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yè)

    一進(jìn)門，他使覺得氣氛不對(duì)，果然……

    在院子里，他碰見了海騏。

    海騏迎前一哈腰，剛叫了聲：“郭爺……”忽然“咦”的一聲，接道：“郭爺，您人不舒服？”郭璞淡然一笑，道：“沒什么，海騏，也許是人累了，海爺呢？”

    海騏道：“在樓上，郭爺，爺今夜脾氣好暴躁。”

    郭璞忙道：“怎么，有什么事兒？”

    海騏道：“您剛送云姑娘走，爺就問您，我說您送云姑娘去了，爺卻要我備馬，這么晚了他要到梅姑娘那兒去……”郭璞心頭一震，“哦”了一聲。

    “可是……”海騏接著說道：“我剛要去備馬，爺又說不去了，您說怪不怪？”

    郭璞一顆心沉了下去，他明白海貝勒為什么要去而又突然改了主意，對(duì)這位貝勒，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感佩。當(dāng)即他道：“就因?yàn)檫@么？”

    “不！”海騏搖頭說道：“還有！”

    郭璞微愕說道：“還有？”

    海騏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剛才‘四海鏢局’的吳小秋來過了……”

    郭璞大驚，道：“他來干什么？”

    海騏冷哼說：“那老兒頂不是東西，他對(duì)爺說您去了‘八大胡同’，爺不信，他要賭咒，并且要帶爺去看，結(jié)果被爺親手揍了出去。”郭璞又麻木了，他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怔立半晌，他突然揚(yáng)了眉，道：“你忙去吧，我看看海爺去！”大步行向了后院。海騏忙哈腰應(yīng)了一聲，隨即搖頭道：“今兒晚上是什么事兒？這兩位都?jí)蚬值摹！惫贝蟛竭M(jìn)了后院，果如海騏之言，海貝勒所居那小樓上，燈光猶亮，紗窗上隱著一個(gè)高大的人影，在來回走動(dòng)著。但突然，人影停住了，緊接著響起海貝勒粗暴話聲：“誰(shuí)？叫你們別來吵我，你們……”郭璞立即應(yīng)聲說道：“海爺，是我，郭璞求見！”

    樓上，海貝勒“哦”的一聲，緊接著他推開了兩扇紗窗，燈光外透，他也探出了頭，是一張笑臉：“是老弟么？求什么見？快上來，快上來！”那粗暴，已蕩然無(wú)存。

    郭璞心中又一陣地感動(dòng)。

    上了樓，海貝勒笑吟吟地在門口相候，見面便道：“怎么，把云姑娘送走了？”

    郭璞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口找了一句話：“海爺，您還沒睡？”

    海貝勒搖頭笑道：“睡？自你走后，每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難成眠，如今你回來了，竟又興奮得合不了眼，正好，來，咱們燈下聊聊。”探手拉著郭璞進(jìn)了屋。

    郭璞感覺得出，那只大手有點(diǎn)涼，還帶點(diǎn)輕微顫抖。

    進(jìn)了屋，海貝勒擺手讓座，笑道：“深夜客來，老弟你是要酒還是要茶？”

    郭璞強(qiáng)笑搖頭，道：“海爺，跟我還客氣。”

    海貝勒道：“那么咱們就坐著干聊。”說著，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坐定，郭璞揚(yáng)了揚(yáng)眉，道：“海爺……”

    海貝勒突然一搖頭截了口：“老弟，你真讓人替你著急。”

    郭璞一怔，不得不暫時(shí)忍下想說的話：“怎么？海爺？”

    海貝勒笑了笑，道：“你跟云珠的事……你不知道我清楚，皇上這個(gè)人可靠不住，日子一久，我怕他對(duì)云珠會(huì)……”郭璞道：“這個(gè)剛才云珠跟我談過了，我正想請(qǐng)海爺……”

    “怎么？”海貝勒笑問道：“找我?guī)蛡€(gè)忙，把云珠要出來。”

    郭璞點(diǎn)頭說道：“是的，海爺，您知道，那對(duì)皇上也不好。”

    “當(dāng)然不好！”海貝勒哈哈笑道：“恐怕你會(huì)一怒闖進(jìn)去，對(duì)么？真要那樣，皇上他是自找麻煩，會(huì)吃不完兜著走，老弟……”一頓，接道：“沒說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兒，一句話，就是碰破我海青這顆腦袋，我也要把云珠給你要出來……”郭璞道：“我謝謝海爺了。”

    “什么話！”海貝勒豪邁不減，熱誠(chéng)感人地道：“我不說過了，咱們哥兒們之間，用不著這一套？”郭璞雙眉又揚(yáng)，道：“海爺……”

    海貝勒又截了口，搖搖頭，道：“只是老弟，你得給我些時(shí)日。”

    郭璞只得又把話忍了下去，道：“海爺，不瞞您說，我希望越快越好。”

    海貝勒笑道：“那是當(dāng)然，我也想早一天喝杯喜酒呀！”

    郭璞勉強(qiáng)地笑了，隨即，他斂去笑容。

    然而，海貝勒又搶了先，道：“不過，老弟，我給你個(gè)建議，也可說是我一個(gè)要求，希望你能答應(yīng)，別讓我為難……”郭璞只好再度把自己要說的話忍了下去，道：“海爺，您請(qǐng)明示！”

    “又來了！”海貝勒皺眉笑道：“干什么老來這膩人的一套，老弟，下不為例！”郭璞漫應(yīng)道：“是，海爺！”

    海貝勒接著說道：“你知道，老弟，這句話不知我用得恰不恰當(dāng)，眼不見心靜，我把云珠要出來后，你最好馬上帶她走，到個(gè)沒人的地方過你們小夫妻的生活去……”

    郭璞眉梢兒微皺，道：“海爺，您的意思是假如我不……”

    “不，老弟！”海貝勒道：“走不走隨你，你不走我也照樣幫你要。”

    郭璞道：“海爺是不要我了？”

    “也沒那一說，老弟。”海貝勒道：“老實(shí)說，我為的是你們夫妻倆。”

    郭璞道：“海爺是要我離開‘貝勒府’，還是要我離開北京？”

    海貝勒道：“老弟，我這個(gè)人慣于說直話，我希望你離開京畿，越遠(yuǎn)越好，你要不嫌，我將那片薄產(chǎn)送你，算是我的賀禮。”郭璞沉吟了一下，道：“海爺這份厚賜，我卻之不恭，受之有愧……”

    海貝勒目中異采一閃，道：“老弟，這么說你是收下了？”

    郭璞微微搖頭，道：“海爺，可否容我考慮些時(shí)日？”

    海貝勒猛一點(diǎn)頭，道：“行，老弟，只是，我也跟你一樣，希望越快越好！”

    郭璞笑了，道：“您放心，這是我自己的事，一定快。”

    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


    第(3/3)頁(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