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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雁歸秋和江雪鶴結(jié)婚后的某一年。

    除夕，一夜大雪過后，滿目銀白。

    雁父和雁歸舟拎著一袋調(diào)味品回來的時候，雁歸秋還在房間里睡覺。

    孟女士正在調(diào)整客廳里花瓶的位置。

    雁父問：“歸秋還不舒服嗎？”

    孟女士搖了搖頭，說：“早上起來喝了點藥，又睡下了，不過燒已經(jīng)退了，看著精神好一點了?！?

    雁歸秋半個月前就放假回家，但也沒有閑著，學(xué)校里的事忙完了，還有雁家公司里的事。

    雖然她嘴上說著不管事兒，但雁家前陣子碰到塊硬骨頭，吃了個悶虧，叫雁父回來悶悶不樂，又早出晚歸的，眼看著過年都沒辦法閑下來，最后她還是擼起袖子給親爹當(dāng)了回參謀。

    三天以前，她把一堆文件甩到雁父桌上，雁父拿回公司跟父親兄弟們一商量，下午給對手發(fā)了封郵件，隔天對方便蔫了吧唧地過來求和。

    合作的事項兩天以內(nèi)就飛快地搞定，也叫雁家的人都能得空回來好好過個年。

    結(jié)果雁歸秋忙完回來就發(fā)起了高燒，去醫(yī)院檢查回來是感冒加上勞累過度，這幾天就窩在房間里睡覺。

    家里人也就沒有去打擾她，各自拿了東西在底下忙活起來。

    阿姨早就被孟女士放回家去過年，年夜飯有雁父下廚，孟女士雁歸舟母女倆就是從旁打打下手，再換換家里的一些裝飾，在門口貼上對聯(lián)，掛上小紅燈籠，也顯得喜慶。

    雁父在廚房里跟雁歸舟一起處理食材，準(zhǔn)備淘米煮飯的時候，他又多問一句：“雪鶴真不能回來？”

    雁歸舟說：“我看挺懸，她出差的那地方天氣不好，而且聽姐姐說這次的合作商有點難纏，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談完?！?

    江雪鶴原本預(yù)計是跟雁歸秋一起回雁家過年的，結(jié)果年前一個多禮拜開始出差，本以為兩三天就能解決的事情被一拖再拖，眨眼就要過年了。

    昨天雁歸秋下來吃晚飯的時候還提了一嘴，說是最后的方案還沒談妥，怕是趕不及回來過除夕了。

    可惜是有點可惜，但這種意外也是沒有辦法。

    最遺憾的當(dāng)然是雁歸秋，她都沒說什么，其他人自然也都能表示理解。

    雁歸舟說起那個國家這兩天剛有臺風(fēng)過境，雖然江雪鶴去的城市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損失，但在交通等方面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雁父聽說那邊沒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氣，說：“安全第一?！?

    孟女士也說道：“就是，往后一起過年的機會可還多著呢，也不必糾結(jié)于這一時的?！?

    樓下的人正說著話，樓上房間里，雁歸秋被一陣消息提示的鈴聲吵醒。

    來自特別關(guān)注的消息聲，雁歸秋自然不能錯過。

    她打著哈欠把手伸出被窩摸索了一陣，被外面的冷風(fēng)一激不由一個哆嗦，摸到手機就急忙收回了手，往下縮回被窩里，瞇著眼睛看剛收到的消息。

    消息是江雪鶴發(fā)過來的，祝她除夕快樂。

    雁歸秋將那行字來回看了好幾遍，也沒見到有更多的內(nèi)容——比如今晚能不能回來什么的。

    往上翻倒是有。

    雁歸秋這兩天感冒，說話有些鼻音，不敢叫江雪鶴知道，便假裝還在忙雁家的事，睡醒了就發(fā)發(fā)消息，而不是語音。

    江雪鶴也就跟著發(fā)文字。

    這兩天她抱怨的最多的就是合作商的拖延癥以及國外糟糕的天氣，讓她一度想干脆放棄合作談判，直接回來算了。

    當(dāng)然這也就是口頭的抱怨，工作上的事可不是能夠那么隨心所欲的。

    但有可能來不及趕回來過年，這點也著實叫人有些惱火。

    最后還是雁歸秋反過來安慰她，反正她們早就搬到一起去住，平時相處的時間不算少，也未必要急于這一時。

    等到消息發(fā)過去，失望也還是有些難免的。

    不過換個角度想，也不至于叫江雪鶴擔(dān)心她生病的事了。

    雁歸秋自我安慰了一番，回復(fù)完消息之后，意識已經(jīng)清醒過來，哪怕再把眼睛閉上半分鐘，也沒有絲毫的睡意襲來。

    她嘆了口氣，最后還是掀開被子起床，下去幫其他人的忙。

    孟女士看見她打著哈欠下來，不由地問：“不再多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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