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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完結章-《協議標記[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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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的溫度在這小小的隔間里蔓延,沈矜已經分不清時間的流逝。
傾斜的夕陽穿過頂窗，像一片金粉灑在他們身上。沈矜閉著眼，感覺一只微燙的手緩緩的從臉頰劃過唇角,又慢條斯理地在脖頸間安撫著他。
一滴汗珠從耳邊滑落，被身后的alpha輕擷走,勾的沈矜輕顫。
標記已經結束了,但沈矜全身沒什么力氣,如果不是乾坤的支撐也許早就滑到地面了。
是他太低估高精神力alpha的信息素。
“你到底標記了幾次…”沈矜輕喘著氣。
“沒忍住,時間長了點。”alpha蹭著他的肩,略帶歉意地說。
所以你自己都不記得幾次了是嗎。
這次有別于前幾次的淺嘗而止，乾坤像要把他吞了，體內一下子涌入那么多信息素,就像一層層巨浪不斷沖擊著四肢百骸。
沈矜的思緒始終浮浮沉沉，想到剛才的主角受就在外面,渾身都不自在。
等到沈矜恢復了點力氣,乾坤讓開了點位置。
“下次我注意。”
沈矜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你覺得你會注意嗎？
那一眼瞪地乾坤又沸騰了,沈矜可不想再來,他今天還想繼續參加晚自習。
看沈矜恐懼表情，乾坤輕笑：“放心,今天不標記了。”
乾坤并不確定自己會離開幾天,加上沈矜給答案的時間在步步逼近,加劇了乾坤的焦慮。
他聞著沈矜身上散發著自己的氣息，稍稍安心下來。
尤嘉漫無目的地在外圍繞了一圈，沒找到沈矜,在操場邊緣等了快半個小時，才失落地回去。
剛進教學樓的時候，他神使鬼差地回了頭,遠遠地看到他要找的人正從體育館門口走出來。
而站在沈矜身邊的，就是那個讓他打心里犯怵的乾坤。
乾坤朝他這兒飄了下，拿出紙巾在給沈擦了下頭發，溫聲說：“剛才蹭濕了。”順勢走了一步，擋住了尤嘉的視線。
沈矜奪了紙巾給自己擦，低低回了一聲：“哦。”
沈矜郁悶了會，但想著alpha在標記的時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加上乾坤積攢了一段時間，這時候也不好全怪他。
沈矜突然打了個激靈，我是不是在給乾坤開脫？
沈矜，你是色令智昏了嗎。
乾坤見他埋頭沉思，一會冥想一會兒放松，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剛認識那會兒的沈矜，整天都像冰雕一樣，那時候就好看，但現在這個活潑的沈矜，乾坤更珍惜。
這樣敞開心扉的沈矜有多難得，他比誰都清楚。
兩人沿著過道漫步。
乾坤看了眼遠處落荒而逃的尤嘉，這招宣示主權逼退情敵的招數雖然不新鮮，但還是效果立竿見影。
沈矜送同桌去了校門口，乾坤又發了個電話號碼給沈矜。
沈矜看著一串數字：“電話號碼？”
乾坤：“嗯，alpha控制中心里面的個人艙室有時候會屏蔽信號，你要是聯系不上我，就打這個。”
“誰的號碼？”
“我媽的。”
“……”我打給你媽媽做什么！
“如果有什么緊急情況，找不到我也可以找她。”乾坤始終有點擔心沈矜體內偶爾溢出的誘人香味，一直用著阻隔劑，才不明顯。
沈矜心情復雜地將人送上車，車子啟動，在駛離前，前排副駕駛位的車窗移了下來。
一張與乾坤有三分像的俊臉露了出來，沈矜暗暗一驚，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
中年男人朝他頷首，車窗玻璃再次上移。
乾坤見沈矜呆若木雞地站在校門口，譴責地對他老爸說：“你嚇到他了。”
乾父：“我就是想看看未來媳婦，還不是你藏得太嚴實。這就心疼了？”
乾坤：“誰的老婆，誰心疼。”
“哈，說的好像你追到人了一樣。”
“……”
劉曼凝總說自家兒子毒舌，將來會把老婆嚇跑，也不知道像誰。
現在，源頭找到了。
一開始乾坤請假并沒有引起太大關注，大家都以為大佬偶爾想逃課。
可第三天，大家也覺得不太對勁了，沈矜偶爾能聽到她們在課間討論著。
“麥子，坤哥是生病了？”
“是什么病，在哪家醫院，我們可以去看他嗎？”
劉其麥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去問過阿姨了。阿姨說沒什么要緊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吧，不然阿姨早就緊張了。”
他也覺得很奇怪，他還特意跑了一趟的乾家，但只看到他家傭人。
“總不能坤哥是alpha，進入信息素爆發期吧！哈哈哈！”
“港真，這個猜測好真實。”
“我覺得他可能得了什么嚴重的病，難以治愈的那種。”
各種謠言起飛，說到后面，已經變成乾坤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了。
畢竟好友多年，劉其麥再遲鈍也察覺出疑點端倪了，他把周游拉到角落，低聲問：“你老實交代，坤哥是不是…”
周游有點欣慰，乾坤始終沒提過，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這種事知道人的越少越好。周游也是自己發現的，最近才確定的，他猜測乾坤的等級應該很高，高到讓國家都保護的程度。
劉其麥快哭出來了：“是不是……沒多少日子了？”
周游：……
你還是蠢死吧。
尤嘉的情況很特殊，他是少數知道乾坤真實性別的人。
但他不敢多說，經過前面那么多次，聽到乾坤兩個字都打寒顫，以前那點心動與暗戀，在一次次現實打擊下，讓他早就不存心思了。
只是最近論壇上，也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地說乾坤可能是alpha。
還舉出了很多蛛絲馬跡來佐證，討論地就更熱鬧了，尤嘉挺擔心當乾坤回校看到這情況，他會不會被炮灰掉。
沈矜也看到了那條帖子《論坤哥是alpha的可能性》：
前情就不提了，大家也知道坤哥已經請假三天了，各種猜測都出來了。筆者也有自己的想法，坤哥很可能是信息素潮來了。
一、最直觀的就是坤哥的身材外貌氣質，當你第一眼看到他時，你覺得他是什么性別？
二、聽說坤哥在離校前，身上有阻隔劑的味道，眾所周知，beta根本不需要阻隔劑。
三、運動會那場巔峰對決大家還記得吧，與坤哥比的是誰，是高三被稱為王者的柯會長，這位不用介紹了吧，信息素等級s，十年難遇。
四、筆者已經去各大醫院打聽過了，坤哥并沒有住院，那就排除了生病。不是生病，那又會去哪里呢？
五、筆者是從坤哥在國外的時候就關注他的，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以前坤哥喜歡參加一些國際上的賽事，除了奧數外，他其實在運動方面非常出色，曾拿到過y國的青少年組滑雪、擊劍、馬術等冠軍。
這些比賽向來是alpha的專屬領域。
換句話說，就算他真是alpha，將信息素壓制到零，以beta的身份參加，也足以說明他的體能已經超過絕大部分的alpha。
筆者一度懷疑，坤哥是希望追求者少一點，才故意隱藏性別的。
……
后面還舉了不少例子，全程有理有據。
沈矜覺得無論乾坤什么情況，都應該由他自己來說，他想回復卻發現一刷新，帖子被刪了。
校方覺得不合適，直接讓網監部把帖子給刪了。
帖子一刪，像是坐實了什么一樣，大家私下討論地更激烈了。
要說這幾天，誰是最淡定，非沈矜莫屬。
蔣一帆見沈矜完全沒受這浮躁的氣息影響，刷完物理刷化學，不愧是他們冰神，完全不在意外界的紅塵俗世。
蔣一帆：“矜哥，要是坤哥真是alpha怎么辦？”
沈矜掀了掀眼皮，淡聲道：“能怎么辦，他是什么性別，都不影響下一節課數學堂考。”
好、好有道理啊！
看看沈矜，分化后，還是和以前一樣。
日子還要繼續過，堂考的新副本還沒過，怎么有時間聊八卦。
就算乾坤真是alpha，也不可能屈尊和他們談戀愛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沈矜影響，九班居然是所有班級里最安靜的。
這讓路過的年級主任連連點頭，果然選沈矜為高中禁止戀愛的代表，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段時間沈矜發了幾條微信過去，雖然回的慢，但乾坤都是語音回復，聽語氣，他的情況還算穩定。
沈矜這兩天回寢室，早上起來，思緒迷糊的時候會看一眼旁邊的床位，疑惑怎么沒人叫他去晨跑。等到了洗手間，又會發現牙刷上沒有造型奇怪的牙膏，到了班級后，桌上永遠不會遲到的溫水沒了蹤影……
下午的時候沈矜收到謝凌讓他回家的消息，他收拾收拾包裹，馬不停蹄地回去，終于不用面對室友空蕩蕩的床了。
沈矜買了菜回家，做了一桌大餐等謝凌回家，謝凌今天提前回來，本來只是想和小表弟聚聚，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桌熱騰騰的菜。
謝凌站在原地好一會，直到沈矜與管家說笑著從廚房出來，他才挪動了腳步。
謝凌脫了外套：“怎么做這么多？”
謝凌發現，還都是自己愛吃的菜。
他是謝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從小就在嚴苛的環境下成長。他不被允許挑食，就是不喜歡吃的，也必須吃下去。
但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沒自己的愛好。
謝凌也有，但他不能提，也沒人關心，所有人看到的只有他又做出了什么成績。
沈矜很多習慣都是因為最崇拜的人影響，早就對謝凌喜歡什么了然于胸。
“哥你今天喊我回來，難道不是因為，今天是我五歲那年來到謝家的日子？”
謝凌以為只有自己記得。
謝凌坐了下來，想起以前在視頻里看到的，動作生疏地給沈矜夾了一筷子地三鮮：“什么謝家，這就是你家。”
“嗯。”沈矜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看著白飯上面的菜，愣了一下，然后也給謝凌舀了一小碗牛肉蛋花羹。
管家又進廚房拿了幾道菜，看這對兄弟雖然話不多，但氣氛格外融洽的樣子，忍不住欣慰地笑了。
這個對大少來說，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家，終于有了它該有的溫度。
吃完飯后，兄弟倆一起去外面消食。
謝家附近山清水秀，還有個人工湖，有人在上面泛舟。等他們回去的時候，路燈已經亮了，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一個高大的少年等在那兒，正靜靜地望著里面。
沈矜睜大了眼，喜出望外地看著那個人影。
乾坤剛從控制中心出來，確定各項數值都穩定后，又進行了兩輪專家會診，已經確定他平安度過了最難的3s信息素爆發期。
他和家人打了招呼后，就先去了寢室，發現里面沒人。
走在校園里，倒是遇到了各個年紀的學生，對他的關注度格外高。
乾坤早就習慣被矚目，依舊我行我素。
他出了校門，就來到了謝家。
謝凌發現小表弟全身散發著愉悅氣息，雖然早就就猜到完蛋了，被外面的狼叼走了，但親眼看到，還是覺得太心塞了。
走近后，沈矜才發現，他的氣息有了些微變化，更有種成年后的無形威懾感。
乾坤的眼眸顏色更深了些，當籠罩在自己身上時，好像下一秒就會擁住他。
乾坤見大舅子冰冷的視線，像激光一樣視線掃視著他。
謝凌久經商場，氣勢并非普通alpha能承受的，但乾坤沒有退卻，反而進退有度：“謝哥，上次在謝麗爾，是我失禮了，一直想登門道歉。”
謝凌收回了視線：“道歉就不必了。”
見自家小孩眨巴著眼，謝凌也沒多說：“門禁是晚上10點。”沈矜還不知道謝家有門禁。
謝凌想著，以前是沒，現在開始，有了。
謝凌進門后，沈矜才再次看向氣質有些變化的某人：“身體好了？”
“嗯，沒問題了。過段時間學校會接到上面的文書，然后會公布我分化的消息。”
“分化？”你幾時分化過。
“這個說法，比較容易讓人接受。”
沈矜理解地點點頭。
乾坤看了眼手表，估算了下時間，說：“其實今天來，除了來見你，還有個地方，要帶你去。”
來見你。
這三個字，輕輕敲在沈矜的心尖上。
沈矜接過頭盔，就駕輕熟路地上了他的后座。
乾坤的愉悅肉眼可見，他回頭：“就不問問我帶你去哪里？”
沈矜：“走不走？”
知道小朋友臉皮薄，乾坤也不再逗他，兩人一路飛馳，來到沈矜不算特別陌生的地方。
這是上次發生氣候奇觀的地方，上次在這附近看到了尤嘉。
這次的主角，換成了楊俊弼，那個一直休學在家的青年，他正被幾個穿著制服的民警壓上警車，周圍群眾對著他指指點點。
楊俊弼也是噩夢中的變態之一，前幾天乾坤就說很快就能給他答復，沒想到真的足夠快。
沈矜聽到路過的人說是有群眾舉報，這人在休學期間聚眾吸/毒，從那間房間里搜出了許多證據，可謂人贓并獲。
楊俊弼非常謹慎，過一段時間就會換個據點，乾坤沒有搜查證也不可能去搜屋子，那叫私闖民宅。
他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能報警，否則就會打草驚蛇。
為了搜集關鍵證據，乾坤靠著布局才讓人混進了楊俊弼的交際圈，然后進入那個屋子拍下了證據，這才一舉剿滅。
在原著里，[沈矜]因為不愿意被關，就被楊俊弼打入過好幾針，被迫聽話，這是沈矜深沉的噩夢。
也是他在想起劇情后，心底不安的來源。不畏懼變態，不代表喜歡生活在未知的恐懼中。
現在，一束陽光照了進來。
它和煦，溫暖，把一層層陰霾驅散了。
警車離去，人群也散去了。
兩人重新上了車，沈矜坐在后座，低聲問：“群眾舉報？群眾是你？”
乾坤：“對啊，熱心群眾小坤。”
后面傳來沈矜的笑聲，沈矜很少笑，更何況是笑出聲，乾坤想回頭看一眼，卻發現腰上有了柔軟的力道。
是沈矜的手。
以往都需要乾坤拉著，這次是主動的。
沈矜這樣，誰頂得住？
乾坤猛地扣下下頭盔的護目鏡，夜色浮動中，是兩個少年漸漸貼近的心跳聲。
晨會的時候，不少人都發現乾坤回校了。
在臺上的演講的年級主任好幾次聽到下面窸窸窣窣的聲音，暫停了好幾次。
乾坤早就習以為常，這次的原因他也從周游那兒知道了。
九班的同學還算淡定，他們現在沉浸在學習的海洋里，勿擾勿cue。
下課的時候，時不時有omega進過后門往里看，就有九班的同學攔住了。
打發走了別的班好奇張望的同學，蔣一帆等人回來時，就發現乾坤看著他們。
乾坤：“你們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說。”
蔣一帆幾人面面相覷：“坤哥，你這樣就沒神秘感了！請繼續保持。”
沒多久，沈矜就發現班級2群里，聊天記錄不斷刷新。
[看坤坤的態度，這波穩了！]
[坤哥知道他一旦公布，會有前赴后繼的情書嗎？不，他不知道！]
[昨天八班還開了一局，贏的每人一杯奶茶，輸的付奶茶錢，感覺這次我能白嫖一杯了！]
[什么，你們都猜到了，居然不帶我？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不會再愛了。]
沈矜忍不住笑意，乾坤正好看到他的屏幕，這群活寶。
乾坤還以為他們真的不好奇，沒想到還背地里拿他當賭注，悠哉地對來收作業的蔣一帆說：“奶茶到時候分我一杯。”
蔣一帆：“！”
怎么就被正主知道了！
乾坤轉了頭，就注意到尤嘉一直看著自己。
尤嘉小聲說：“你的傳言，不是我說的。”
乾坤：“我知道。”
尤嘉松了一口氣，他這幾天擔心的事沒發生，他也不用被退學，于是高興地跑了出去。
沈矜之前就發現尤嘉這幾天挺憂郁的，這一下子開朗的樣子，不由地讓他多瞧了幾眼，這簡直快把乾坤當洪水猛獸了。
沈矜：“你怎么確定的？”
乾坤：“他的語文不合格，編不出這么條理分明的帖子。”
沈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乾坤掃了眼從后門經過的喬以珊。
喬以珊對上他的目光，匆匆離開。
劉其麥好幾次欲言又止。
乾坤一直對劉其麥有點抱歉，所以中午找了個機會，告訴了他。
劉其麥在經過周游的暗示后，已經有點猜到了。
在一驚一乍地尖叫后，就很快接受了。
然后看沈矜的眼神，就略帶同情。
沈矜：“你干嘛？”
劉其麥唉聲嘆氣：“冰神，你辛苦了。”
像坤哥這種alpha，一看就知道等級不會低，他還欲求不滿很久了，你不容易啊。
沈矜問同桌：“他怎么莫名其妙的。”
“別理他。”乾坤直接將劉其麥拍了回去，從飲水機里接了一杯溫水，遞給沈矜，“你這幾天有沒有按時喝水？”
沈矜其他方面很自律，除了吃飯喝水這種小事。
乾坤特意給沈矜的項鏈后臺升級了，加了個提醒功能，到喝水的時間，它就會微微發熱。
沈矜有點心虛，直接喝了半杯。
看沈矜這樣，乾坤蹙著眉不說話。
不過他的氣還沒凝聚，就發現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下，還很可愛地搖了搖。
那是求和的信號。
還是沈矜發出的，以前夢里的畫面真的出現后，乾坤的心率不斷加快。
崩住，不能他一求和，就同意。
不然以沈矜的性格，很有可能繼續忽視。沈矜的胃病怎么來的，都是這樣日積月累積累的。
下課鈴聲一響，棄甲曳兵的某alpha直接離開了教室。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會任由他予取予求。
這次，一定要讓沈矜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班主任胡生強走了進來，上次因為有omega進入發情期，體檢暫停了，學校又重新約了時間，就是待會了。
上次主要體檢的是alpha和omega，他們的體檢項目比較繁瑣，用時較長，已經檢測了大部分。
沈矜進的是beta的隊伍，輪到他的時候，沈矜掀開簾子，在一系列的常規檢查后，醫生注意到他的抑制貼，天生的beta是沒有腺體的。
醫生看了他的資料，讓他把抑制貼撕下來。
“你的腺體很健康，”看上去比omega還健康，簡直像是有專屬的alpha不斷滋潤一樣，“其他檢測結果也正常，如果你沒有其他不適，可以試試不用阻隔劑。”
沈矜是個謹慎的性子，加上原著提過他分化后可能氣息很迷人，即使分化成功，他還是繼續噴著阻隔劑。
醫生拿了一瓶去除阻隔劑的藥水給他，沈矜不太愿意噴。
醫生以為他害羞，邊笑著說：“沒關系的，你是beta，是不可能對其他性別有影響的。”
說著直接撕了他的抑制貼，噴了上去。
沈矜來不及阻止，下一刻，他身上的氣息蔓延開來。
簾子外面站著一群等待檢查的beta，最前面的人往空氣里嗅了嗅。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聞到了，我以為是我的錯覺，剛進去的是誰？”
“好像是……冰神？”
“我們不是beta嗎，聞不到信息素啊！”
“這不是信息素！”
“好好聞，比以前的任何味道都好聞！”
“有點不對勁，我現在好想去親吻這股香味！”
“終于理解為什么alpha聞到信息素會控制不住了，”
beta們只是覺得味道非常好聞，尚且有理智。隔壁房間還有一部分alpha在檢查，omega們則在更遠的地方。
一開始alpha還能控制住，但隨著這香味傳開，他們開始呼吸急促，格外想占有這股味道的主人。
而作為香味的源頭，沈矜也對這個味道產生了不適。
他出現了短暫的眩暈，他好像聽到門外傳來了alpha的想要闖進來的聲音，原本給他做檢查的醫生也后悔剛才居然輕易下了結論，很顯然沈矜的情況是超出常識的意外。
醫生忍著被味道誘惑的沖動，想把門關上，卻被沖過來，alpha抵住了門，關不上了。
沈矜難受地捂著頭，外面的alpha紛紛控制不住地釋放了威壓，遠處的omega受到了驚嚇，他們迅速被醫護人員帶入了屋內，將外面的一切氣息隔絕。
一道像是清泉一樣的聲音突然出現：“讓開。”
隨之而來的是，恐怖的威壓壓向所有alpha，對沈矜來說是包裹著著他的的流水，此刻卻像堅冰一般砸向這群alpha們。
他們的腦海出現短暫的停滯，原本赤紅的眼睛漸漸恢復了神志，有好幾個alpha忍不住腿軟，半跪在地上。
alpha向來有明確的等級劃分，哪怕3s的精神力泄露的不多，對于普通alpha來說也是滅頂之災。就在那一剎那，他們就感覺快要窒息的痛苦，哪里還會再去追逐那股誘人的香味。
beta看著那個最近的話題中心，沒公開性別的少年，在此刻毫無顧忌地將隱藏了十幾年的信息素釋放出來。
他們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少年靜靜地看向醫生，眼神中含著譴責與不悅，擋在縫隙上的醫生神使鬼差地松開了把手。
沈矜在察覺到被熟悉的流水氣息包圍，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感覺眼前一黑，帶著溫度的衣服籠罩住自己，鼻間能聞到的只有alpha流淌著的信息素味。
乾坤將外套脫下，包住瑟瑟發抖的沈矜。
輕聲道：“別怕，我在。”
被罩著的沈矜，沒有出聲。
乾坤撕開了一張抑制貼，貼在腺體上，將氣味徹底隔絕。
他帶著沈矜出來的時候，已經收斂了威壓，但所有alpha都錯開了他冷冽的視線。
兩人走到了天臺，乾坤以前來這里抽煙，對這里很熟悉，準備掀開外套，卻發現它被沈矜拉著。
從外套里，傳來沈矜悶悶的聲音。
“你還生氣嗎？”
乾坤又好氣又好笑，抹了下外套的腦袋：“這種時候還生什么氣。”
剛才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那群alpha圍著門，又聞到了那股讓他幾乎把持不住的香味，乾坤都快瘋了。
“外套”點了點頭。
乾坤忘記鎖門，沈矜以為他要走，拉住了他的襯衣。
“別走。”
很輕，如果不是乾坤所有注意力都在沈矜身上還聽不到。
大概是這個樣子有點萌，乾坤喟嘆一聲，將人輕輕擁入懷里：“沒走，我一直在。”
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論壇上好幾個帖子飄紅:
[我激動到快語無倫次了，坤哥真的是alpha！！！]
[他剛才釋放信息素了，所向披靡啊，又像烈火又像寒冰，還有一點溫柔的氣息，他一路走來，我都快給他跪了！]
[他好像是為了把冰神帶出來才釋放的，冰神當時是突發情況，誰都沒想到他的氣息那么好聞！]
[坤哥蘇死我了，我好想化身那件外套啊！]
乾坤直接和胡生強請了兩人的假，由于剛才體檢的事很多老師都過去了，他們的假很容易就批出來了。其實沈矜在分化后就去做過檢查，但因為什么問題都沒有，就干脆隨身帶著阻隔劑了。
兩人再次掛了信息素科，經過一系列檢查，醫生糾結地看著沈矜的檢查單，然后又叫來了資格更老的專科圣手。
幾位醫生討論過后，最終得出了比較可靠的結論，老醫生走了過來，看了眼站在沈矜身邊的乾坤。
“你之前是omega的時候，信息素等級很高，你的體質本身又不適合分化，在分化的過程中產生了某種變異，你的身體會自動分泌這種香味。”
沈矜比較想知道：“它能治嗎？”
醫生本來想給他希望，但他這個實在太罕見了，遺憾地說：“你這樣的病例全球也沒幾例，它本身不是信息素，對你的日常生活影響不大，只是你需要定期噴阻隔劑。”
現在讓沈矜頭疼的是，這個味道好像能吸引所有性別。
原著里，[沈矜]分化后，會出現新的氣息，但那是有安撫作用的，而不是讓他們越發渴求，是因為化成現實后的偏差嗎？
沈矜得到無法治愈的答案后，又把自己夢到的內容告訴了乾坤，然后蔫蔫地坐上了車。
乾坤坐在后排，突然出了聲：“其實有作用，每次標記完，我都能感覺自己被安撫了。”
沈矜回頭看他，突然結巴了：“那、那舒服嗎？”
乾坤嘴角一勾：“舒服，通體舒暢。”
沈矜的心微微一動。
乾坤得出了一個結論：“你的氣息是能安撫alpha的，但有前提，必須標記。”有哪個alpha能抗拒你。
乾坤是早就發現沈矜身上的氣息很迷人，現在也得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論分析。
無論怎么迷人，只要噴上阻隔劑，危險系數直線下降，有了這個保證沈矜就不太擔心了。
沈矜在一天大起大落后，在安靜的車內累得睡著了。
他朝著車門靠去，快睡著時感到一股輕柔的力量，將他的腦袋放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上，好像是乾坤的肩。
沈矜懶得睜眼，動了動腦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過了許久，沈矜的氣息均勻，乾坤輕輕摩挲著沈矜的發絲。
“不要讓別人碰你。”
不然，你不會想看到我發瘋的。
在昏暗的后座中，暗香浮動。
沈矜依舊閉著眼，睫毛卻輕顫著。
*
乾坤和沈矜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直到倒計時，終于來到了0。
乾坤并沒有提醒沈矜。
沈矜也沒有說自己什么時候給答案。
乾坤的生日會，邀請了班上的同學，就連沈謝安都收到了邀請函。
謝凌也有收到了，只是這位大忙人這幾天要飛國外，介于乾坤是被小表弟放在眼里的人，謝凌冷著臉挑了個禮物交給沈矜，讓他代交。
因為是成年禮，這次生日會辦的格外隆重。
他們到的時候，就看到門口停車坪上停滿了各種豪車，看的沈謝安興奮地快尖叫出聲，不過作為今天他哥哥的護花使者，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
這次就連乾家很少露面的老爺子都出現了，乾滿扶著老爺子來到宴會廳。
老爺子拄著拐杖，瞇著眼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不是說那臭小子的心上人也會來嗎，人呢？”
“您別急啊，估計還沒來呢。”
老爺子哼了一聲：“小混蛋藏著掖著的，這次總算愿意帶出來了！”
乾滿只見過堂弟手機里的照片，她忽然看到入口處，一個漂亮極了的人，氣質清冷，格外的矚目。
“爺爺，他來了。”
老爺子鉆出了頭，左顧右盼。
“哪個，哪個？”
沈矜帶著弟弟進入大門，一路上沈矜看到了假山流水，美輪美奐的燈光秀，已進入大廳就是一副巨大的屏風，他記得乾坤的微信大號cat的頭像，好像就是屏風上的畫，看上面的落款，是他母親畫的。
沈謝安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哥，那好像是劉影后！”
劉曼凝年輕時就是有名的天然美女，演戲時也很投入，但她非常低調，大部分人只知道她嫁了富豪，卻不知道那富豪是誰。
即使現在四十多歲，看起來依舊像少女一樣。沈謝安是因為小時候一部懸疑劇里，劉曼凝飾演了一位為孩子報仇，忍辱復仇的媽媽，那時候就成了這位老戲骨的小迷弟。
沈矜拍了拍弟弟，讓他冷靜點。
沈謝安抓緊沈矜的手臂，小聲說：“她、她好像走過來了！她本人比電視好還好看……等等，仔細看看，她好像和一個人長得很像……”
當然像。
他們是母子啊。
沈矜之前送醉酒的乾坤回來時，與劉曼凝有過一面之緣。
劉曼凝今天盤起了頭發，穿著一身簡約的黑色連體裙，得體而優雅。
看到沈矜后，劉曼凝微笑著：“歡迎你過來，平時我家小坤麻煩你照顧了。”
沈矜立刻回：“是我經常麻煩他。”
劉曼凝越看沈矜，越喜愛。
氣質好，人好看，還那么懂禮貌，各科成績都很優秀，聽說還是下任學生會長。身為南湖高中的董事，她知道會長必須要所有人全票通過才行，這就間接說明，這孩子人緣也很好。
聽說柯家最近還想著重新訂婚，這么好的孩子，配自家那混世魔王，都覺得虧了。
沈矜被劉曼凝看地有些局促。
劉曼凝笑著說：“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小子不好相處。剛開始你應該沒少受罪吧，這孩子就這樣，越是希望引起誰的注意，越是幼稚。”
沈矜想到了剛認識時，某人的確有點毒舌。
他那時候的確有點討厭這個唯我獨尊的家伙。
“媽……”身后傳來乾坤無奈的聲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
有這么在沈矜面前，揭我短的嗎？你是生怕他答應的我太快是不是？
劉曼凝朝著沈矜眨眨眼，不再說下去，反而看向一直躲在沈矜身邊，看起來很害羞的漂亮小孩，和他哥哥還有點像，一看就是兄弟。
劉曼凝沒什么架子，親切地問：“小朋友，你叫什么？”
被偶像翻拍了，沈謝安說話聲都小了許多：“我、我叫沈謝安。”
沈矜覺得劉曼凝很可愛，不過一對上乾坤，沈矜就不自覺地屏氣凝神。
乾坤望著今天穿著格外正式的沈矜，看著那雙被西裝褲包裹著的筆直長腿，心跳加速：“來了？”
沈矜望向他：“沒來晚吧。”
兩人視線短暫地相撞，激起一絲火花，又雙雙移開。
乾坤：“還沒開始，我帶你去找劉其麥他們。”因為擔心沈矜不自在，乾坤這次特意叫上了沈矜熟悉的九班同學。
乾坤帶著沈矜走到草坪上，宴會廳后方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坪，草坪上方連接著三排細線，掛著十八個閉合的巨大花球，長桌上放著各色點心、飲品。
乾坤與來往的人隨意打著招呼，但全部心神都放在身邊的人身上，越是臨近約定的時間，他發現自己越是詞窮，只能沒話找話：“你弟弟是我媽的影迷？”
這五天，每一秒都過得艱難。
他甚至想過，為什么就要給沈矜時間想清楚，其實在噴泉邊的時候，乾坤能感覺到，沈矜當時已經有沖動答應的跡象了。
可冷靜后，他還是不后悔那么做。
他希望沈矜能夠真正為他心動，而不是被任何外力困縛，他不舍得，也不希望。
如果今天到午夜十二點前，沈矜也沒有開口，那么答案就很明顯了。
今天西裝革履，全身散發著精英氣場的乾坤氣場格外強大，沈矜的耳廓微紅，轉開了視線：“嗯。”
沈矜看了眼手表，還有五個半小時。
這之前，任何時候，都可以給答案。
沈矜渾身緊繃，他在找適合單獨說話的機會。
乾坤看到朝這里昂首闊步走來的老爺子，立刻給堂姐使眼色。沈矜光是面對他媽，都緊張地同手同腳了，你們一起上，是生怕他不逃是吧。
乾滿收到指令，無奈地勸老爺子：“爺爺，您這么德高望重，怎么也該是晚輩來拜訪您，哪有您親自過去的？”
老爺子腳步一頓，頓覺有道理。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等到他拜訪，臭小子不是還在追求嗎？
那漂亮的小伙子看著冷冰冰的，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沈矜發現草坪中央，有個噴泉。
而它居然放著悠揚的音樂，還是很熟悉的旋律，曾經在湖邊聽過的。
但節奏響起時，當時的心跳回憶就在腦海里鋪陳開來。
沈矜意味深長地說：“這里也有音樂噴泉啊。”
他好像知道為什么在深秋的季節，生日會不僅在宴會廳，還延伸到了草坪上。
乾坤：“多加了一個水下音樂系統。”
乾坤看沈矜好像很喜歡那個湖中的音樂噴泉，就趕在這五天里加裝了一個。
乾坤作為宴會的主人，不能一直陪在沈矜的身邊，很快就被一位長輩招呼走了。
沈矜剛走近，就聽到班上的同學們正研究著手上精致的餐具。
蔣一帆：“我剛才沒事干，就查了一下它的牌子，然后就發現……”
侯睿星：“你賣什么關子，把價格說出來，好讓我死心！”
蔣一帆神神秘秘地比了個數。
“這一個盤子，我家里是不是要干上一年？”
“我居然墮落到去偷盤子的地步了嗎？”
“坤哥家里還缺不缺傭人？上過重點高中的那種。”
“你們有點出息好不好，不就一個盤子嗎，看我把他好好供起來。”
“哇，矜哥你總算來啦！”
“矜哥今天帥的我合不攏腿，這西裝簡直貼合了你的身形，像訂做似的。”
“容我提醒一句，矜哥穿的是xie，看到他手腕處那迷你的標志了沒，就是那個貴得嚇死人的品牌。”
“我現在糾結這兩條金大腿，我該找哪一條抱？”
“難道不是兩條大腿內部消化比較合理嗎？”
“你這提議，有點心動！爸爸同意這門婚事了！”
“你同意有什么用，問過矜哥同意了嗎？”
沈矜快被他們整笑死了，眼睛一彎：“啊，我同意。”
眾人一愣，很快又打哈哈地笑開了，都以為沈矜在開玩笑。
沈謝安與偶像告別后，像只迷途的羔羊一樣落到草坪上。
沈矜招呼他過來，眾人一看到這么漂亮的小孩噔噔噔地跑過來，頓時被吸引過去，這個捏捏，那個抱抱。
沈謝安快哭出來地望著他們，他完全沒有alpha該有的霸氣，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哥哥姐姐。
四周燈光一暗，生日會開始了。
一系列節目結束后，沈矜與劉其麥等人聊了會天。
他看了眼一直被簇擁著，沒有停歇過的宴會主人，又看到周圍一些omega躍躍欲試的愛慕眼神，收回了視線。
乾坤看似游刃有余，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向來驕傲到從沒畏懼之心的他，第一次那么忐忑不安。
他幾分鐘就會不著痕跡地看一眼遠處的沈矜，這次看過去卻發現人不見了。
才兩三分鐘，不會走了吧。
乾坤心里咯噔了一聲。
他立刻與正在說話的某位世伯告辭，抓住了正在騙羅櫻吃芥末蛋糕的劉其麥：“他人呢？”
劉其麥被乾坤那氣勢震住了。
還是羅櫻閃著亮晶晶的眼，指了個方向。
劉曼凝與姐妹淘聊著天，看到匆匆離開的兒子，對遠處的傭人使了個顏色。
沈矜問了洗手間的位置后，去了二樓。出來時看到了二樓露臺上錯落有致地放置著一盆盆花，周圍環繞著彩燈，在燈光襯托下，美的如夢似幻。
沈矜正要離開，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身后砰一聲，露臺的門被打開。
乾坤看到站在百花中的沈矜，神情才放松下來。
“你沒回去。”還好。
“嗯？”沈矜沒跟上乾坤的腦回路，看乾坤急迫的樣子，突然明白了，“我還沒說答案，怎么會回去。”
乾坤剛劫后余生，聽到這句話，他的目光，瞬間犀利。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鬢邊一滴汗落了下來。
花園中央的音樂噴泉再次亮了起來，水柱不斷往上沖刺。
放的音樂叫做porunacabeza，中文譯名叫只差一步，圍繞著噴泉四周已經有賓客跳起了舞。
噴泉也隨著高潮迭起，泉水底部光影變幻，在一片歡呼聲中。
沈矜輕輕呼出一口氣，他走近乾坤。
“我也喜歡你。”
看乾坤沒有反應，沈矜踮著腳，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印了一下。
乾坤低頭，過于激烈的心跳掩蓋了一切。
沈矜垂著眼，有些羞赧。
“我不會對感謝的人這樣，不要再多想了。”
說完，沈矜就想逃離。
答案給了，他現在只覺得全身熱的像在發燒。
卻被反應過來的乾坤拉住了手，猝不及防地將人重新拉入懷里。
之前的每次擁抱，都隔著距離，為了不唐突人，乾坤甚至幾乎都是凌空抱著。這次，是實實在在的，有那么一刻，乾坤心口涌上了無數酸澀，將眼眶里的水光都逼了回去。
他沒說話，握住沈矜的手，貼在自己的心臟上。
沈矜感受到掌心下，劇烈的跳動。
一只干燥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顎，兩人視線相觸，乾坤望著自己已經想了很久，也夢了很久的紅唇：“可以嗎。”
沈矜顫粟了下，緩緩閉上了眼。
他很想和乾坤說，這種時候，不要老問可不可以，但又覺得現在說這個很煞風景。
等了一會，沈矜沒感到唇上有動靜。
又等了一會，沈矜終于重新睜開了眼，發現乾坤還牢牢盯著他的唇，連他睜眼都沒發現，似乎在糾結怎么吻他。
乾坤之前看了不少相關的資料，理論知識豐富。
可真輪到他直面心心念念已久的人，擔心自己的毫無經驗，會給沈矜不好的體驗。
十分鐘都過去了，眼睛一閉，心一橫。
猝不及防地，輕觸了下乾坤那張薄唇。
砰。
一道道巨響，將兩個剛剛小小翼翼貼在一起的心，瞬間像觸電一樣分開。
砰、砰、砰！
他們看向高空，掛在半空中的十八個花球同時打開，璀璨的金色亮片從空中簌簌落下，反射著彩光。
既不是在長輩致辭，也不是生日蛋糕送上來的時候，反而是這個奇怪的時間點，其他賓客都有點疑惑。但禮花與亮片紛紛落下的畫面太漂亮了，一時間也沒人去追究時間不對的問題。
乾坤不用想都知道可能是母親看出了什么，剛才估摸著時間放下的。
乾坤松了桎梏，就看到沈矜兔子一樣地逃開了。
“等等，能不能再……”吻一次，剛才只感覺到沈矜的唇好軟，一秒都沒到。
沈矜回眸笑了下：“表現的太差，扣一分。”
沈矜一溜煙跑了。
乾坤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出神的摸著自己的唇。
原來，沈矜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的。
他的眼中，似裝了滿天星辰，美的炫目。
這個從第一眼，就讓他心悸的人。
終于，落入了他的懷里。
遠遠的，傳來沈矜的聲音。
“快來吧，他們還在等我們！”
“好！”
“好像是……冰神？”
“我們不是beta嗎，聞不到信息素啊！”
“這不是信息素！”
“好好聞，比以前的任何味道都好聞！”
“有點不對勁，我現在好想去親吻這股香味！”
“終于理解為什么alpha聞到信息素會控制不住了，”
beta們只是覺得味道非常好聞，尚且有理智。隔壁房間還有一部分alpha在檢查，omega們則在更遠的地方。
一開始alpha還能控制住，但隨著這香味傳開，他們開始呼吸急促，格外想占有這股味道的主人。
而作為香味的源頭，沈矜也對這個味道產生了不適。
他出現了短暫的眩暈，他好像聽到門外傳來了alpha的想要闖進來的聲音，原本給他做檢查的醫生也后悔剛才居然輕易下了結論，很顯然沈矜的情況是超出常識的意外。
醫生忍著被味道誘惑的沖動，想把門關上，卻被沖過來，alpha抵住了門，關不上了。
沈矜難受地捂著頭，外面的alpha紛紛控制不住地釋放了威壓，遠處的omega受到了驚嚇，他們迅速被醫護人員帶入了屋內，將外面的一切氣息隔絕。
一道像是清泉一樣的聲音突然出現：“讓開。”
隨之而來的是，恐怖的威壓壓向所有alpha，對沈矜來說是包裹著著他的的流水，此刻卻像堅冰一般砸向這群alpha們。
他們的腦海出現短暫的停滯，原本赤紅的眼睛漸漸恢復了神志，有好幾個alpha忍不住腿軟，半跪在地上。
alpha向來有明確的等級劃分，哪怕3s的精神力泄露的不多，對于普通alpha來說也是滅頂之災。就在那一剎那，他們就感覺快要窒息的痛苦，哪里還會再去追逐那股誘人的香味。
beta看著那個最近的話題中心，沒公開性別的少年，在此刻毫無顧忌地將隱藏了十幾年的信息素釋放出來。
他們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少年靜靜地看向醫生，眼神中含著譴責與不悅，擋在縫隙上的醫生神使鬼差地松開了把手。
沈矜在察覺到被熟悉的流水氣息包圍，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感覺眼前一黑，帶著溫度的衣服籠罩住自己，鼻間能聞到的只有alpha流淌著的信息素味。
乾坤將外套脫下，包住瑟瑟發抖的沈矜。
輕聲道：“別怕，我在。”
被罩著的沈矜，沒有出聲。
乾坤撕開了一張抑制貼，貼在腺體上，將氣味徹底隔絕。
他帶著沈矜出來的時候，已經收斂了威壓，但所有alpha都錯開了他冷冽的視線。
兩人走到了天臺，乾坤以前來這里抽煙，對這里很熟悉，準備掀開外套，卻發現它被沈矜拉著。
從外套里，傳來沈矜悶悶的聲音。
“你還生氣嗎？”
乾坤又好氣又好笑，抹了下外套的腦袋：“這種時候還生什么氣。”
剛才趕過來的時候，看到那群alpha圍著門，又聞到了那股讓他幾乎把持不住的香味，乾坤都快瘋了。
“外套”點了點頭。
乾坤忘記鎖門，沈矜以為他要走，拉住了他的襯衣。
“別走。”
很輕，如果不是乾坤所有注意力都在沈矜身上還聽不到。
大概是這個樣子有點萌，乾坤喟嘆一聲，將人輕輕擁入懷里：“沒走，我一直在。”
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論壇上好幾個帖子飄紅:
[我激動到快語無倫次了，坤哥真的是alpha！！！]
[他剛才釋放信息素了，所向披靡啊，又像烈火又像寒冰，還有一點溫柔的氣息，他一路走來，我都快給他跪了！]
[他好像是為了把冰神帶出來才釋放的，冰神當時是突發情況，誰都沒想到他的氣息那么好聞！]
[坤哥蘇死我了，我好想化身那件外套啊！]
乾坤直接和胡生強請了兩人的假，由于剛才體檢的事很多老師都過去了，他們的假很容易就批出來了。其實沈矜在分化后就去做過檢查，但因為什么問題都沒有，就干脆隨身帶著阻隔劑了。
兩人再次掛了信息素科，經過一系列檢查，醫生糾結地看著沈矜的檢查單，然后又叫來了資格更老的專科圣手。
幾位醫生討論過后，最終得出了比較可靠的結論，老醫生走了過來，看了眼站在沈矜身邊的乾坤。
“你之前是omega的時候，信息素等級很高，你的體質本身又不適合分化，在分化的過程中產生了某種變異，你的身體會自動分泌這種香味。”
沈矜比較想知道：“它能治嗎？”
醫生本來想給他希望，但他這個實在太罕見了，遺憾地說：“你這樣的病例全球也沒幾例，它本身不是信息素，對你的日常生活影響不大，只是你需要定期噴阻隔劑。”
現在讓沈矜頭疼的是，這個味道好像能吸引所有性別。
原著里，[沈矜]分化后，會出現新的氣息，但那是有安撫作用的，而不是讓他們越發渴求，是因為化成現實后的偏差嗎？
沈矜得到無法治愈的答案后，又把自己夢到的內容告訴了乾坤，然后蔫蔫地坐上了車。
乾坤坐在后排，突然出了聲：“其實有作用，每次標記完，我都能感覺自己被安撫了。”
沈矜回頭看他，突然結巴了：“那、那舒服嗎？”
乾坤嘴角一勾：“舒服，通體舒暢。”
沈矜的心微微一動。
乾坤得出了一個結論：“你的氣息是能安撫alpha的，但有前提，必須標記。”有哪個alpha能抗拒你。
乾坤是早就發現沈矜身上的氣息很迷人，現在也得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論分析。
無論怎么迷人，只要噴上阻隔劑，危險系數直線下降，有了這個保證沈矜就不太擔心了。
沈矜在一天大起大落后，在安靜的車內累得睡著了。
他朝著車門靠去，快睡著時感到一股輕柔的力量，將他的腦袋放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上，好像是乾坤的肩。
沈矜懶得睜眼，動了動腦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過了許久，沈矜的氣息均勻，乾坤輕輕摩挲著沈矜的發絲。
“不要讓別人碰你。”
不然，你不會想看到我發瘋的。
在昏暗的后座中，暗香浮動。
沈矜依舊閉著眼，睫毛卻輕顫著。
*
乾坤和沈矜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直到倒計時，終于來到了0。
乾坤并沒有提醒沈矜。
沈矜也沒有說自己什么時候給答案。
乾坤的生日會，邀請了班上的同學，就連沈謝安都收到了邀請函。
謝凌也有收到了，只是這位大忙人這幾天要飛國外，介于乾坤是被小表弟放在眼里的人，謝凌冷著臉挑了個禮物交給沈矜，讓他代交。
因為是成年禮，這次生日會辦的格外隆重。
他們到的時候，就看到門口停車坪上停滿了各種豪車，看的沈謝安興奮地快尖叫出聲，不過作為今天他哥哥的護花使者，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
這次就連乾家很少露面的老爺子都出現了，乾滿扶著老爺子來到宴會廳。
老爺子拄著拐杖，瞇著眼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不是說那臭小子的心上人也會來嗎，人呢？”
“您別急啊，估計還沒來呢。”
老爺子哼了一聲：“小混蛋藏著掖著的，這次總算愿意帶出來了！”
乾滿只見過堂弟手機里的照片，她忽然看到入口處，一個漂亮極了的人，氣質清冷，格外的矚目。
“爺爺，他來了。”
老爺子鉆出了頭，左顧右盼。
“哪個，哪個？”
沈矜帶著弟弟進入大門，一路上沈矜看到了假山流水，美輪美奐的燈光秀，已進入大廳就是一副巨大的屏風，他記得乾坤的微信大號cat的頭像，好像就是屏風上的畫，看上面的落款，是他母親畫的。
沈謝安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哥，那好像是劉影后！”
劉曼凝年輕時就是有名的天然美女，演戲時也很投入，但她非常低調，大部分人只知道她嫁了富豪，卻不知道那富豪是誰。
即使現在四十多歲，看起來依舊像少女一樣。沈謝安是因為小時候一部懸疑劇里，劉曼凝飾演了一位為孩子報仇，忍辱復仇的媽媽，那時候就成了這位老戲骨的小迷弟。
沈矜拍了拍弟弟，讓他冷靜點。
沈謝安抓緊沈矜的手臂，小聲說：“她、她好像走過來了！她本人比電視好還好看……等等，仔細看看，她好像和一個人長得很像……”
當然像。
他們是母子啊。
沈矜之前送醉酒的乾坤回來時，與劉曼凝有過一面之緣。
劉曼凝今天盤起了頭發，穿著一身簡約的黑色連體裙，得體而優雅。
看到沈矜后，劉曼凝微笑著：“歡迎你過來，平時我家小坤麻煩你照顧了。”
沈矜立刻回：“是我經常麻煩他。”
劉曼凝越看沈矜，越喜愛。
氣質好，人好看，還那么懂禮貌，各科成績都很優秀，聽說還是下任學生會長。身為南湖高中的董事，她知道會長必須要所有人全票通過才行，這就間接說明，這孩子人緣也很好。
聽說柯家最近還想著重新訂婚，這么好的孩子，配自家那混世魔王，都覺得虧了。
沈矜被劉曼凝看地有些局促。
劉曼凝笑著說：“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小子不好相處。剛開始你應該沒少受罪吧，這孩子就這樣，越是希望引起誰的注意，越是幼稚。”
沈矜想到了剛認識時，某人的確有點毒舌。
他那時候的確有點討厭這個唯我獨尊的家伙。
“媽……”身后傳來乾坤無奈的聲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
有這么在沈矜面前，揭我短的嗎？你是生怕他答應的我太快是不是？
劉曼凝朝著沈矜眨眨眼，不再說下去，反而看向一直躲在沈矜身邊，看起來很害羞的漂亮小孩，和他哥哥還有點像，一看就是兄弟。
劉曼凝沒什么架子，親切地問：“小朋友，你叫什么？”
被偶像翻拍了，沈謝安說話聲都小了許多：“我、我叫沈謝安。”
沈矜覺得劉曼凝很可愛，不過一對上乾坤，沈矜就不自覺地屏氣凝神。
乾坤望著今天穿著格外正式的沈矜，看著那雙被西裝褲包裹著的筆直長腿，心跳加速：“來了？”
沈矜望向他：“沒來晚吧。”
兩人視線短暫地相撞，激起一絲火花，又雙雙移開。
乾坤：“還沒開始，我帶你去找劉其麥他們。”因為擔心沈矜不自在，乾坤這次特意叫上了沈矜熟悉的九班同學。
乾坤帶著沈矜走到草坪上，宴會廳后方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坪，草坪上方連接著三排細線，掛著十八個閉合的巨大花球，長桌上放著各色點心、飲品。
乾坤與來往的人隨意打著招呼，但全部心神都放在身邊的人身上，越是臨近約定的時間，他發現自己越是詞窮，只能沒話找話：“你弟弟是我媽的影迷？”
這五天，每一秒都過得艱難。
他甚至想過，為什么就要給沈矜時間想清楚，其實在噴泉邊的時候，乾坤能感覺到，沈矜當時已經有沖動答應的跡象了。
可冷靜后，他還是不后悔那么做。
他希望沈矜能夠真正為他心動，而不是被任何外力困縛，他不舍得，也不希望。
如果今天到午夜十二點前，沈矜也沒有開口，那么答案就很明顯了。
今天西裝革履，全身散發著精英氣場的乾坤氣場格外強大，沈矜的耳廓微紅，轉開了視線：“嗯。”
沈矜看了眼手表，還有五個半小時。
這之前，任何時候，都可以給答案。
沈矜渾身緊繃，他在找適合單獨說話的機會。
乾坤看到朝這里昂首闊步走來的老爺子，立刻給堂姐使眼色。沈矜光是面對他媽，都緊張地同手同腳了，你們一起上，是生怕他不逃是吧。
乾滿收到指令，無奈地勸老爺子：“爺爺，您這么德高望重，怎么也該是晚輩來拜訪您，哪有您親自過去的？”
老爺子腳步一頓，頓覺有道理。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等到他拜訪，臭小子不是還在追求嗎？
那漂亮的小伙子看著冷冰冰的，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沈矜發現草坪中央，有個噴泉。
而它居然放著悠揚的音樂，還是很熟悉的旋律，曾經在湖邊聽過的。
但節奏響起時，當時的心跳回憶就在腦海里鋪陳開來。
沈矜意味深長地說：“這里也有音樂噴泉啊。”
他好像知道為什么在深秋的季節，生日會不僅在宴會廳，還延伸到了草坪上。
乾坤：“多加了一個水下音樂系統。”
乾坤看沈矜好像很喜歡那個湖中的音樂噴泉，就趕在這五天里加裝了一個。
乾坤作為宴會的主人，不能一直陪在沈矜的身邊，很快就被一位長輩招呼走了。
沈矜剛走近，就聽到班上的同學們正研究著手上精致的餐具。
蔣一帆：“我剛才沒事干，就查了一下它的牌子，然后就發現……”
侯睿星：“你賣什么關子，把價格說出來，好讓我死心！”
蔣一帆神神秘秘地比了個數。
“這一個盤子，我家里是不是要干上一年？”
“我居然墮落到去偷盤子的地步了嗎？”
“坤哥家里還缺不缺傭人？上過重點高中的那種。”
“你們有點出息好不好，不就一個盤子嗎，看我把他好好供起來。”
“哇，矜哥你總算來啦！”
“矜哥今天帥的我合不攏腿，這西裝簡直貼合了你的身形，像訂做似的。”
“容我提醒一句，矜哥穿的是xie，看到他手腕處那迷你的標志了沒，就是那個貴得嚇死人的品牌。”
“我現在糾結這兩條金大腿，我該找哪一條抱？”
“難道不是兩條大腿內部消化比較合理嗎？”
“你這提議，有點心動！爸爸同意這門婚事了！”
“你同意有什么用，問過矜哥同意了嗎？”
沈矜快被他們整笑死了，眼睛一彎：“啊，我同意。”
眾人一愣，很快又打哈哈地笑開了，都以為沈矜在開玩笑。
沈謝安與偶像告別后，像只迷途的羔羊一樣落到草坪上。
沈矜招呼他過來，眾人一看到這么漂亮的小孩噔噔噔地跑過來，頓時被吸引過去，這個捏捏，那個抱抱。
沈謝安快哭出來地望著他們，他完全沒有alpha該有的霸氣，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哥哥姐姐。
四周燈光一暗，生日會開始了。
一系列節目結束后，沈矜與劉其麥等人聊了會天。
他看了眼一直被簇擁著，沒有停歇過的宴會主人，又看到周圍一些omega躍躍欲試的愛慕眼神，收回了視線。
乾坤看似游刃有余，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
向來驕傲到從沒畏懼之心的他，第一次那么忐忑不安。
他幾分鐘就會不著痕跡地看一眼遠處的沈矜，這次看過去卻發現人不見了。
才兩三分鐘，不會走了吧。
乾坤心里咯噔了一聲。
他立刻與正在說話的某位世伯告辭，抓住了正在騙羅櫻吃芥末蛋糕的劉其麥：“他人呢？”
劉其麥被乾坤那氣勢震住了。
還是羅櫻閃著亮晶晶的眼，指了個方向。
劉曼凝與姐妹淘聊著天，看到匆匆離開的兒子，對遠處的傭人使了個顏色。
沈矜問了洗手間的位置后，去了二樓。出來時看到了二樓露臺上錯落有致地放置著一盆盆花，周圍環繞著彩燈，在燈光襯托下，美的如夢似幻。
沈矜正要離開，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身后砰一聲，露臺的門被打開。
乾坤看到站在百花中的沈矜，神情才放松下來。
“你沒回去。”還好。
“嗯？”沈矜沒跟上乾坤的腦回路，看乾坤急迫的樣子，突然明白了，“我還沒說答案，怎么會回去。”
乾坤剛劫后余生，聽到這句話，他的目光，瞬間犀利。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鬢邊一滴汗落了下來。
花園中央的音樂噴泉再次亮了起來，水柱不斷往上沖刺。
放的音樂叫做porunacabeza，中文譯名叫只差一步，圍繞著噴泉四周已經有賓客跳起了舞。
噴泉也隨著高潮迭起，泉水底部光影變幻，在一片歡呼聲中。
沈矜輕輕呼出一口氣，他走近乾坤。
“我也喜歡你。”
看乾坤沒有反應，沈矜踮著腳，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印了一下。
乾坤低頭，過于激烈的心跳掩蓋了一切。
沈矜垂著眼，有些羞赧。
“我不會對感謝的人這樣，不要再多想了。”
說完，沈矜就想逃離。
答案給了，他現在只覺得全身熱的像在發燒。
卻被反應過來的乾坤拉住了手，猝不及防地將人重新拉入懷里。
之前的每次擁抱，都隔著距離，為了不唐突人，乾坤甚至幾乎都是凌空抱著。這次，是實實在在的，有那么一刻，乾坤心口涌上了無數酸澀，將眼眶里的水光都逼了回去。
他沒說話，握住沈矜的手，貼在自己的心臟上。
沈矜感受到掌心下，劇烈的跳動。
一只干燥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顎，兩人視線相觸，乾坤望著自己已經想了很久，也夢了很久的紅唇：“可以嗎。”
沈矜顫粟了下，緩緩閉上了眼。
他很想和乾坤說，這種時候，不要老問可不可以，但又覺得現在說這個很煞風景。
等了一會，沈矜沒感到唇上有動靜。
又等了一會，沈矜終于重新睜開了眼，發現乾坤還牢牢盯著他的唇，連他睜眼都沒發現，似乎在糾結怎么吻他。
乾坤之前看了不少相關的資料，理論知識豐富。
可真輪到他直面心心念念已久的人，擔心自己的毫無經驗，會給沈矜不好的體驗。
十分鐘都過去了，眼睛一閉，心一橫。
猝不及防地，輕觸了下乾坤那張薄唇。
砰。
一道道巨響，將兩個剛剛小小翼翼貼在一起的心，瞬間像觸電一樣分開。
砰、砰、砰！
他們看向高空，掛在半空中的十八個花球同時打開，璀璨的金色亮片從空中簌簌落下，反射著彩光。
既不是在長輩致辭，也不是生日蛋糕送上來的時候，反而是這個奇怪的時間點，其他賓客都有點疑惑。但禮花與亮片紛紛落下的畫面太漂亮了，一時間也沒人去追究時間不對的問題。
乾坤不用想都知道可能是母親看出了什么，剛才估摸著時間放下的。
乾坤松了桎梏，就看到沈矜兔子一樣地逃開了。
“等等，能不能再……”吻一次，剛才只感覺到沈矜的唇好軟，一秒都沒到。
沈矜回眸笑了下：“表現的太差，扣一分。”
沈矜一溜煙跑了。
乾坤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出神的摸著自己的唇。
原來，沈矜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的。
他的眼中，似裝了滿天星辰，美的炫目。
這個從第一眼，就讓他心悸的人。
終于，落入了他的懷里。
遠遠的，傳來沈矜的聲音。
“快來吧，他們還在等我們！”
“好！”
“好像是……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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