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北慈大帝-《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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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似乎被嚇傻了,看到歐絲蘭婭反而靠了過去,大叫道:“著火了,沒路逃了!”
歐絲蘭婭大怒,一下跳下床榻,一腳踢在男人身上,怒道:“滾出去,不然我殺了你!”
就在歐絲蘭婭的眼神剛剛轉(zhuǎn)開的一霎那,一聲輕微的機括聲突然響起,青夏所躺著的位置一顫,身下的床板突然裂開一個足以隱藏一個人的坑洞,青夏的身體順勢就掉了下去,還沒落底,又是一聲脆響,床板就在上面合上,再沒有半點光亮。
與此同時,床榻側(cè)方的一扇窗子頓時被人推開,一個黑衣人抱著一卷鋪蓋,迅的從窗前逃跑。
歐絲蘭婭轉(zhuǎn)過頭來之時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女人眉頭一皺,只見床榻上空空如也,哪里還有青夏的影子。
“找死!”歐絲蘭婭怒喝一聲,飛身跳上床榻,身形靈巧的鉆出窗子,就追了出去。
屋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青夏轉(zhuǎn)過頭來,透過床板的縫隙,只能看到一雙年輕而清澈的眼睛,對方噓了一聲,笑咪咪的躺在她的身邊,開心不已。
果然,歐絲蘭婭只追了片刻就跑了回來,她的部下齊齊聚集在房間里,一名大漢沉聲說道:“主人,他們搶了七樹妖女往南邊去了。”
歐絲蘭婭陰狠的沉聲說道:“那個賤人呢?”
“沒看見,”大漢答道:“但是想必定在一處,十三和十七去追了。”
“走!”
歐絲蘭婭怒喝一聲,眾人就拿起行李走出了客棧,一會的功夫,外面的馬蹄聲就漸漸遠去。
“放開。”青夏的聲音低沉,略略帶著幾絲沙啞,顯然是被歐絲蘭婭的藥物弄傷了嗓子。
年輕男子嘿嘿一笑,推開床板,為青夏解開手腳上的繩子,兩人就站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會住這間房?怎么會事先躲在床底下?”青夏一得了自由,頓時沉聲問道。
男人面色一跨,一副身受重傷的樣子,委屈的說道:“喂,我為了救你可在床板底下待了大半夜,手腳都麻了,你不說聲謝謝,還上來就質(zhì)問我,可太沒良心了。”
嘟嘟囔囔的說完,見青夏仍舊面不改色的望著他,頓時一笑,搓了搓手,說道:“原因很簡單,我將其他的房間都包下來,只留下這一間,你們?nèi)羰遣蝗ニ笸ㄤ仯椭荒茏∵@里。而這里的百姓為了躲避馬賊,每個房間的床板下都有機關(guān)通道,這并不為奇。”
青夏點了點頭,沒想到歐絲蘭婭這般機警,竟然被這么簡單的方法迷惑了,她放松了下來,輕輕一笑,說道:“龍格,謝謝你救了我。”
龍格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得意洋洋。
原來這個人,就是當(dāng)初青夏在沙漠上認識的龍格阿術(shù),想不到一年不見,竟在這里重逢。
“不用客氣,你當(dāng)初不是也救過我,還帶我出了死亡沙漠,保住了我的貨物。我的部下已經(jīng)去救你的朋友了,很快你們就能見面。”
青夏笑著道謝,突然想到一事不妥,急忙問道:“你的屬下有多少人?”
龍格一愣,說道:“就是你白天看到的那些啊。你不用擔(dān)心,我的部下都是草原上最勇敢的武士,閉著眼睛都能把大雕射下來,那伙人不熟悉騎射,里面又有女人,若不是怕她們那你做人質(zhì),我白天的時候就動手了。”
“壞了!”青夏懊惱的著急道:“快走,一定出事了!”
果然,等他們騎馬趕上去的時候,龍格的十多名屬下已經(jīng)全部遇害,身上青紅蠱蟲遍布,死狀凄慘恐怖,而烈云髻也早就沒了蹤影。
青夏站在一片尸之中,眉頭緊鎖,心中恨意難平。歐絲蘭婭手段之狠辣,為人之陰險,心智之狡詐,乃是她生平僅見,記得當(dāng)初秦氏家宴的時候,巫咸族如今的族長汁巫咸還口口聲聲說已經(jīng)將歐絲蘭婭斬殺在云夢嶺,看來也被她狡詐逃脫了。自己和這女人屢次對手,卻始終沒能占據(jù)上風(fēng),實在不可小覷,烈云髻落到她的手里,不知道會遭到怎樣的虐待。而她大費周章的擒拿自己,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龍格目瞪口呆,雙目直的看著他那些閉著眼睛都能射下大雕的草原英雄們,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蹄聲,青夏謹(jǐn)慎的回過身去,只見三人騎在馬上,當(dāng)先一人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小主人,不好了,老王爺大去了!”
青夏早就該想到這個龍格阿術(shù)不會是平常人,一個普通的草原青年是不會有這么大的財力來支撐他游歷西域的。
龍格在草原上算是大姓,但是黃金家族卻只有一支,上一任匈奴大汗王就是龍格家的家主,骨力阿術(shù)雖然是有xx血統(tǒng)的外子,不得姓黃金家族的姓氏,但是畢竟是上一任大汗王的x子,本質(zhì)上還是龍格家族的人。龍格阿術(shù)的父親是骨力阿術(shù)的小叔,當(dāng)年骨力阿術(shù)從訊烈垣上回來的時候,曾幫助過他奪位,是以才能在骨力阿術(shù)對龍格一族舉族屠戮中獨獨保得命來,成為龍格一族的獨枝。
如今老王爺龍格沙罕去世,龍格一族頓時失去了中流砥柱,龍格沙罕空下來的家主位子,也有無數(shù)雙眼睛緊緊的頂上。
以匈奴的規(guī)矩,大兒子會繼承父親的草原和奴隸鎮(zhèn)守四方保衛(wèi)家族,由最小最親的兒子繼承父親的帳篷和王位,龍格阿術(shù)是最小的兒子,又有骨力阿術(shù)親自賜下的名字作為保障,自然是順風(fēng)順?biāo)慕犹媪她埜翊蠛雇醯淖鹛枴G昂髸r間還沒過兩天。
青夏被歐絲蘭婭下了藥,四肢無力,想要去營救烈云髻也有心無力。她也不敢讓龍格阿術(shù)去幫她聯(lián)絡(luò)楚離,畢竟匈奴和南楚勢成水火,她又多次對匈奴兵,不敢暴露身份,是以只能讓骨力阿術(shù)幫她打探一些關(guān)內(nèi)的消息。
繼位大典的那一天,青夏在龍格一族的部落里休息,聽到外面鼓聲隆隆,悠然想起了樓蘭的那場會戰(zhàn),撩開營帳的簾子向外望去,只見潔白的蒙古包遮天蔽日,青夏穿著一身蒙古女人的白色馬裙,腰間束著鮮紅的束腰,裙擺下方是淡粉色的小碎花,配著一雙馬靴,越顯得身姿玲瓏,浮凸畢現(xiàn)。
她在草叢里坐了一會,已經(jīng)將近十二月了,草原已經(jīng)下了兩場雪,天氣寒冷,風(fēng)都是硬的,一會就感覺連骨髓都向外冒著冷氣。她站起身來,估計龍格阿術(shù)的繼位儀式也差不多了,就想回到營帳里等到他回來好與他告別。她的時間不多了,可是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
“潔瑪阿古?”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青夏渾身一震,詫異的回過頭去,就見一個十多歲的蒙古小姑娘站在一群蒙古人中央,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到自己回頭猛地奔跑過來,一頭撞進她的懷里,大叫道:“潔瑪阿古!真的是你!”
青夏大驚,只見那女孩興奮的抱著自己,眼淚都流了下來,大聲說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阿茉葉啊!”
“阿茉葉?”青夏握住女孩子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激動的說道:“你都長這么大了,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米達郡的姆媽那里嗎?是那克多和班布爾找到你了嗎?”
“潔瑪阿古,”阿茉葉抱著青夏的腰,突然大哭了起來。
青夏正手足無措之時,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淡淡的懷念和點點滄桑,語調(diào)很輕的緩緩說道:“夏青。”
青夏一愣,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旭達烈穿著一身銀白的雪貂大裘,站在眾人之中,眉眼犀利,神色尊貴,好似光芒的神邸,擁有令人無法逼視的威嚴(yán)。
青夏心底頓時一陣苦澀,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抿了抿嘴角,許久,才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聲說道:“你是誰?”
“我,”旭達烈微微一愣,過了好久,才堅定的沉聲說道:“我是匈奴各部的大汗,骨力阿術(shù)。”
歲月恍惚,往事如風(fēng),昔日的單純少年早已不在。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雄鷹終于展翅高飛,成為了一個煌煌王者。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吃過很多苦的。關(guān)內(nèi)雖然繁華,但是生活不自由,不能打獵,不能牧馬,連年戰(zhàn)火繽紛。你就留下來吧,我們一起牧馬關(guān)外,上山打獵,這樣不好嗎?”
這樣不好嗎?當(dāng)然是不好的,一將功成萬骨枯,旭達烈,你的心本就是向著太陽的,怎能只看著螢火呢?此時此刻,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是恭喜,抑或是感慨,或許,只是滄海桑田的無奈,歲月無情,他們都已不是往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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