安的樣子,低頭便吻住她的唇,抵開她的唇齒,勾著她嫩滑的舌,吮干她的呼吸,才放開她。 周兮兮眨了眨眼睛,眼淚就簌簌地落下,她咬著他的心口,嗚咽地說:“你嚇?biāo)牢伊耍乙詾槟悴灰伊??!? “傻不傻,不要誰,都不能不要你?!彼寥ニ樕系臏I水,朝她解釋,“我只是需要時間修復(fù)身體的傷害。” 她已經(jīng)不想去說這些,她只想緊緊地抱著他,摸他的眼睛和唇,來確定他真的醒了。 十天,她以為自己度過了十年。 這十天她總想到自己被關(guān)在玄靈的那段時間,若是沒有忘記他,那會多絕望。 幸好忘記了,才能活下來再遇到他。 “沒事了?!蓖曅奶鄣財堉?,摸她還平坦的腹部,“孩子還好嗎?” 周兮兮手按在他手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他看她蒼白的臉,吻了吻:“兮兮還好嗎?” “不好,我想摸你。”她眼淚漣漣地看他,妄聲輕笑,解開衣衫,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周兮兮瞬間就變成一條小龍,尾巴緊緊地纏在他腰身上,腦袋擱在他的心口,舒服地閉上眼。 周兮兮十天沒睡,一碰他眼皮就沉了,睡前還伸出小爪子抓著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說:“妄聲不許離開了?!? 妄聲伸手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知道她這回是真的嚇到了。 用被子蓋著她,手輕輕地?fù)崦纳眢w,摸到她的腹部,就感覺微微凸起,知道這里孕育著他們兩的孩子。 這個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父親的溫度,微微動了一下。 妄聲手指一僵,愣著都不敢動。 等了好一會才慢慢地收回手,看著周兮兮從他心口睡到他耳旁。 偏頭憐惜地吻了她的犄角,就抱著她陷入一片暖意中。 * 為了慶祝一切都順利解決,周兮兮在周一喜那里張羅了一頓飯。 請了令方知,要他帶著許若若,還有鳳藍(lán),惡餮。 妄自非沒請,但是不請自來。 妄聲似乎不似以前那么抵觸他,只是漠視。 照顧著周兮兮吃飯,周兮兮那十天滴水未進(jìn),瘦了一大圈,他這些天想著法讓她補(bǔ)回去。 妄自非就算被漠視也很高興,跟令方知喝了不少酒,把鳳藍(lán),桑生也扯上了。 周二歡跟許若若兩人嘰嘰喳喳地商量,打算給周一喜找個漂亮男人。 惡餮一聽急忙插科打諢,說:“你姐姐打算照顧你們族長一輩子的,可別瞎配啊?!? 周二歡不喜歡惡餮,哼了聲:“才不是,姐姐已經(jīng)和那個大哥哥說了好幾回話了!族長也想著姐姐能找到喜歡的人。” “二歡?!敝芤幌渤饬寺?,便起身去廚房端菜。 惡餮看著周一喜離開的背影,知道剛才她沒有否認(rèn)周二歡說的那句話,笑了聲朝周二歡說:“哪個大哥哥啊,哪天帶我們?nèi)ヒ娨??!? 周兮兮看他試探的樣子,回了句:“我今天也請了,應(yīng)該會來吧?!? 妄聲給她剝了個蝦,說道:“來了。” 他話一落,就見門口出現(xiàn)一個溫文爾雅的高大男子,朝眾人微微一笑:“抱歉,來遲了。” 令方知一看,驚的差點(diǎn)鉆桌子低下去,詫異:“小叔叔!” 令如君唇邊含笑望向自己的小侄子,看到周一喜端著菜走來,便迎上去接過,兩人相視一笑。 旁人看了都知道,這其中沒點(diǎn)啥都不可能。 惡餮看著令如君那張同宋如鏡有幾分相似的臉,目光怔然了片刻,然后又釋懷一般,笑著端起酒杯朝他說:“好久不見啊。” 令如君有些不解,他并不認(rèn)識惡餮,但是出于禮貌還是舉酒應(yīng)了。 惡餮這頓飯到底是吃到這里,就走了。 周兮兮其實(shí)是故意讓惡餮看到的,她不可能讓惡餮打周一喜的主意。 等看到惡餮離開,她也起身走出去,愧疚地朝喊了他一聲:“老大,你別生氣啊?!? 惡餮聽到這一聲老大,回頭看她,像是看到了當(dāng)初那條丑丑的結(jié)巴小龍,他朝她一笑:“我這個浪子哪能為了一朵花停留啊,你回去吧,小心些?!? “你也小心啊?!敝苜赓獬麚]了揮手,看他消失在街角,正打算回去,就看到妄聲走出來。 她湊到他面前問:“出來干嘛?” 妄聲握緊她的手,說道:“人太多,只想跟你靜靜地在一起?!? “好,我們私奔?!敝苜赓庑χ吭谒砩希瑪堉母觳?,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像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她說道,“其實(shí)當(dāng)初清灣還在的時候,我就很想和你在一起,你呢?有沒有想過?” 他的記憶像是被拉回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遠(yuǎn)到他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她時,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囂張地說:“你長得這么好看,可以讓我獨(dú)享嗎?” 妄聲握緊她的手,嗯了聲,垂眸望著她,認(rèn)真地說:“想過?!? 他那會想,娶一個姑娘,應(yīng)該給她一個家。 所以他搶來了魔界,空出了宮殿,把一切都換成她喜歡的珍珠。 等她再來,就會問她愿不愿意在一起。 可是陰差陽錯,他沒等她再來,她那一紙信也燒了他的名字。 “妄聲!有糖人耶!”她突然興奮地拉著他往前跑。 周兮兮拉著他的手往前,兩人從暗處奔到光處,走入茫茫人群之中。 熱鬧又溫暖。 【正文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