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狠話撂得有模有樣,可當岑吞舟為恭王妃奔走,他在外喝酒聽見有人嘴里不干不凈造謠岑吞舟與恭王妃有一腿,他想都沒想掄起酒壺就把人頭給砸了。 后來岑吞舟被陷入獄,他也曾為她到處奔走…… 視野里已看不見那對姑侄,也看不見那座莊子,岑鯨放下車窗簾子,發了會呆,轉頭對燕蘭庭說:“去……去御農壇吧。” …… 保皇黨一派的大臣不知道,在殿內給蕭睿治療的羅大夫和隨行御醫,乃至曲公公,都是燕蘭庭的人。 至于武德司,早早就被他們控制了起來,所以他們把蕭卿顏和燕蘭庭攔在外頭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只要燕蘭庭和蕭卿顏想,隨時都能進來,還不會被他們發現。 岑鯨讓岑奕留在外頭,自己戴著帷帽跟燕蘭庭一塊進了殿內。 曲公公看見他們,上前給燕蘭庭請了個安,也沒問被燕蘭庭帶進來的人是誰,非常知趣。 燕蘭庭詢問蕭睿的情況,一旁的羅大夫上前回說:“再過一會兒就、就沒氣了,眼下是他精神頭最好的時候,能發聲說話,但聲音不大,你、你要不想聽,我能施針讓他安靜下來。” 羅大夫還是那副膽小社恐的模樣,恨不得能快點結束這一切,就算不能回陵陽的縣主府,能回燕蘭庭給他安排的住處也是好的。 燕蘭庭看向岑鯨,岑鯨說:“不必施針。” 岑鯨的聲音叫曲公公和羅大夫覺得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岑鯨和燕蘭庭能隨意進來,曲公公和大夫們卻不能隨意出去,岑鯨也不在意,就這么走到了御榻旁。 像羅大夫所說,蕭睿眼下的精神特別好,眼睛睜得很大,死死地盯著床頂,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么,可人卻起不來,只能在床上躺著,一動不能動。 這是羅大夫制的毒藥,能讓人死后查不出真正的死因,天王老子來也只能說蕭睿是死于急癥,是天要收人,而非被誰蓄意謀害。 岑鯨在一旁站了片刻,終于抬手,取下了頭上的帷帽。 角落里的曲公公和御醫們發現來的是岑鯨,紛紛面露詫異,想起京中的傳聞,表情更是變得奇怪。 和他們相比,蕭睿的反應就要激烈許多,他起初并未看到岑鯨,直到岑鯨在床邊坐下,幾乎突出眼眶的眼球轉動著,落在了岑鯨那張臉上。 也就在看清岑鯨的下一瞬,他變得激動起來,呼吸一下快過一下,嘴里的話語也一下就變得清晰起來—— “岑吞舟!” “岑吞舟!!” 嘶啞微弱的聲音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還是沒法傳出太遠,更不可能讓屋外守著的大臣們聽見。 看著這樣的蕭睿,岑鯨陷入沉默,直到他不再重復岑吞舟的名字,而是在岑吞舟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滿懷恨意的詛咒—— “岑吞舟!你該死!你該死!!” 燕蘭庭聽著不舒服,正要做什么,空氣中響起了岑鯨的聲音。 她說:“嗯。” 這一聲不重,卻叫曲公公和一眾御醫內心顫動。 燕蘭庭則握住了岑鯨的一只手,似是無法接受岑鯨對這句話的應答。 不知道是因為岑鯨的反應,蕭睿稍微冷靜了下來。 托羅大夫的福,蕭睿這幾個月修養得不錯,臉頰上長了肉,眼睛下面的烏青也不那么明顯,很有當初的模樣。 可惜樣貌再像,他們也回不到當初。 “岑吞舟……”冷靜下來的蕭睿緩緩喘著氣,眼睛死死地瞪著岑鯨。 他如今難以細細思考,但有個念頭,有一句話,自從鳳儀宮大火,沈霖音葬身火海后,他不止一次的想過,也不止一次在自言自語時說過,因此那念頭和那話在他的腦海里根深蒂固,不需要思考,便可脫口而出—— “你若能死在牢里,該多好。” 那年,岑吞舟為了不讓恭王妃遠嫁和親費盡心機,卻被太子冤入了獄,險些死在牢里。 蕭睿想救岑吞舟,卻發現自己看似光鮮,實則無能至極,因為他沒有實權,所以他連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 也是在這之后,他開始想要權力,想要搶本該屬于太子的東西。 他的野心和欲望,始于對友人落難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痛恨。 可在獲得權力后,他又親手殺了他的友人,甚至回憶起這段初衷,也是恨不得岑吞舟能死在牢里。 “你當初,就該死在牢里……” ——這樣的話,我就是再憤懣不甘,也沒人能替我扳倒太子,我永遠都是誠王,就算得不到這至高無上的位置,至少我還有霖音,做個閑散王爺,過著閑散的日子。 蕭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他看到自己與沈霖音在昔日的誠王府里斗嘴吵架,最后他吵贏了架,卻也惹怒了心愛之人。情急之下他出了趟門,帶回來一盒口脂,給心愛的妻子賠罪…… 蕭睿沉溺在美好的幻想中,嘴角微微翹起,瞳孔逐漸擴散。 【皇帝蕭睿:好感度清零。】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