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彼岸花開-《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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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無這樣說,”青夏呵呵一笑,道:“匈奴和誰為敵,和誰為友,與我們并不相干,我們要的,只是華容的安定,只是塞外的牛馬,只是我大楚的經濟的繁榮罷了。只是,龍格大汗是黃金家族的傳人,身上流淌著雄鷹的血,若是有爭雄北地的想法,我們大楚是樂見其成的。”
史弩丹聞言微微沉吟,一旁的各部領為他馬是瞻,也不言。
青夏起身說道:“是雄鷹就該展翅高飛,是駿馬就應該草原馳騁,今日不過是使者的會面罷了,史弩丹大人既然做不了主,就請回去轉告龍格大汗,如果真的有誠意,三日之后,白登山下,本官愿意與龍格大汗把酒言歡,共謀大事。”
說罷,轉身就走了出去。門外圍立著一群匈奴大漢,青夏眼睛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只見有幾個匈奴人竟然還穿著西川的戰靴,一看就是進過關的,不由得牽起嘴角,淡淡冷笑道:“草原真的沒有英雄了嗎?竟然要仰仗燕回的鼻息茍且求存,真是丟盡遜達天神的臉。”
說完也不顧周圍匈奴使者的面色如何難看,翻身上馬,在黃彪等一眾侍衛的護衛下,轉身就馳騁而去。
南奴赤利的使者多格上前,對史弩丹說道:“大人,我們現在怎么辦?”
史弩丹看著青夏遠去的身影,面色凝重,緩緩說道:“回去稟告阿術殿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不在輝殿下回來之前處理干凈,草原必定大亂。這人年紀雖輕,見識卻也不凡,我們黃金家族的人,怎能在燕回馬下搖尾乞憐。兄弟們,走!”
腥風呼嘯的刮過草原,一眾匈奴使者奔騰而去。青夏端坐在馬背上,立于一處高坡之上,身后,有三百黑衣護衛,這些人,都是當初奉楚離之命跟隨青夏暗中保護的黑衣精銳,人人#馬嫻熟,武藝無雙。然而,在眾人之中,卻有一人面白唇紅,眼神明朗,一看就不像是練武之人
金少凰一身黑衣侍衛的打扮,驅馬上前,走到青夏身邊,順著她的眼神向下望去,看著那群夕陽下遠去的背影,緩緩說道:“大人真的打算與匈奴互市?”
“當然,”青夏面無表情,看著天邊的大片斜陽,沉聲說道:“金公子獨家提供了此次北行的糧草,本官若是不與匈奴互市,金公子豈不是白忙一場。”
金少凰一笑,說道:“大人說笑,我才不信大人會為了我同匈奴互市,依在下看,大人是想扶持匈奴對抗北秦西川吧。”
青夏轉過頭來,雙眼定定的看著金少凰,眼眸中閃過不可察覺的銳利鋒芒,語調卻越清淡的說道:“金公子這般人物,怎能讓我相信,你只是甘心做一個富家翁呢?”
金少凰一愣,頓覺失言,青夏卻接著說道:“你說的不錯,但也并不完全。匈奴鐵騎強悍,精于騎射,且千百年來一直對我中原野心不死,多年叩關饒邊,南楚和東齊還算好點,北秦和西川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命喪在匈奴人的狼刀下,匈奴不平,中原就難有太平之日。”
金少凰眉頭微蹙,沉聲道:“那你還要和匈奴互市?不知這樣只會更加壯大草原力量嗎?”
青夏勒住馬韁,轉過身來,說道:“我就是要壯大草原的力量,只有這樣,他們才有能力和西方諸國一爭短長。”
“和西方諸國爭短長?”
“對,”青夏淡淡一笑,血紅的夕陽照射在她的臉上,有著一種眩目的光芒,青夏眼角微微有一絲笑紋,沉聲說道:“匈奴的強大,就是我們的助理,金公子,你等著看吧,總有一天,這廣袤的北地草原,都會是我大楚的國土。不止如此,還有西域諸國,沙俄,東海。總有一天,大楚的黑龍旗會插遍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的。”
金少凰眼眸微凝,道:“我真的沒有看出來,大人竟是這般胸懷天下的人。”
青夏呵呵一笑,說道:“其實公子想說的,是野心勃勃吧。”
金少凰也不辯解,淡漠低笑,默默不語。
“我也是突然想通的。”青夏輕聲說道,眼睛里帶著一絲讓人看不懂的華彩,“金公子,你可曾有過心上人?”
金少凰一愣,沒想到青夏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仲愣了半響,緩緩說道:“不曾,只是前段時間,對一個新買的小妾比較寵愛。”
“既然如此,你是不會明白的。”青夏聲音漸漸舒緩,一張清秀俊朗的臉孔越顯得疏朗謙和,“曾經的我,只想歸隱山林、平安終老,可是如今,卻真的想要統領四方、爭逐天下,人心,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金少凰沉吟不語,青夏一笑,說道:“真正征服一個民族,武力只是最下層的方法,并且勞民傷財。中原和匈奴之戰已經綿長許久,幾千年來,互有強弱,始終不能根除。如今,匈奴兵強馬壯,契丹翰野心不死,南奴赤利表面馴服,坦塔和女真看似柔弱,實則一旦擁有勃起的實力,定會反咬骨力阿術一口。匈奴草原,哼,早就已經不是鐵板一塊了。”
少年將軍微微揚起頭來,看著瓦藍的天空,沉聲說道:“如果中原一直動亂下去,必定會給匈奴以可乘之機,到時候異族鐵騎踏遍中土,毀滅中土文化,殘害中原百姓,天下將會鮮血橫流,動蕩不安。”
想起蒙古元朝的血腥歷史,青夏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腔熱血,說道:“只有在大一統的中央集權下,才有可能威懾異族#邦。現在時機不到,就讓匈奴人再快活幾日,我還需要他們幫我們鉗制西川,襲擾西南番國。而我們,就在后方和匈奴人互市,變華容小道為商貿通途,將所有犯了罪的南楚國民全部配北疆,和匈奴人雜居,我要讓他們在和西川對抗的同時,吃著我們南楚的稻谷,穿著我們南楚的絲綢,說我們南楚的漢化,穿楚鞋,戴楚冠,著楚衫,住楚宅,和他們做生意的是楚人,和他們講話的是楚人,他們打工賺錢的也是楚人老板,甚至所娶所嫁的都是楚國百姓,等到他們睜開眼睛耳邊所聽到的全都是楚音,閉上眼睛也躺在楚國的床榻上的時候,匈奴就已經不知不覺間被我們同化了。總有一天,他們會放棄所謂的遜達天神,轉而供奉我們的洛水河神,那時候,就是我們出兵北疆的時候了。”
金少凰眼盲閃動,抬起頭來看著青夏,只見那個年輕將軍笑著說道:“這是文化上的征服,雖然時間緩慢,但是成效很大,還可以消滅他們反抗意識,最是潤物細無聲的手段。”
東南第一大富豪沉吟半響,終于長嘆說道:“潤物細無聲,果然形象貼切,大人博學多才,心思縝密,智謀無雙,直到今日,少凰才算是真的服了。”
青夏笑道:“你現在知道我要你來北地的原因了?”
“知道了。”金少凰苦笑搖頭,“建設北地,變草原為城郭,改胡風為楚情,大人真的是為在下出了一個大難題。”
青夏爽朗一笑,驀然揚鞭,說道:“金公子連西洋的玉米種子都能求來,這點事情,怎能算是難題。將來金府權傾天下,富可敵國的時候,不要忘了本官就好。”
駿馬帶著塵土飛揚而去,金少凰站在高原上,看著絕塵而去的東南大都督,嘴角突然苦澀一笑,低低嘆道:“權傾天下,富可敵國……”
兩日的時間轉瞬即逝,明天,就是和骨力阿術會盟的日子,青夏清晨趕到白登山安營扎寨。兩日來,已經有十幾撥探子在他們軍馬左右行動,青夏一直含而不露、不動聲色,而她這樣的態度更給了周圍的探馬們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所有的信報紛紛回轉各自的源頭,言道:青夏其人沉著冷靜,屢番試探毫無驚懼之色,想來必有所持。
草原色變,各方勢力層云迭起,烽火狼煙隨時待燃,風起,云涌。
然而,就在這時,東南行省大都督的營帳里,卻突然接到一條密信,登時令正在等著和匈奴人會盟的夏都督大驚失色!
“你說什么?”青夏大驚,倉促間站起身來,竟然不小心打翻了茶盞,滿身茶湯。
書信官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大人,燕門關外方圓五百里,我們都已經派出了人馬眼線,并沒有南疆邊軍的蹤跡,對照我們的斥候密探傳回來的消息,邊軍并沒有前往燕門關,而是去了大漠深處。”
“去了大漠深處?”青夏面色微微有些蒼白,雙目圓瞪,喃喃道:“不是要攻襲西川兩面夾擊嗎?怎么會進了大漠?他進大漠去干什么?”
宋楊見青夏有些慌亂,兩忙對著書信官說道:“你先下去吧,這沒你的事了。”
書信官剛一退下,青夏連忙轉過頭來,對宋楊厲聲說道:“楚離到底去做什么?你馬上告訴我!”
宋楊眉頭一緊,鏗鏘跪在地上,沉聲說道:“啟稟大人,屬下的確不知,屬下只是奉命保護大人,并沒有得到別的指示。”
青夏雙目不轉睛的緊緊盯著宋楊不放,試圖從他的眼中找到一絲心口不一來,可是許久,終于不得不放棄,轉而憂心的說道:“大漠地形復雜,兼且又是匈奴的大本營,雖然我們將大部分的匈奴人都引到了白登山,可是伏圈卻設在了燕門關,他若是不去燕門關,我們如何接應?”
宋楊見她神色驚慌,略有不忍,安慰道:“大人,陛下他……”
誰知青夏卻不耳不聞,繼續說道:“這里的大漠靠近狼牙沙丘,有6華陽的軍隊鎮守,已經長達五六年,萬一碰上?對了,還有一股實力強悍的馬賊,連骨力阿術都要避而遠之,叫,宋楊,你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只記得是個女人。”
宋楊搖了搖頭,皺眉道:“屬下不知。”
青夏在大帳內來回踱著步,說道:“好像是姓花,對,就是姓花。三年前我經過這里,曾經和她的部下動過手,他們經常搶劫過往的商隊,連軍隊都敢招惹,手段很是強悍,6華陽曾經出兵三次圍剿都沒有成功。楚離進大漠,究竟是為什么呢?難道他想要鏟除大漠上的北蠻人?沒道理啊……”
“大人!”宋楊終于沉聲說道:“陛下不是魯莽的人,他既然冒險進大漠,就一定有非進不可的理由,有南疆狼軍跟隨陛下,不會有事的。”
青夏搖了搖頭,面色沉重,雙眉緊緊皺起,緩緩說道:“你不了解他,就因為他不是魯莽的人,一旦破釜沉舟決定要做什么,就會拼死的做到底,南疆狼軍雖然彪悍,但是九月進大漠,天氣干燥炎熱,地下河道干枯,他們又不熟悉地形,盲人瞎馬一般,不占天時,不占地利,這仗還怎么打?政治上永遠沒有永遠的朋友,北秦態度向來詭秘難測,萬一6華陽在背后反咬一口,該如何抵擋?更何況,這里的馬賊兇猛,每一只都堪比訓練有素的大軍,萬一落入圈套,或者是馬賊群起聯攻?”
“氣死我了!”向來鎮靜自若的青夏突然怒生說道:“這個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這般莽撞,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他這樣信馬由韁,讓我如何籌謀幫忙?萬一出事,如何是好?”
“大人……”
“不用說了,書信官!”青夏轉身在大帳中央坐下,對著書信官說道:“召集全軍,馬上過來,本官有話要說。”
不一會的功夫,所有的將領全都涌進中軍大帳。青夏高坐在帥位上,面色沉靜,沉聲說道:“情況有變,本官現在有要事要辦,此事關系我大楚生死存亡,晚一刻都會有大亂子,而且必須本官親自去辦,但是這里的事情,絕對不可功虧一簣。杜將軍!”
杜國凱聞言上前一步,沉聲說道:“末將在!”
“本官不在的這段期間,營中事務交由你全權負責,我此行要帶走一萬人馬,只給你留下五千。你要用這五千人,若無其事的繼續守在這里,還要假裝我們仍有一萬五千人,鍋灶不得減,帳篷不得撤,守夜的人和以前一樣,不得有絲毫變動。和骨力阿術會盟一事,我要你能拖就拖,盡量拖延,最少也要半月。”
杜國凱聞言眉頭微微皺起,為難的說道:“兩方會盟,##都已經安排好,末將……”
“蠢。”青夏沉聲說道:“你不妨就拿出天朝上國的迂腐模樣,要求匈奴以臣禮面見,三拜九叩還要朝貢,他們必定不肯,然后雙方就開始討價還價,你就此趁機拖延個十天八天還不簡單?若是不行,就稱病,或者跟他們講禮制,派出文官教他們禮儀之道,總之將自己當成盛都長老會的老頭子們就可以了。”
眾將聽了不由得一笑,杜國凱單膝下跪,沉聲說道:“末將聽令,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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