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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姐姐-《降靈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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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呼啦一下圍了上去,然后又爆發出一陣驚呼,因為他們看到本該“必死無疑”的鐘旭安然無恙四肢健全地站在貨車后頭。

    沒人看清楚她是怎樣避過這場來勢洶洶的事故。

    只有鐘旭自己清楚,剛才如若不是自己一身敏捷過人的利落身手及時跳到一旁,恐怕自己早被撞進陰曹地府報到去了。

    “小姐,你,你沒事吧。我,我看到你,突,突然就沖出來了。”司機看上去比鐘旭還緊張,結巴著問。

    雖然順利躲過一劫,可鐘旭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她搖搖頭:“我沒事。”

    “我看她突然一下子就沖出馬路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自殺呢。”

    “這人真是命大,這樣都沒事。”

    “該不會腦子有問題吧,可惜了。”

    鐘旭根本不理會人群里的種種議論,撥開看熱鬧的人離開了。

    臨走時,她又回頭看了看,剛才那小女孩毫發無傷,懷里抱著皮球專心吃著她的棒棒糖,身旁她的母親正忙著跟別人口沫四濺地“交流”剛剛所見。

    鐘旭甩甩頭,快步離開了此地。

    她總算有一點點明白了。

    現在看來,這個人不僅僅是來者不善。

    他,想要她的命。

    而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受困于他布下的幻境,防不勝防。

    一個看不見的可怕對手。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后,鐘旭不敢再在外頭流連,她攔了一輛車,上醫院去了。

    鐘旭火燒火燎地沖進病房的時候,鐘老太正靠在床頭剝著橘子,她抬眼看了看時間,奇怪地問:“咦,怎么這時候來了?”

    “我好象攤上點麻煩了。”鐘旭抓起水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水,一氣灌光后才坐下來對鐘老太說了這一句。

    “哦?!”鐘老太放下剝了一半的橘子,很少聽到鐘旭主動說自己遇上了麻煩。

    “從今天早上,美術館開始,就有人躲在我背后對我施幻術,妄圖讓我掉進他的致命陷阱里去。”鐘旭竭力平息著自己心里的怒氣,把今天的怪事一股腦兒地倒給鐘老太聽。

    豎起耳朵屏息靜氣地聽完了鐘旭的遭遇,鐘老太撓了撓自己的鼻子,道:“有人對你施幻術,這個算不上是麻煩。不過,”她話鋒一轉,看定鐘旭:“你陷入幻境而不自知,這才是個大麻煩。”

    “這個我當然知道。您不知道那輛貨車的速度有多快!”鐘旭煩亂地拍拍自己的頭,心有余悸。

    “想要你的命……”鐘老太嘆口氣,道:“這梁子結得不小哇。”

    “跟我不共戴天巴不得我早登極樂的,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些惡鬼啊。但是憑它們的本事,絕對下不了這樣的圈套。更何況我在現場并沒有感應到半點鬼氣,我甚至找不出他遺留下的任何痕跡,真是頭疼。”鐘旭苦惱地揉著自己的頭發,忽然眼睛一亮:“難道是咱們的同道?因為妒忌我們鐘家的金字招牌,所以對我狠下殺手?”

    “得了吧,如果他夠分量讓你這么狼狽,那么我們鐘家也沒什么可值得他嫉妒的。”鐘老太立即否決了鐘旭的想法。

    “這到也是,我想岔了。”鐘旭也覺得鐘老太說得有理,可是她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何方牛鬼蛇神在作祟。

    “要使你產生幻覺,此人必須要有足夠強的靈力影響乃至操縱你的心志。鬼物里雖然不乏這等高手,但是都不足以對你構成太大的威脅,因為它們永遠也無法隱藏的鬼氣就是最有利的報警器。”鐘老太開始認真分析敵情。

    “不錯,跟我有仇,又有本事布下幻境且讓我無法察覺的……”鐘旭趁熱打鐵地順著鐘老太的分析一路往下思索。

    “一眼之內可窺穿人之所欲,善馭夢之術……幻境其實也是夢的一種變體。”鐘老太雙眼微微一瞇,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

    “善馭夢之術……本為我輩之大忌?!”鐘老太一言驚醒夢中人,鐘旭一拍大腿:“旁觀者!許飛?!”

    “呵,十之八九。”鐘老太苦笑,“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啊。”

    砰!

    手上的杯子被鐘旭重重摜在了桌子上,杯身上立時多了一道黑色的細長裂紋。

    許飛,跟他的相識,跟他的恩怨,跟他的生死之戰,已成過往的點點滴滴重新在鐘旭的腦里清晰化具體化。當初在醫院天臺上網開一面放過了他跟那女鬼,本以為就此與旁觀者再無瓜葛,誰料這許飛竟不知好歹到這種地步,居然卷土重來想置她于死地?!鐘旭越想越火大。

    “旁觀者都是這么卑鄙的嗎?盡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鐘旭成心拿杯子撒氣,又是狠狠一摜----啪!杯子一分為二英勇就義。

    “正面跟你交鋒,他的勝算有多少?反正他只想取你性命,結果比過程重要一萬倍。”鐘老太伸手拾起杯子的遺體扔進了床下的垃圾桶里。

    “我看他的腦袋被門夾過了!簡直不可理喻,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有,也該是我跟他算帳,最初不懷好意的人可是他!”鐘旭只要一想起許飛曾經妄圖盜取她的身體,就恨不得把他拖出來掐死。

    鐘老太重新靠回床頭,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說:“現在不是討論誰跟誰算帳才對的時候啊。當務之急,想辦法破掉他的幻術。”

    鐘旭一拳捶在床柱子上,如實說:“這個我當然知道。只可恨我一時找不出可以克制他幻境的方法。通靈朱砂只對鬼物布下的幻境有用,許飛是鬼又不是鬼,通靈朱砂對他根本不起作用。而且,我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天臺一戰,我百分之一百肯定他被鐘馗劍重創,沒魂飛魄散已經是他的造化,他怎么可能還有靈力在一天之內接連對我下毒手?”鐘旭清楚地記得從許飛身體里流出的碧綠血液,貨真價實。

    “老實說,我對旁觀者的了解不多。你爺爺對他們到是有點研究,唉,可惜老頭子死太早了。他留下的手札,關于旁觀者的記錄就只有那么一點。真是傷腦筋。”鐘老太雖然著急,卻也無計可施,她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鐘旭的問題。

    祖孫倆一時相對無言,諾大的單人病房里寂靜無聲。

    “我……過去看看鐘晴。”片刻之后,鐘旭深呼吸一下,站起來就朝外走。

    “旭兒!”鐘老太撐起身子叫住了她。

    鐘旭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她。

    “你不要胡來!總會有解決辦法的。”鐘老太心里突然有不塌實的感覺。

    “你老人家想哪兒去了。我很寶貝我自己這條命的!”鐘旭拍拍自己的胸口,沖老太太吐了吐舌頭,扭頭出了病房。

    另一間房里,護士小姐剛剛給鐘晴打完了針。

    “呵呵,恢復得不錯嘛。”鐘旭笑嘻嘻地走到床邊,對著疼得呲牙裂嘴的鐘晴說道。

    “還好啦,就是每天三大針吃不消啊。這些護士下手賊狠!”鐘晴側過身子揉著屁股,苦著臉應道。

    “我問了醫生了,說你的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只是頸椎還需要再診療。”鐘旭坐下來,查看他已經拆掉繃帶的手跟腳,問:“已經能動了吧。”

    “可以,就是脖子硬硬的,難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下地走路。醫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鐘晴摸著脖子上的圍脖兒,很是郁悶。

    “那么著急著下床干嘛!我看對于你這種經常害人又害己的貨色,最好還是躺在固定的地方最安全!”鐘旭象征性地砸了他胸口一拳以示警告。

    “哎喲,別打了,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鐘晴趕緊求饒,旋即問她:“怎么這時候跑到醫院里來?”

    “噯……我……不放心你們一老一小,所以臨時抽查,看看你們是不是安分守己。”鐘旭壓根兒沒打算跟他說旁觀者欲取她性命這檔事,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姐,我覺得你今天好象不正常呢。”鐘晴最善于察言觀色,從鐘旭一進病房開始,他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具體又說不上來。

    鐘旭柳眉一豎:“胡說八道!鐘家最不正常的人一貫非你莫屬!算了,”她站起身,板起臉道:“受不了你的聒噪,不說了,我回家去了,你給我老實打針吃藥。”

    “嘁!知道了。”鐘晴撇撇嘴。

    “哦,對了,”鐘旭停下步子,回轉頭問:“我給你的護身符呢?”

    鐘晴指指自己的胸口道:“在這兒掛著呢。”

    “還給我。”鐘旭二話不說,走上前就把護身符從鐘晴脖子上解了下來。

    “哇,怎么這時候想起這個了。”鐘晴已經把護身護視為己有。

    “物歸原主!別跟奶奶說我拿回了這個,否則有你好看的!”撂話威脅一番后,鐘旭迅速離開了房間。

    “搶東西還要威脅事主,真是世風日下!”鐘晴很舍不得這玩意兒。

    出了醫院,鐘旭沒有回自己的新家,她攔了輛車,囑司機朝自己的老家開去。

    路上,鐘旭一直把護身符攥在手里。

    鐘老太說得不錯,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雖然自己的計劃有點不計后果,但是,應該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兵行險著,且賭這一次吧。

    下了車,已是傍晚。掙扎了一下午卻始終沒能突破云層的太陽在西邊天空留下一片若隱若現的紅暈。

    白生生的煙氣從各家各戶的廚房里飄出,整個居民樓里彌漫著各種菜色的味道。嗅著這些無比熟悉的味道,鐘旭突然有點懷念起以前跟鐘老太相依為命的單純生活來----白天在公司里跟黑白無常作階級斗爭,夜晚跟那些不知輕重的大鬼小鬼斗智斗勇,大獲全勝后回家跟鐘老太一起分享可口的消夜。每一天都過得緊張又有趣,雖然也會有面臨危險的時候,但是,一點壓力也沒有。

    想到這里,鐘旭又一次感慨世事多變,以前從沒想到過自己會掉進為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絞盡腦汁的落魄境地。自己的生活,幾時如此糟糕過?

    這個可惡的許飛,為什么如此堅持不懈地跟她過意不去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胡思亂想間,不覺已走到了家門口。

    掏出鑰匙打開門,一片淡薄的灰塵混著久不開窗而滋生的潮濕味道,迎面撲到了鐘旭臉上。

    鐘老太常說,人氣充盈的話,就算你不常打掃,房間會干干凈凈,而沒有人氣的房子,就算你時時打理,也容易招惹臟東西。鐘旭一直把這種觀點視作謬論,但是現在她信了,這話確實不假,隨手摸了摸客廳里的桌子,兩根手指馬上灰黑一片。以前即使她們半年不做清潔,也臟不到這個程度。

    鐘旭想了想,挽起袖子進了衛生間,提了一桶水出來開始大掃除。

    住這里二十來年,就數今天她打掃得最賣力,因為她需要這房子重新恢復“人氣”。

    她的這個計劃,必須要在一個最佳的環境下實施。

    天黑盡時,鐘旭的清潔工作亦大功告成。

    看著煥然一新,一如往昔的家,鐘旭滿意地笑了笑。

    走回衛生間,擰開水龍頭,以手就著冰涼刺骨的自來水洗了個超刺激的冷水臉后,鐘旭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底暗暗說道:“第二次戰役,避無可避。”

    扯下毛巾擦干臉,鐘旭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廚房。

    廚房的空間不大,里頭的家什雖然又多又雜,但是都被鐘老太收拾得井然有序。

    從中午到現在,盡管她粒米未進,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可是進廚房卻不是為了找食物果腹。

    她要尋一件數十年不見天日的東西。

    走到櫥柜前,鐘旭蹲下身子,最底下,是一塊半米見方的空間,三面都是粗糙的混凝土,這么些年來,這里沒存放過別的東西,只有兩個一尺來高的泡菜壇子,裝著鐘老太自己動手腌制的各式泡菜。

    鐘旭跪在地上,伸手把那兩個分量不輕的壇子從里頭挪了出來。

    借著手電筒的光,鐘旭低下頭把半個身子探了進去,左手仔細地在三面灰黑班駁的墻壁上來來回回地摸索。

    幾分鐘后,鐘旭的手停在了正面墻壁上的正中處,她感覺到掌下一小塊異常的圓形突起物,跟墻壁的材質不一樣,光滑得很。挪開手,鐘旭仔細一瞧,是個與一毛錢硬幣一般大小的按鈕,跟墻壁相同的顏色,偽裝性極高,只憑肉眼根本就發現不了。

    “就是你了!”鐘旭暗喜,伸出食指,照著那按鈕摁了下去。

    唰!

    墻壁一分為二打開了來。

    鐘旭舉起手電朝里頭照打開的“門”里望去----一盞古樸老式的青銅油燈端端正正地擺在一塊巴掌大的青銅蓮臺上,看來這東西年代夠久遠,光照在上頭都不帶反射。

    “七心梵燈?!”鐘旭眼一亮,想也不想就伸手取燈。

    可是,還沒挨到目標,鐘旭就大叫一聲,觸了電似地把手縮了回來。

    鐘旭對著被灼紅的手掌猛吹一氣,邊吹邊罵自己不長記性,居然忘了這里是被鐘老太設了小結界的。

    所謂小結界,其實就是專門針對鐘家自己人的防范手法。有些物品,鐘老太是從來不準他們這些小輩們碰的。記得小時侯鐘晴老愛大量偷吃冰箱里的冰激凌,屢教不改,鐘老太一怒之下給冰箱設下了個這個玩意兒,從此鐘晴有整整半年時間看著冰箱干流口水,一點辦法也沒有。而鐘旭自己也遭過這等對待,不過不是因為貪吃,而是她老愛溜到鐘老太房里偷玩一些在她那個時候是不能亂使用的抓鬼法器符咒之類的東西,于是鐘老太把所有東西全鎖到了柜子里封起來,任她想盡一切方法也破不了老太太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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