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儲山只當(dāng)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儲山想也不想就開口說:“只要還沒領(lǐng)證,爸爸就還可以繼續(xù)幫你啊。” 凌琛遠(yuǎn):“幫我也不能扭轉(zhuǎn)郁想的心。” 他摸出手機(jī),打開熱搜,推到了儲山的面前給他看。 凌琛遠(yuǎn)說:“她和我母親不一樣。她比我母親堅韌得多,可偏偏她越堅韌,越有人前赴后繼地希望有資格能對她負(fù)責(zé)。我的母親很柔弱。卻偏偏等不來你的庇佑。” 儲山一時訕訕:“那時候我確實是不知道她有了你……” 凌琛遠(yuǎn)果然怨懟他。 凌琛遠(yuǎn)諷刺一笑:“但你自己睡過誰,你不清楚嗎?”他頓了下:“她們確實不一樣。她們遇見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不,或許不應(yīng)該這么說。 郁想遇見了他、儲禮寒、何云卓,包括后面的什么元景煥什么奚亭…… 這么多人,但她卻只選中了一個儲禮寒。 她比他母親會選得多。 不過凌琛遠(yuǎn)不吝惜用最惡毒的話,來扎儲山的心。 凌琛遠(yuǎn):“臧心蘭很喜歡郁想,儲禮寒也很喜歡郁想。他們都會對她很好。他們會幸福地生活下去。” 凌琛遠(yuǎn):“我得不到郁想,因為我流著骯臟的血,我本來就只是個違背道德的產(chǎn)物。我是你犯下錯誤的最大佐證,我是你身上骯臟的一環(huán)。我不配擁有更多。是因為你也不配。” 儲山臉色大變,這才真正被凌琛遠(yuǎn)戳痛了。 比起兩個兒子不和睦。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他的兒子來告訴他,你落到這個孤家寡人的下場是因為你骯臟,你活該。 “閉嘴!這是你和爸爸說話的態(tài)度嗎?” 凌琛遠(yuǎn)站起身:“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轉(zhuǎn)身,冷漠無情地走出去。 等走到欄桿旁的時候,他向下望去,能看見中間的回廊、大廳。 有一瞬間,凌琛遠(yuǎn)甚至產(chǎn)生了跳下去的沖動。 但很快被他按住了。 儲山都還沒死呢。 他得活著,他得活得長長的,……他要看著郁想的孩子出生,看著那個孩子長大。看著那個孩子過他這一生永遠(yuǎn)都不會過上的生活。 凌琛遠(yuǎn)走后,儲山就被送去急救了。 大概是因為他兒子沒像何云卓一樣下狠手揍,儲山很快就醒過來了,到底是沒被氣死。 不離不棄的劉秘書看著他青紫的臉色,低聲說:“要不您把遺囑改改?” “怎么改?” “全捐山區(qū),也不給這倆王八蛋。” “放屁!”儲山捂了捂胸口,他的家產(chǎn),他一輩子打拼下來的那么龐大的產(chǎn)業(yè),捐出去?不可能!那跟割他的命根子一樣! 儲山緩緩閉上了眼。 他得活長一點,至少活到郁想的孩子出世,至少得等那個孩子有名字……他會把財產(chǎn)給那個孩子,他會在遺囑中寫明,到時候儲禮寒一分都分不到。 凌琛遠(yuǎn)…… 儲山因為怒火升騰而兩頰微鼓,不過很快又按了下去。 給凌琛遠(yuǎn)一百萬,還有儲氏的工作崗位,已經(jīng)夠好了。 姓也不用改姓儲了,還省了他去和臧新蘭掰扯。 他會讓他們后悔。 讓他們知道自己錯失了什么。 …… 轉(zhuǎn)眼又是兩天過去。 郁想尋思要不今天化個妝去民政局得了? 還沒等她給儲禮寒打電話呢,沈總倒是先給她打電話了,說她好久沒到公司上班了,今天能不能去公司啊,剛好冉彰剛處理完手里的事,準(zhǔn)備今晚大家一塊兒搞個慶祝宴什么的。 郁想:“慶祝冉彰他叔叔成功入獄?” “哪兒啊!”沈總打斷道,“是慶祝你懷孕了啊!” 郁想愣了下。 不過很快她就露出了笑容:“好啊!” 郁想叫上余桐一塊兒出了門。 畢竟身體重要么,當(dāng)然是小心為上! 等到了凱星文化,剛一進(jìn)門,郁想就聽見“啪”的一聲,無數(shù)彩帶噴了出來。 “恭喜郁小姐!” “恭喜郁想!” “來來來這是禮物……” 同事們熱情地圍了上來。 郁想露出笑容:“那我就不客氣了……” 郁想和大家聊天打屁吹了幾句,然后才發(fā)現(xiàn),嗯?寧寧沒在? 是因為寧父死了嗎? 沈總親自去給郁想倒了杯熱水:“現(xiàn)在你喝的可不敢過別人的手了。” “怕里面下毒啊?”郁想笑了笑。 “不止。最近負(fù)責(zé)茶水的是個新來的,萬一不小心滑了下,把水灑你身上那都了不得!”沈總真情實感地說。 旁邊的同事出聲道:“之前那個好像是郁想的學(xué)妹吧?” “對對,記得之前是這么說。”另一個人應(yīng)聲。 沈總馬上接聲道:“那個寧寧辭職了,還挺人不可貌相,最近那個豪門寧家不是出事了嗎?寧總死了。他太太和他大女兒報了失蹤,現(xiàn)在都不見人影。公司現(xiàn)在就由寧寧接手了。不過她也一同把債務(wù)承擔(dān)了。當(dāng)然了……那點債務(wù),她只要把公司轉(zhuǎn)手賣掉,就還能留一大筆錢進(jìn)賬呢。少說也有個幾百萬吧。就看她愿不愿意賣了。” 郁想疑惑地道:“寧太太和寧雁還在失蹤?” 沈總:“嘿嘿,沒準(zhǔn)兒要一直失蹤下去了。之前不是都說,那個殺了寧總的,是和他坐牢的好友嗎?說是寧總原來坑了人家一手,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現(xiàn)在寧總死了,誰都不敢接寧總的遺產(chǎn)啊,生怕誰接了,誰就被殺。” 同事聽完都忍不住道:“這寧太太真夠惡心的,寧雁瘋了就不說了。但她是當(dāng)媽的,她就這么落下小女兒,讓小女兒去接爛攤子啊?” 郁想挑了挑眉:“也不一定是爛攤子。” 對于寧母和寧雁來說是。 但對寧寧來說,沒準(zhǔn)兒比她在原著中受虐受了那么多,最后只得到一個凌琛遠(yuǎn)來得好。 不過也說不準(zhǔn)。 萬一女主角更寧愿要凌琛遠(yuǎn)呢? 反正那都不是郁想需要去操心的事了。 和他們聊完,郁想回自己的工位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沒一會兒,她手底下那對小情侶中間的女孩子就來找她了。她剛才也給郁想送了賀禮,只是沒說話。 一看見她,郁想就問:“沈總給你們換經(jīng)紀(jì)了嗎?” “沒……”櫻櫻說完,趕緊又補(bǔ)充道:“不過是我們主動要求的。” 郁想:? 啊?對她這么長情的嗎? 櫻櫻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我想換個路子走了。” 她和她男朋友從紅到糊,感情也從深變淡,都死活沒能勾搭上郁想。郁想太忙了,他們在微博使出十八般武藝,也很難得到郁想的回應(yīng)互動。 換以前,櫻櫻心里肯定不舒服了,但現(xiàn)在…… 連奚亭這種大咖發(fā)個微博艾特郁想,都未必能得郁想一個回眸呢,他們算什么? 櫻櫻越想越覺得這個邏輯沒錯。 當(dāng)然也就沒什么好怨懟的。 “換個路子?” “對,但這只是我、我的意思……因為我覺得,情侶整蠱,網(wǎng)絡(luò)秀恩愛,好像不是長久之計……” 不叫好像。 是確實。 郁想聽她思路清晰地說了這么一段,這才來了點興趣:“嗯?” “我想做room tour。博主的家,我已經(jīng)做過了。我希望能到更多的人的家里去做……” 郁想問:“你那期播放量多少?” 櫻櫻:“1.2萬。” “有點少。” “是啊,所以四六罵我神經(jīng)病,不想辦法繼續(xù)和他拍情侶整蠱,跑來拍這個……”櫻櫻的表情更尷尬了。 郁想:“那你希望我去幫你聯(lián)系人,然后你去不同的人家里錄room tour?” “也許順便還能采訪一下不同的人……吧?” 郁想:“幫你聯(lián)系人太麻煩了。” 櫻櫻僵在了那里。 她之所以主動地,偷偷地,私底下來找郁想,其實更大的原因還是,她突然醒悟過來,這種情侶(夫妻)組合的經(jīng)營模式,風(fēng)險太大了。 從收益分賬,到賬號管理,以及對視頻未來方向上的分歧等等……風(fēng)險都太大了。 而這已經(jīng)有端倪出現(xiàn)了。 櫻櫻只能盡快尋找新的出路。 郁想:“直接錄我家唄。” 櫻櫻:“……啊?” “然后你就火了,然后就會有人主動來邀請你去他們家錄了。多簡單,多省事兒。” 櫻櫻震驚。 是,是簡單且省事兒…… “對了,合同上寫的,你的收入要分我多少?”郁想問。 櫻櫻低聲說:“……6%,不過是兩個人一起簽的。” 郁想趕緊把沈總叫了進(jìn)來:“你先把合同換了再說。” 那邊新合同很快就做好了。 櫻櫻咬咬牙,心中默念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她說:“我愿意抽取35%給公司,15%給郁小姐。” 很快,新合同拿到了郁想的面前,櫻櫻問:“您看看可以嗎?” 郁想:??? 郁想:“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是把雙人合約,改成單人的……” 櫻櫻頓時鬧了個面紅耳赤。 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以為郁想是讓她改抽成比例! 等這些搞完,也差不多到晚上了。 大家一塊兒吃了飯。 其他人也不敢搞什么娛樂活動,生怕哪里怕郁想磕著碰著了。 不過郁想對他們喝酒唱k也不感興趣。 郁想準(zhǔn)備回家,也就順便問櫻櫻要不要先去御泰那邊看看,然后回去先寫個腳本,做做功課啥的。 “這么晚了,會不會打擾到你?”櫻櫻主要也怕儲大少弄死她。 “不,就得這么晚。”郁想頓了頓,說:“不是這個時候,儲大少都沒下班。” 櫻櫻:? 郁想:“你要做room tour,得搞清楚那個家里地磚鋪的什么,墻上掛的什么,用的色彩配合對吧?”她說:“但我一概不清楚啊!問我也沒用。不如讓儲大少和你說。” 櫻櫻震驚又瑟瑟發(fā)抖:“我、我不敢。” 臥槽?! 她配嗎? “那讓王秘書和你說。” “好的好的!這個好的!”櫻櫻趕緊答應(yīng)道。 郁想把櫻櫻捎帶上了車,才想起來問她:“你不帶你男朋友?” 櫻櫻扭過臉,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點惱怒和痛苦:“他粉絲現(xiàn)在都說,我和他不是真情侶,本來就只是為了商業(yè)合作才搭檔的。”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說:“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和其他幾個博主一塊兒搞真心話大冒險直播,他們搞得……還挺不錯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櫻櫻迫切地想要改變現(xiàn)狀。 “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直播打游戲嘛。”對郁想來說,和誰直播都沒什么區(qū)別。 反正大家都只是湊數(shù)的工具人。 櫻櫻連連點頭。 不過等到了御泰門口,郁想和她說:“先別直播打游戲了,你待會兒先直播,只拍到客廳,讓你粉絲猜猜你在哪兒,你在干什么,吊一下胃口,我打游戲的時候會出點聲,然后讓大家正抓心撓肺猜測你在我家,但又不敢確認(rèn)的時候,熱度就炒上去了,之后你再發(fā)roomtour的視頻……” 櫻櫻聽得一愣一愣的。 臥槽! 之前因為郁想太久沒搭理他們了,四六總私底下免不了說幾句酸話,類似于,郁想就是靠著那些大佬啊,就是靠著男人才有今日的地位啊…… 郁想之前那句“太麻煩了”,也是真的懶。 可是…… 可是郁想也的的確確拿出了一勞永逸的辦法啊! 她甚至好像比任何人都精通這些東西,就只是懶得搞而已。 櫻櫻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機(jī)電量是否充足,還有網(wǎng)絡(luò)信號。 然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點開了手機(jī)直播。 鏡頭一開始是對準(zhǔn)地面的,很快,掃到了大門。 櫻櫻看了看郁想,發(fā)現(xiàn)郁想的神情渾不在意,然后她才迅速進(jìn)入了直播模式,開口說:“大家猜猜我今天在哪兒?” 【戶外直播?】 【這門夠氣派的】 【又搬新家了?要做搬家vlog?】 這時候余桐打開了面前的門,讓櫻櫻走在了前面。 燈光亮起。 櫻櫻瞇了瞇眼,忍不住感嘆,哪怕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但再見到的時候也還是忍不住驚嘆這里的豪華。 【臥槽?別墅啊?】 【租得起別墅了?】 【難怪四六說你敗家……】 櫻櫻看著手機(jī)上飛快劃過的彈幕,心有不快。 但想到她的背后還有個郁想,她就又充滿了力氣。 櫻櫻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她繼續(xù)往前走。 柔軟的地毯,通往前方,只見長長的樓梯上……嗯?熠熠生輝! 樓梯很寬。 兩側(cè)以鮮花和鉆石點綴擁簇,燈光灑下來,立刻反射出了粼粼的光。 郁想也愣了下,后退半步:“我走錯屋了?” 【這誰的聲音?】 【有點耳熟……】 【你們覺得像不像……郁想啊?】 櫻櫻本能地踮了踮腳,想要看到更高的地方。 樓梯之上,燈光“啪”的一聲亮起,只見無數(shù)個禮盒堆在一起,堆成了高高的“山”。而每個禮盒上都印著大家或常見或不常見的大牌logo。 同時還有站在那里的……男人,穿著藍(lán)色西裝,身形筆挺,面容俊美,懷中抱著更大的一捧花。 櫻櫻傻了。 直播間的人也傻了。 【臥槽?!這不是儲禮寒嗎!】 【櫻櫻到底在哪里?】 郁想眸光轉(zhuǎn)了一圈兒,很快明白了過來。 沈總叫她去公司,是儲禮寒的意思。 從民政局離開,他答應(yīng)得那么快,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來,求婚一定不能少嗎? 他應(yīng)該更鄭重地得到她的點頭? 儲禮寒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也沒想到會看見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兒。 但很快他就無視了櫻櫻。 儲禮寒長腿微曲,拾級而下。 這一幕對直播鏡頭后的觀眾沖擊力簡直太大了。 【臥槽臥槽儲禮寒真的帥】 【草氣勢好絕,我人麻了】 櫻櫻的直播間很快就涌入了更多的觀眾。 但櫻櫻來不及去關(guān)注了,她愣愣地看著儲禮寒,然后本能地隨著他走向郁想,她也轉(zhuǎn)了個方向。 然后所有人都看見,那個男人走到郁想的面前。 他筆挺的身軀朝她跪了下來。 他向她伸出了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鮮花鉆石鋪就的路的盡頭嗎?” 盡頭是他為她準(zhǔn)備的無數(shù)禮物。 也是他的未來。 【臥槽啊啊啊直播求婚?!我他媽的我竟然撞上了!我什么運(yùn)氣!】 直播間直接陷入了瘋狂。 郁想一笑:“我愿意。” 儲禮寒緊盯著她,沉聲道:“郁小姐答應(yīng)得太快,我就會變得更貪心一些。” 郁想笑著歪頭問他:“儲大少為什么向我求婚?” 儲禮寒:“因為我喜歡郁小姐。” 郁想自問自答:“我為什么答應(yīng)得這么快?因為我也喜歡儲大少啊。” 櫻櫻:!!! 直播間觀眾:!!! 【草了!郁想好會!這個女人好會!】 【真就屠狗唄……】 【我是狗,我愿意被屠嗚嗚嗚】 儲禮寒眸色一深。 他抓住郁想的手,為她戴上了戒指,然后摩挲了下她的指骨,而后飛快起身。 他將懷中的花遞給了她,然后采擷上了她如花瓣一樣的唇。 他吻住了她。 他的吻激烈而強(qiáng)勢,他扣住她的腰,吻過后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臥槽,我打字我手都是抖的……】 【儲大少親吻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 【難怪嘴都會留下痕跡!】 儲禮寒抱著郁想往樓梯的方向走,經(jīng)過櫻櫻身邊的時候。 他頓了下腳步,按倒了櫻櫻手中的手機(jī)。 屏幕一黑。 觀眾的世界消失了。 【啊啊啊啊為什么不給我看?求求了我要看他們打啵!】 【好澀我想看更多嗚嗚嗚】 而儲禮寒頭也不回地抱著郁想往前走去。 那鉆石鮮花擁簇的盡頭,是更亮的光。 -正文完- 凌琛遠(yuǎn)拉開椅子在儲山對面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郁想大概快要和儲禮寒結(jié)婚了。” 儲山只當(dāng)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儲山想也不想就開口說:“只要還沒領(lǐng)證,爸爸就還可以繼續(xù)幫你啊。” 凌琛遠(yuǎn):“幫我也不能扭轉(zhuǎn)郁想的心。” 他摸出手機(jī),打開熱搜,推到了儲山的面前給他看。 凌琛遠(yuǎn)說:“她和我母親不一樣。她比我母親堅韌得多,可偏偏她越堅韌,越有人前赴后繼地希望有資格能對她負(fù)責(zé)。我的母親很柔弱。卻偏偏等不來你的庇佑。” 儲山一時訕訕:“那時候我確實是不知道她有了你……” 凌琛遠(yuǎn)果然怨懟他。 凌琛遠(yuǎn)諷刺一笑:“但你自己睡過誰,你不清楚嗎?”他頓了下:“她們確實不一樣。她們遇見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不,或許不應(yīng)該這么說。 郁想遇見了他、儲禮寒、何云卓,包括后面的什么元景煥什么奚亭…… 這么多人,但她卻只選中了一個儲禮寒。 她比他母親會選得多。 不過凌琛遠(yuǎn)不吝惜用最惡毒的話,來扎儲山的心。 凌琛遠(yuǎn):“臧心蘭很喜歡郁想,儲禮寒也很喜歡郁想。他們都會對她很好。他們會幸福地生活下去。” 凌琛遠(yuǎn):“我得不到郁想,因為我流著骯臟的血,我本來就只是個違背道德的產(chǎn)物。我是你犯下錯誤的最大佐證,我是你身上骯臟的一環(huán)。我不配擁有更多。是因為你也不配。” 儲山臉色大變,這才真正被凌琛遠(yuǎn)戳痛了。 比起兩個兒子不和睦。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他的兒子來告訴他,你落到這個孤家寡人的下場是因為你骯臟,你活該。 “閉嘴!這是你和爸爸說話的態(tài)度嗎?” 凌琛遠(yuǎn)站起身:“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轉(zhuǎn)身,冷漠無情地走出去。 等走到欄桿旁的時候,他向下望去,能看見中間的回廊、大廳。 有一瞬間,凌琛遠(yuǎn)甚至產(chǎn)生了跳下去的沖動。 但很快被他按住了。 儲山都還沒死呢。 他得活著,他得活得長長的,……他要看著郁想的孩子出生,看著那個孩子長大。看著那個孩子過他這一生永遠(yuǎn)都不會過上的生活。 凌琛遠(yuǎn)走后,儲山就被送去急救了。 大概是因為他兒子沒像何云卓一樣下狠手揍,儲山很快就醒過來了,到底是沒被氣死。 不離不棄的劉秘書看著他青紫的臉色,低聲說:“要不您把遺囑改改?” “怎么改?” “全捐山區(qū),也不給這倆王八蛋。” “放屁!”儲山捂了捂胸口,他的家產(chǎn),他一輩子打拼下來的那么龐大的產(chǎn)業(yè),捐出去?不可能!那跟割他的命根子一樣! 儲山緩緩閉上了眼。 他得活長一點,至少活到郁想的孩子出世,至少得等那個孩子有名字……他會把財產(chǎn)給那個孩子,他會在遺囑中寫明,到時候儲禮寒一分都分不到。 凌琛遠(yuǎn)…… 儲山因為怒火升騰而兩頰微鼓,不過很快又按了下去。 給凌琛遠(yuǎn)一百萬,還有儲氏的工作崗位,已經(jīng)夠好了。 姓也不用改姓儲了,還省了他去和臧新蘭掰扯。 他會讓他們后悔。 讓他們知道自己錯失了什么。 …… 轉(zhuǎn)眼又是兩天過去。 郁想尋思要不今天化個妝去民政局得了? 還沒等她給儲禮寒打電話呢,沈總倒是先給她打電話了,說她好久沒到公司上班了,今天能不能去公司啊,剛好冉彰剛處理完手里的事,準(zhǔn)備今晚大家一塊兒搞個慶祝宴什么的。 郁想:“慶祝冉彰他叔叔成功入獄?” “哪兒啊!”沈總打斷道,“是慶祝你懷孕了啊!” 郁想愣了下。 不過很快她就露出了笑容:“好啊!” 郁想叫上余桐一塊兒出了門。 畢竟身體重要么,當(dāng)然是小心為上! 等到了凱星文化,剛一進(jìn)門,郁想就聽見“啪”的一聲,無數(shù)彩帶噴了出來。 “恭喜郁小姐!” “恭喜郁想!” “來來來這是禮物……” 同事們熱情地圍了上來。 郁想露出笑容:“那我就不客氣了……” 郁想和大家聊天打屁吹了幾句,然后才發(fā)現(xiàn),嗯?寧寧沒在? 是因為寧父死了嗎? 沈總親自去給郁想倒了杯熱水:“現(xiàn)在你喝的可不敢過別人的手了。” “怕里面下毒啊?”郁想笑了笑。 “不止。最近負(fù)責(zé)茶水的是個新來的,萬一不小心滑了下,把水灑你身上那都了不得!”沈總真情實感地說。 旁邊的同事出聲道:“之前那個好像是郁想的學(xué)妹吧?” “對對,記得之前是這么說。”另一個人應(yīng)聲。 沈總馬上接聲道:“那個寧寧辭職了,還挺人不可貌相,最近那個豪門寧家不是出事了嗎?寧總死了。他太太和他大女兒報了失蹤,現(xiàn)在都不見人影。公司現(xiàn)在就由寧寧接手了。不過她也一同把債務(wù)承擔(dān)了。當(dāng)然了……那點債務(wù),她只要把公司轉(zhuǎn)手賣掉,就還能留一大筆錢進(jìn)賬呢。少說也有個幾百萬吧。就看她愿不愿意賣了。” 郁想疑惑地道:“寧太太和寧雁還在失蹤?” 沈總:“嘿嘿,沒準(zhǔn)兒要一直失蹤下去了。之前不是都說,那個殺了寧總的,是和他坐牢的好友嗎?說是寧總原來坑了人家一手,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現(xiàn)在寧總死了,誰都不敢接寧總的遺產(chǎn)啊,生怕誰接了,誰就被殺。” 同事聽完都忍不住道:“這寧太太真夠惡心的,寧雁瘋了就不說了。但她是當(dāng)媽的,她就這么落下小女兒,讓小女兒去接爛攤子啊?” 郁想挑了挑眉:“也不一定是爛攤子。” 對于寧母和寧雁來說是。 但對寧寧來說,沒準(zhǔn)兒比她在原著中受虐受了那么多,最后只得到一個凌琛遠(yuǎn)來得好。 不過也說不準(zhǔn)。 萬一女主角更寧愿要凌琛遠(yuǎn)呢? 反正那都不是郁想需要去操心的事了。 和他們聊完,郁想回自己的工位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沒一會兒,她手底下那對小情侶中間的女孩子就來找她了。她剛才也給郁想送了賀禮,只是沒說話。 一看見她,郁想就問:“沈總給你們換經(jīng)紀(jì)了嗎?” “沒……”櫻櫻說完,趕緊又補(bǔ)充道:“不過是我們主動要求的。” 郁想:? 啊?對她這么長情的嗎? 櫻櫻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我想換個路子走了。” 她和她男朋友從紅到糊,感情也從深變淡,都死活沒能勾搭上郁想。郁想太忙了,他們在微博使出十八般武藝,也很難得到郁想的回應(yīng)互動。 換以前,櫻櫻心里肯定不舒服了,但現(xiàn)在…… 連奚亭這種大咖發(fā)個微博艾特郁想,都未必能得郁想一個回眸呢,他們算什么? 櫻櫻越想越覺得這個邏輯沒錯。 當(dāng)然也就沒什么好怨懟的。 “換個路子?” “對,但這只是我、我的意思……因為我覺得,情侶整蠱,網(wǎng)絡(luò)秀恩愛,好像不是長久之計……” 不叫好像。 是確實。 郁想聽她思路清晰地說了這么一段,這才來了點興趣:“嗯?” “我想做room tour。博主的家,我已經(jīng)做過了。我希望能到更多的人的家里去做……” 郁想問:“你那期播放量多少?” 櫻櫻:“1.2萬。” “有點少。” “是啊,所以四六罵我神經(jīng)病,不想辦法繼續(xù)和他拍情侶整蠱,跑來拍這個……”櫻櫻的表情更尷尬了。 郁想:“那你希望我去幫你聯(lián)系人,然后你去不同的人家里錄room tour?” “也許順便還能采訪一下不同的人……吧?” 郁想:“幫你聯(lián)系人太麻煩了。” 櫻櫻僵在了那里。 她之所以主動地,偷偷地,私底下來找郁想,其實更大的原因還是,她突然醒悟過來,這種情侶(夫妻)組合的經(jīng)營模式,風(fēng)險太大了。 從收益分賬,到賬號管理,以及對視頻未來方向上的分歧等等……風(fēng)險都太大了。 而這已經(jīng)有端倪出現(xiàn)了。 櫻櫻只能盡快尋找新的出路。 郁想:“直接錄我家唄。” 櫻櫻:“……啊?” “然后你就火了,然后就會有人主動來邀請你去他們家錄了。多簡單,多省事兒。” 櫻櫻震驚。 是,是簡單且省事兒…… “對了,合同上寫的,你的收入要分我多少?”郁想問。 櫻櫻低聲說:“……6%,不過是兩個人一起簽的。” 郁想趕緊把沈總叫了進(jìn)來:“你先把合同換了再說。” 那邊新合同很快就做好了。 櫻櫻咬咬牙,心中默念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她說:“我愿意抽取35%給公司,15%給郁小姐。” 很快,新合同拿到了郁想的面前,櫻櫻問:“您看看可以嗎?” 郁想:??? 郁想:“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是把雙人合約,改成單人的……” 櫻櫻頓時鬧了個面紅耳赤。 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以為郁想是讓她改抽成比例! 等這些搞完,也差不多到晚上了。 大家一塊兒吃了飯。 其他人也不敢搞什么娛樂活動,生怕哪里怕郁想磕著碰著了。 不過郁想對他們喝酒唱k也不感興趣。 郁想準(zhǔn)備回家,也就順便問櫻櫻要不要先去御泰那邊看看,然后回去先寫個腳本,做做功課啥的。 “這么晚了,會不會打擾到你?”櫻櫻主要也怕儲大少弄死她。 “不,就得這么晚。”郁想頓了頓,說:“不是這個時候,儲大少都沒下班。” 櫻櫻:? 郁想:“你要做room tour,得搞清楚那個家里地磚鋪的什么,墻上掛的什么,用的色彩配合對吧?”她說:“但我一概不清楚啊!問我也沒用。不如讓儲大少和你說。” 櫻櫻震驚又瑟瑟發(fā)抖:“我、我不敢。” 臥槽?! 她配嗎? “那讓王秘書和你說。” “好的好的!這個好的!”櫻櫻趕緊答應(yīng)道。 郁想把櫻櫻捎帶上了車,才想起來問她:“你不帶你男朋友?” 櫻櫻扭過臉,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點惱怒和痛苦:“他粉絲現(xiàn)在都說,我和他不是真情侶,本來就只是為了商業(yè)合作才搭檔的。”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說:“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和其他幾個博主一塊兒搞真心話大冒險直播,他們搞得……還挺不錯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櫻櫻迫切地想要改變現(xiàn)狀。 “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直播打游戲嘛。”對郁想來說,和誰直播都沒什么區(qū)別。 反正大家都只是湊數(shù)的工具人。 櫻櫻連連點頭。 不過等到了御泰門口,郁想和她說:“先別直播打游戲了,你待會兒先直播,只拍到客廳,讓你粉絲猜猜你在哪兒,你在干什么,吊一下胃口,我打游戲的時候會出點聲,然后讓大家正抓心撓肺猜測你在我家,但又不敢確認(rèn)的時候,熱度就炒上去了,之后你再發(fā)roomtour的視頻……” 櫻櫻聽得一愣一愣的。 臥槽! 之前因為郁想太久沒搭理他們了,四六總私底下免不了說幾句酸話,類似于,郁想就是靠著那些大佬啊,就是靠著男人才有今日的地位啊…… 郁想之前那句“太麻煩了”,也是真的懶。 可是…… 可是郁想也的的確確拿出了一勞永逸的辦法啊! 她甚至好像比任何人都精通這些東西,就只是懶得搞而已。 櫻櫻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機(jī)電量是否充足,還有網(wǎng)絡(luò)信號。 然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點開了手機(jī)直播。 鏡頭一開始是對準(zhǔn)地面的,很快,掃到了大門。 櫻櫻看了看郁想,發(fā)現(xiàn)郁想的神情渾不在意,然后她才迅速進(jìn)入了直播模式,開口說:“大家猜猜我今天在哪兒?” 【戶外直播?】 【這門夠氣派的】 【又搬新家了?要做搬家vlog?】 這時候余桐打開了面前的門,讓櫻櫻走在了前面。 燈光亮起。 櫻櫻瞇了瞇眼,忍不住感嘆,哪怕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但再見到的時候也還是忍不住驚嘆這里的豪華。 【臥槽?別墅啊?】 【租得起別墅了?】 【難怪四六說你敗家……】 櫻櫻看著手機(jī)上飛快劃過的彈幕,心有不快。 但想到她的背后還有個郁想,她就又充滿了力氣。 櫻櫻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她繼續(xù)往前走。 柔軟的地毯,通往前方,只見長長的樓梯上……嗯?熠熠生輝! 樓梯很寬。 兩側(cè)以鮮花和鉆石點綴擁簇,燈光灑下來,立刻反射出了粼粼的光。 郁想也愣了下,后退半步:“我走錯屋了?” 【這誰的聲音?】 【有點耳熟……】 【你們覺得像不像……郁想啊?】 櫻櫻本能地踮了踮腳,想要看到更高的地方。 樓梯之上,燈光“啪”的一聲亮起,只見無數(shù)個禮盒堆在一起,堆成了高高的“山”。而每個禮盒上都印著大家或常見或不常見的大牌logo。 同時還有站在那里的……男人,穿著藍(lán)色西裝,身形筆挺,面容俊美,懷中抱著更大的一捧花。 櫻櫻傻了。 直播間的人也傻了。 【臥槽?!這不是儲禮寒嗎!】 【櫻櫻到底在哪里?】 郁想眸光轉(zhuǎn)了一圈兒,很快明白了過來。 沈總叫她去公司,是儲禮寒的意思。 從民政局離開,他答應(yīng)得那么快,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來,求婚一定不能少嗎? 他應(yīng)該更鄭重地得到她的點頭? 儲禮寒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也沒想到會看見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兒。 但很快他就無視了櫻櫻。 儲禮寒長腿微曲,拾級而下。 這一幕對直播鏡頭后的觀眾沖擊力簡直太大了。 【臥槽臥槽儲禮寒真的帥】 【草氣勢好絕,我人麻了】 櫻櫻的直播間很快就涌入了更多的觀眾。 但櫻櫻來不及去關(guān)注了,她愣愣地看著儲禮寒,然后本能地隨著他走向郁想,她也轉(zhuǎn)了個方向。 然后所有人都看見,那個男人走到郁想的面前。 他筆挺的身軀朝她跪了下來。 他向她伸出了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鮮花鉆石鋪就的路的盡頭嗎?” 盡頭是他為她準(zhǔn)備的無數(shù)禮物。 也是他的未來。 【臥槽啊啊啊直播求婚?!我他媽的我竟然撞上了!我什么運(yùn)氣!】 直播間直接陷入了瘋狂。 郁想一笑:“我愿意。” 儲禮寒緊盯著她,沉聲道:“郁小姐答應(yīng)得太快,我就會變得更貪心一些。” 郁想笑著歪頭問他:“儲大少為什么向我求婚?” 儲禮寒:“因為我喜歡郁小姐。” 郁想自問自答:“我為什么答應(yīng)得這么快?因為我也喜歡儲大少啊。” 櫻櫻:!!! 直播間觀眾:!!! 【草了!郁想好會!這個女人好會!】 【真就屠狗唄……】 【我是狗,我愿意被屠嗚嗚嗚】 儲禮寒眸色一深。 他抓住郁想的手,為她戴上了戒指,然后摩挲了下她的指骨,而后飛快起身。 他將懷中的花遞給了她,然后采擷上了她如花瓣一樣的唇。 他吻住了她。 他的吻激烈而強(qiáng)勢,他扣住她的腰,吻過后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臥槽,我打字我手都是抖的……】 【儲大少親吻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 【難怪嘴都會留下痕跡!】 儲禮寒抱著郁想往樓梯的方向走,經(jīng)過櫻櫻身邊的時候。 他頓了下腳步,按倒了櫻櫻手中的手機(jī)。 屏幕一黑。 觀眾的世界消失了。 【啊啊啊啊為什么不給我看?求求了我要看他們打啵!】 【好澀我想看更多嗚嗚嗚】 而儲禮寒頭也不回地抱著郁想往前走去。 那鉆石鮮花擁簇的盡頭,是更亮的光。 -正文完- 凌琛遠(yuǎn)拉開椅子在儲山對面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郁想大概快要和儲禮寒結(jié)婚了。” 儲山只當(dāng)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儲山想也不想就開口說:“只要還沒領(lǐng)證,爸爸就還可以繼續(xù)幫你啊。” 凌琛遠(yuǎn):“幫我也不能扭轉(zhuǎn)郁想的心。” 他摸出手機(jī),打開熱搜,推到了儲山的面前給他看。 凌琛遠(yuǎn)說:“她和我母親不一樣。她比我母親堅韌得多,可偏偏她越堅韌,越有人前赴后繼地希望有資格能對她負(fù)責(zé)。我的母親很柔弱。卻偏偏等不來你的庇佑。” 儲山一時訕訕:“那時候我確實是不知道她有了你……” 凌琛遠(yuǎn)果然怨懟他。 凌琛遠(yuǎn)諷刺一笑:“但你自己睡過誰,你不清楚嗎?”他頓了下:“她們確實不一樣。她們遇見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不,或許不應(yīng)該這么說。 郁想遇見了他、儲禮寒、何云卓,包括后面的什么元景煥什么奚亭…… 這么多人,但她卻只選中了一個儲禮寒。 她比他母親會選得多。 不過凌琛遠(yuǎn)不吝惜用最惡毒的話,來扎儲山的心。 凌琛遠(yuǎn):“臧心蘭很喜歡郁想,儲禮寒也很喜歡郁想。他們都會對她很好。他們會幸福地生活下去。” 凌琛遠(yuǎn):“我得不到郁想,因為我流著骯臟的血,我本來就只是個違背道德的產(chǎn)物。我是你犯下錯誤的最大佐證,我是你身上骯臟的一環(huán)。我不配擁有更多。是因為你也不配。” 儲山臉色大變,這才真正被凌琛遠(yuǎn)戳痛了。 比起兩個兒子不和睦。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他的兒子來告訴他,你落到這個孤家寡人的下場是因為你骯臟,你活該。 “閉嘴!這是你和爸爸說話的態(tài)度嗎?” 凌琛遠(yuǎn)站起身:“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轉(zhuǎn)身,冷漠無情地走出去。 等走到欄桿旁的時候,他向下望去,能看見中間的回廊、大廳。 有一瞬間,凌琛遠(yuǎn)甚至產(chǎn)生了跳下去的沖動。 但很快被他按住了。 儲山都還沒死呢。 他得活著,他得活得長長的,……他要看著郁想的孩子出生,看著那個孩子長大。看著那個孩子過他這一生永遠(yuǎn)都不會過上的生活。 凌琛遠(yuǎn)走后,儲山就被送去急救了。 大概是因為他兒子沒像何云卓一樣下狠手揍,儲山很快就醒過來了,到底是沒被氣死。 不離不棄的劉秘書看著他青紫的臉色,低聲說:“要不您把遺囑改改?” “怎么改?” “全捐山區(qū),也不給這倆王八蛋。” “放屁!”儲山捂了捂胸口,他的家產(chǎn),他一輩子打拼下來的那么龐大的產(chǎn)業(yè),捐出去?不可能!那跟割他的命根子一樣! 儲山緩緩閉上了眼。 他得活長一點,至少活到郁想的孩子出世,至少得等那個孩子有名字……他會把財產(chǎn)給那個孩子,他會在遺囑中寫明,到時候儲禮寒一分都分不到。 凌琛遠(yuǎn)…… 儲山因為怒火升騰而兩頰微鼓,不過很快又按了下去。 給凌琛遠(yuǎn)一百萬,還有儲氏的工作崗位,已經(jīng)夠好了。 姓也不用改姓儲了,還省了他去和臧新蘭掰扯。 他會讓他們后悔。 讓他們知道自己錯失了什么。 …… 轉(zhuǎn)眼又是兩天過去。 郁想尋思要不今天化個妝去民政局得了? 還沒等她給儲禮寒打電話呢,沈總倒是先給她打電話了,說她好久沒到公司上班了,今天能不能去公司啊,剛好冉彰剛處理完手里的事,準(zhǔn)備今晚大家一塊兒搞個慶祝宴什么的。 郁想:“慶祝冉彰他叔叔成功入獄?” “哪兒啊!”沈總打斷道,“是慶祝你懷孕了啊!” 郁想愣了下。 不過很快她就露出了笑容:“好啊!” 郁想叫上余桐一塊兒出了門。 畢竟身體重要么,當(dāng)然是小心為上! 等到了凱星文化,剛一進(jìn)門,郁想就聽見“啪”的一聲,無數(shù)彩帶噴了出來。 “恭喜郁小姐!” “恭喜郁想!” “來來來這是禮物……” 同事們熱情地圍了上來。 郁想露出笑容:“那我就不客氣了……” 郁想和大家聊天打屁吹了幾句,然后才發(fā)現(xiàn),嗯?寧寧沒在? 是因為寧父死了嗎? 沈總親自去給郁想倒了杯熱水:“現(xiàn)在你喝的可不敢過別人的手了。” “怕里面下毒啊?”郁想笑了笑。 “不止。最近負(fù)責(zé)茶水的是個新來的,萬一不小心滑了下,把水灑你身上那都了不得!”沈總真情實感地說。 旁邊的同事出聲道:“之前那個好像是郁想的學(xué)妹吧?” “對對,記得之前是這么說。”另一個人應(yīng)聲。 沈總馬上接聲道:“那個寧寧辭職了,還挺人不可貌相,最近那個豪門寧家不是出事了嗎?寧總死了。他太太和他大女兒報了失蹤,現(xiàn)在都不見人影。公司現(xiàn)在就由寧寧接手了。不過她也一同把債務(wù)承擔(dān)了。當(dāng)然了……那點債務(wù),她只要把公司轉(zhuǎn)手賣掉,就還能留一大筆錢進(jìn)賬呢。少說也有個幾百萬吧。就看她愿不愿意賣了。” 郁想疑惑地道:“寧太太和寧雁還在失蹤?” 沈總:“嘿嘿,沒準(zhǔn)兒要一直失蹤下去了。之前不是都說,那個殺了寧總的,是和他坐牢的好友嗎?說是寧總原來坑了人家一手,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現(xiàn)在寧總死了,誰都不敢接寧總的遺產(chǎn)啊,生怕誰接了,誰就被殺。” 同事聽完都忍不住道:“這寧太太真夠惡心的,寧雁瘋了就不說了。但她是當(dāng)媽的,她就這么落下小女兒,讓小女兒去接爛攤子啊?” 郁想挑了挑眉:“也不一定是爛攤子。” 對于寧母和寧雁來說是。 但對寧寧來說,沒準(zhǔn)兒比她在原著中受虐受了那么多,最后只得到一個凌琛遠(yuǎn)來得好。 不過也說不準(zhǔn)。 萬一女主角更寧愿要凌琛遠(yuǎn)呢? 反正那都不是郁想需要去操心的事了。 和他們聊完,郁想回自己的工位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沒一會兒,她手底下那對小情侶中間的女孩子就來找她了。她剛才也給郁想送了賀禮,只是沒說話。 一看見她,郁想就問:“沈總給你們換經(jīng)紀(jì)了嗎?” “沒……”櫻櫻說完,趕緊又補(bǔ)充道:“不過是我們主動要求的。” 郁想:? 啊?對她這么長情的嗎? 櫻櫻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我想換個路子走了。” 她和她男朋友從紅到糊,感情也從深變淡,都死活沒能勾搭上郁想。郁想太忙了,他們在微博使出十八般武藝,也很難得到郁想的回應(yīng)互動。 換以前,櫻櫻心里肯定不舒服了,但現(xiàn)在…… 連奚亭這種大咖發(fā)個微博艾特郁想,都未必能得郁想一個回眸呢,他們算什么? 櫻櫻越想越覺得這個邏輯沒錯。 當(dāng)然也就沒什么好怨懟的。 “換個路子?” “對,但這只是我、我的意思……因為我覺得,情侶整蠱,網(wǎng)絡(luò)秀恩愛,好像不是長久之計……” 不叫好像。 是確實。 郁想聽她思路清晰地說了這么一段,這才來了點興趣:“嗯?” “我想做room tour。博主的家,我已經(jīng)做過了。我希望能到更多的人的家里去做……” 郁想問:“你那期播放量多少?” 櫻櫻:“1.2萬。” “有點少。” “是啊,所以四六罵我神經(jīng)病,不想辦法繼續(xù)和他拍情侶整蠱,跑來拍這個……”櫻櫻的表情更尷尬了。 郁想:“那你希望我去幫你聯(lián)系人,然后你去不同的人家里錄room tour?” “也許順便還能采訪一下不同的人……吧?” 郁想:“幫你聯(lián)系人太麻煩了。” 櫻櫻僵在了那里。 她之所以主動地,偷偷地,私底下來找郁想,其實更大的原因還是,她突然醒悟過來,這種情侶(夫妻)組合的經(jīng)營模式,風(fēng)險太大了。 從收益分賬,到賬號管理,以及對視頻未來方向上的分歧等等……風(fēng)險都太大了。 而這已經(jīng)有端倪出現(xiàn)了。 櫻櫻只能盡快尋找新的出路。 郁想:“直接錄我家唄。” 櫻櫻:“……啊?” “然后你就火了,然后就會有人主動來邀請你去他們家錄了。多簡單,多省事兒。” 櫻櫻震驚。 是,是簡單且省事兒…… “對了,合同上寫的,你的收入要分我多少?”郁想問。 櫻櫻低聲說:“……6%,不過是兩個人一起簽的。” 郁想趕緊把沈總叫了進(jìn)來:“你先把合同換了再說。” 那邊新合同很快就做好了。 櫻櫻咬咬牙,心中默念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她說:“我愿意抽取35%給公司,15%給郁小姐。” 很快,新合同拿到了郁想的面前,櫻櫻問:“您看看可以嗎?” 郁想:??? 郁想:“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是把雙人合約,改成單人的……” 櫻櫻頓時鬧了個面紅耳赤。 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以為郁想是讓她改抽成比例! 等這些搞完,也差不多到晚上了。 大家一塊兒吃了飯。 其他人也不敢搞什么娛樂活動,生怕哪里怕郁想磕著碰著了。 不過郁想對他們喝酒唱k也不感興趣。 郁想準(zhǔn)備回家,也就順便問櫻櫻要不要先去御泰那邊看看,然后回去先寫個腳本,做做功課啥的。 “這么晚了,會不會打擾到你?”櫻櫻主要也怕儲大少弄死她。 “不,就得這么晚。”郁想頓了頓,說:“不是這個時候,儲大少都沒下班。” 櫻櫻:? 郁想:“你要做room tour,得搞清楚那個家里地磚鋪的什么,墻上掛的什么,用的色彩配合對吧?”她說:“但我一概不清楚啊!問我也沒用。不如讓儲大少和你說。” 櫻櫻震驚又瑟瑟發(fā)抖:“我、我不敢。” 臥槽?! 她配嗎? “那讓王秘書和你說。” “好的好的!這個好的!”櫻櫻趕緊答應(yīng)道。 郁想把櫻櫻捎帶上了車,才想起來問她:“你不帶你男朋友?” 櫻櫻扭過臉,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點惱怒和痛苦:“他粉絲現(xiàn)在都說,我和他不是真情侶,本來就只是為了商業(yè)合作才搭檔的。”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說:“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和其他幾個博主一塊兒搞真心話大冒險直播,他們搞得……還挺不錯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櫻櫻迫切地想要改變現(xiàn)狀。 “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直播打游戲嘛。”對郁想來說,和誰直播都沒什么區(qū)別。 反正大家都只是湊數(shù)的工具人。 櫻櫻連連點頭。 不過等到了御泰門口,郁想和她說:“先別直播打游戲了,你待會兒先直播,只拍到客廳,讓你粉絲猜猜你在哪兒,你在干什么,吊一下胃口,我打游戲的時候會出點聲,然后讓大家正抓心撓肺猜測你在我家,但又不敢確認(rèn)的時候,熱度就炒上去了,之后你再發(fā)roomtour的視頻……” 櫻櫻聽得一愣一愣的。 臥槽! 之前因為郁想太久沒搭理他們了,四六總私底下免不了說幾句酸話,類似于,郁想就是靠著那些大佬啊,就是靠著男人才有今日的地位啊…… 郁想之前那句“太麻煩了”,也是真的懶。 可是…… 可是郁想也的的確確拿出了一勞永逸的辦法啊! 她甚至好像比任何人都精通這些東西,就只是懶得搞而已。 櫻櫻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機(jī)電量是否充足,還有網(wǎng)絡(luò)信號。 然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點開了手機(jī)直播。 鏡頭一開始是對準(zhǔn)地面的,很快,掃到了大門。 櫻櫻看了看郁想,發(fā)現(xiàn)郁想的神情渾不在意,然后她才迅速進(jìn)入了直播模式,開口說:“大家猜猜我今天在哪兒?” 【戶外直播?】 【這門夠氣派的】 【又搬新家了?要做搬家vlog?】 這時候余桐打開了面前的門,讓櫻櫻走在了前面。 燈光亮起。 櫻櫻瞇了瞇眼,忍不住感嘆,哪怕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但再見到的時候也還是忍不住驚嘆這里的豪華。 【臥槽?別墅啊?】 【租得起別墅了?】 【難怪四六說你敗家……】 櫻櫻看著手機(jī)上飛快劃過的彈幕,心有不快。 但想到她的背后還有個郁想,她就又充滿了力氣。 櫻櫻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她繼續(xù)往前走。 柔軟的地毯,通往前方,只見長長的樓梯上……嗯?熠熠生輝! 樓梯很寬。 兩側(cè)以鮮花和鉆石點綴擁簇,燈光灑下來,立刻反射出了粼粼的光。 郁想也愣了下,后退半步:“我走錯屋了?” 【這誰的聲音?】 【有點耳熟……】 【你們覺得像不像……郁想啊?】 櫻櫻本能地踮了踮腳,想要看到更高的地方。 樓梯之上,燈光“啪”的一聲亮起,只見無數(shù)個禮盒堆在一起,堆成了高高的“山”。而每個禮盒上都印著大家或常見或不常見的大牌logo。 同時還有站在那里的……男人,穿著藍(lán)色西裝,身形筆挺,面容俊美,懷中抱著更大的一捧花。 櫻櫻傻了。 直播間的人也傻了。 【臥槽?!這不是儲禮寒嗎!】 【櫻櫻到底在哪里?】 郁想眸光轉(zhuǎn)了一圈兒,很快明白了過來。 沈總叫她去公司,是儲禮寒的意思。 從民政局離開,他答應(yīng)得那么快,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來,求婚一定不能少嗎? 他應(yīng)該更鄭重地得到她的點頭? 儲禮寒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也沒想到會看見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兒。 但很快他就無視了櫻櫻。 儲禮寒長腿微曲,拾級而下。 這一幕對直播鏡頭后的觀眾沖擊力簡直太大了。 【臥槽臥槽儲禮寒真的帥】 【草氣勢好絕,我人麻了】 櫻櫻的直播間很快就涌入了更多的觀眾。 但櫻櫻來不及去關(guān)注了,她愣愣地看著儲禮寒,然后本能地隨著他走向郁想,她也轉(zhuǎn)了個方向。 然后所有人都看見,那個男人走到郁想的面前。 他筆挺的身軀朝她跪了下來。 他向她伸出了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鮮花鉆石鋪就的路的盡頭嗎?” 盡頭是他為她準(zhǔn)備的無數(shù)禮物。 也是他的未來。 【臥槽啊啊啊直播求婚?!我他媽的我竟然撞上了!我什么運(yùn)氣!】 直播間直接陷入了瘋狂。 郁想一笑:“我愿意。” 儲禮寒緊盯著她,沉聲道:“郁小姐答應(yīng)得太快,我就會變得更貪心一些。” 郁想笑著歪頭問他:“儲大少為什么向我求婚?” 儲禮寒:“因為我喜歡郁小姐。” 郁想自問自答:“我為什么答應(yīng)得這么快?因為我也喜歡儲大少啊。” 櫻櫻:!!! 直播間觀眾:!!! 【草了!郁想好會!這個女人好會!】 【真就屠狗唄……】 【我是狗,我愿意被屠嗚嗚嗚】 儲禮寒眸色一深。 他抓住郁想的手,為她戴上了戒指,然后摩挲了下她的指骨,而后飛快起身。 他將懷中的花遞給了她,然后采擷上了她如花瓣一樣的唇。 他吻住了她。 他的吻激烈而強(qiáng)勢,他扣住她的腰,吻過后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臥槽,我打字我手都是抖的……】 【儲大少親吻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 【難怪嘴都會留下痕跡!】 儲禮寒抱著郁想往樓梯的方向走,經(jīng)過櫻櫻身邊的時候。 他頓了下腳步,按倒了櫻櫻手中的手機(jī)。 屏幕一黑。 觀眾的世界消失了。 【啊啊啊啊為什么不給我看?求求了我要看他們打啵!】 【好澀我想看更多嗚嗚嗚】 而儲禮寒頭也不回地抱著郁想往前走去。 那鉆石鮮花擁簇的盡頭,是更亮的光。 -正文完- 凌琛遠(yuǎn)拉開椅子在儲山對面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郁想大概快要和儲禮寒結(jié)婚了。” 儲山只當(dāng)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