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明宴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他是明家的大少爺,明總的親弟弟,照理來說這樣的身份到哪兒都該被捧著。 那些朋友確實也總是拍明宴的馬屁。 然而再問起在哪兒高就,能不能托關系幫個忙,明宴只能尷尬地沉默。 他總不好告訴別人說,他在親姐姐的公司里做著最底層的工作,也就比同期的實習生稍微好一些。 周圍拍馬屁慫恿的人多了,明宴心底的落差也就越大,甚至逐漸蓋過了他的初衷—— 只是想幫姐姐分擔壓力。 那些抑郁不平又漸漸勾出舊時陰暗的猜想。 明宴開始想,姐姐最愛的或許就是那些權利,什么家人、親情,只不過就是她不擇手段的借口罷了。 所以她才連一點點的小權利都不愿分給他——她口口聲聲說愛著的親弟弟。 古話說不患寡而換不均,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 舊時都受到父親的磋磨,明歡就算“舔”,也是失去了尊嚴的屈辱,明宴即便誤解她的時候,也會感覺到心疼。 如今風雨過后,明歡成了光鮮亮麗雷厲風行人人仰慕的明總,弟弟明宴卻被告知沒有能力,只配待在最底層,嫉妒不平便油然而生。 明夫人是站在兒子這邊的,最初倒也并不只是單純的偏心。 對她來說,讓掌握實權的女兒給弟弟安排一個體面些的位置,這樣的要求并不過分。 那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們哪個身上不帶著自家公司的一官半職,也沒見人家公司就此被禍害倒閉了。 再說有明歡這個姐姐在旁邊盯著兜底,就算明宴真的犯了錯,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不會造成多少損失。 ——至少不會比弟弟的自尊心損失大。 明歡一度就要妥協了。 之前不愿意也只是受到舊時的觀念影響,最早跟在父親身邊時,她神經緊繃習慣了,生怕某個環節走錯就是滿盤皆輸。 或許是源于父親遺傳的掌控欲,又或許是那時養成的極端習慣,她并不喜歡將像弟弟那樣……“不能發揮作用且有可能惹來麻煩的東西”放在相對重要的環節。 去掌控打理這樣大的企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越往上,每少一個吃白飯的廢物,就能少費許多的心思。 然而再回頭細想,那畢竟是她的弟弟,就算惹出麻煩,她幫著兜底也是理所應當,況且明宴也并非那種喜歡惹是生非的人。 空出一個沒有實權的高層職位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然而就在明歡剛剛在母親這里松了些口風,轉頭便聽說弟弟一堆狐朋狗友慫恿著他許以明氏的職位,去換取他有過好感的小姑娘跟他交往。 明宴忸怩地來跟姐姐說起這件事,只推說是一個朋友的妹妹,請他幫忙。 明歡聽了只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 那個小姑娘她也早就聽說過,是明宴大學時期的小學妹,然而那時候旁敲側擊,明宴似乎僅僅只是有些好感,同時倒是更喜歡另外一位學姐。 如今那個姑娘最近正在找工作,然而找了幾家都不滿意,能力和履歷卻又配不上更好的企業,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明宴喜歡過她,便主動找上來說交易的事。 而且她口風不嚴,撞上一個大嘴巴朋友,明歡多問了一聲,那些細節便傳進了她耳朵里。 明歡清楚地記得,就在一個禮拜之前,母親才說過明宴好事將近,而那時候說的對象卻是他高中同學的姐姐。 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弟弟的品性問題是不是值得她關注一下。 但那時候她更多的想法還是“近墨者黑”。 那些狐朋狗友吃|喝|嫖|賭,在圈里的名聲極差,也不知道弟弟是如何跟他們走到一起去的。 然而當明歡空出時間去與弟弟談心,瞥見弟弟臉上的不服氣與不耐煩,一時卻有些無言。 他們之間早就因為忙碌和誤會隔得越來越遠。 中間感情短暫地重新升溫過,結果卻只是一時的錯覺。 感情也是需要時間與精力去經營維系的,而不是單單一句“為你好”、“為了你”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維持在原狀。 那一瞬間明歡意識到自己大約是已經錯過了什么。 當她抽身回頭,看見對面已經長大成人的弟弟,不由生出幾分恍惚—— 她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想不起來弟弟小時候笑著撲進她懷里親熱地叫“姐姐”的模樣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