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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驚變-《降靈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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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旭困惑的心里忽然有了些答案。

    她解下脖子上的護身符,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鐘晴的手里,她記得白天拿回護身符時這小子有多么的不情愿。

    “這輩子我只有你這一個弟弟……要到什么時候,你才能學著長大一點呢……”

    鐘旭站起身,撥開他額前的隨發,喃喃低語。

    啪嗒~疲倦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病房的門重新被關上。

    睡得香甜依舊的鐘晴吧唧吧唧地咂咂嘴,繼續著他的美夢。

    一滴晶亮的眼淚從他額頭上滑下來,慢慢爬過了鼻梁,成了一道短短的水漬,轉眼蒸發無影,不留任何痕跡。

    回到自己的家,已是凌晨三點。

    司徒月波把鐘旭放到床上,幫她脫掉鞋子和外衣,蓋上被子,又扶她躺下后才道:“先休息吧,你今天太累了。腳還疼嗎?明早我叫醫生到家來給你瞧瞧。”

    鐘旭搖頭:“只是扭了,不要大驚小怪。”

    “醫生看過我才放心。”司徒月波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去給你熱杯牛奶,喝了就睡吧。”

    “別走。”鐘旭拽住了他的衣袖,“為什么不問?”

    “問?”司徒月波一愣,“問什么?”

    “我搞成這個樣子,你都不問我原因嗎?”鐘旭坐起來,再不肯躺下。

    他坐下來,撫著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能說你自然會說,我何苦多此一問呢。”

    鐘旭垂眸一笑。

    有夫若此,可見老天還是厚待她的。

    “躺下吧。等你恢復了體力再來告訴我你想說的一切。”司徒月波溫柔地命令她,而后半開玩笑地說:“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的老婆可以這么難看。警告你,不想提前當黃臉婆就馬上睡覺,就算睡不著也閉上眼睛養神!”

    “當了黃臉婆你一樣會把我捧在手心里。”

    這不是頑皮的反駁,是鐘旭的真心話,她知道,她篤定,這個男人,會愛她一輩子。

    “睡吧,我親愛的黃臉婆。goodnightkiss!”他輕啄著她不復往日光彩的冰涼唇瓣,直到他的溫度完全留在上面,“還有些文件要處理,你乖乖睡覺!”

    “嗯。”鐘旭從不說什么別忙太晚之類的話,她清楚只要一攤上公事,整夜不眠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看他勞心勞力忙碌到現在仍然不能休息,她真的心疼。

    關了燈,司徒月波走出了臥室,順手帶上了門。

    鐘旭閉上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縮成了一團。

    耳邊寂靜地厲害,除了自己的呼吸再無其他。

    把臉深深埋在又大又厚的枕頭里,雙手緊緊抓著被子的一角,她以為自己不可能睡得著。

    但,她錯了。

    知道司徒月波在外面,她安心了許多,一直繃緊的神經終于能暫時地松懈一下。何況身心俱疲到了這種程度,如何還能撐得下去。

    睡吧,睡吧,真的好累。

    自己給自己催著眠,鐘旭終于漸漸睡去。

    無夢的睡眠,是最好的精神補給。

    鐘旭睡得香不香不得而知,但是,她睡得還算安穩,因為安適的睡態一直沒有改變過。

    均勻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房間里回蕩著,對面的電子鐘發出點點熒熒的綠光,顯示著現在是凌晨4點半。

    “呵呵,鐘旭,睡得還好嗎?”

    “旭兒,是你嗎?是你嗎?回答我啊。”

    誰?!

    誰在叫她的名字?!

    鐘旭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呵呵,鐘旭,睡得還好嗎?”

    “旭兒,是你嗎?是你嗎?回答我啊。”

    誰?!

    誰在叫她的名字?!

    鐘旭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從某處突然傳至的人聲令她睡意全消。

    沒有足夠的光線,房間里的情況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個大半。

    鐘旭不斷挪動的視線,在經過半開的落地窗簾時,停了下來。

    因為是嚴冬,所有的窗戶都緊緊關閉,只有一旁的空調安靜地吐著熱氣。這樣的氣流,絕不足以讓整幅厚實的窗簾呈水平狀漂浮在半空中。

    “睡得很香啊,真佩服你還能睡得著啊,呵呵……”

    輕蔑的聲音在四周游移。

    鐘旭一下子愣住了,這樣的男聲,這樣的語氣,只屬于一個人。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赤腳站在房間正中央,慌無目的地旋轉著身體,對著每一個角落大喊:“許飛!你出來!我知道是你!出來!”

    沒有任何回應。

    “為什么不出來見我!你沒有死?!出來啊!出來見我!”鐘旭又跳又喊,像個瘋子。

    不可能的,許飛已經死了。死在她眼前,死在她手里,煙消云散,千真萬確。

    可是,如果他死了,現在跟她說話的又是誰?!

    除了許飛,不作他想。

    還是沒有回應。

    鐘旭不甘心地在整個房間里搜尋著蛛絲馬跡。一定是他,他又來了。

    高大的衣柜被全部拉開,里面的衣裳全被她抓出來扔在地上,沒有。

    撩起垂在地上的床單,她趴在地上掃視著床底,沒有。

    玻璃臺燈水晶花瓶還有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全部被她有意無意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狼藉一片。

    房間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被她找了個遍,一無所獲。

    她頹喪地坐在了地上,從花瓶里趟出的水迅速沾濕了衣褲,她也渾然不覺。

    “許飛……許飛……”她垂著頭反復低念著他的名字,然后發狂了般抓起手邊的玻璃碎片朝前頭扔去,語無倫次哭喊著:“你到底還想怎么樣?一定要我死了你才肯罷手,是不是?是不是非要取了我的命?!說啊!你站出來說啊!”

    “不,我已經不想要你的命了。”

    一直動蕩不定的聲音終于停在了她的身后。

    鐘旭心頭一驚,趕緊站起來,迅速擦去臉上的淚水,忐忑地轉過身去。

    兩塊白色的影子,投射在光滑的玻璃窗上,從一小點,漸漸擴散。

    頭,身體,四肢,影子緩緩變化,最終化成了一個,哦,不對,應該是兩個人型。

    一左一右,一高一矮,牽手而立。

    鐘旭一步一步走到窗前,端詳著外頭兩個逐漸明朗的人影。

    籠罩在他們身上的白氣在消失,她的眼神也在變化。

    果然是他,不,是他們----許飛,還有鐘晶。

    他們兩人,面容平靜地站在窗外的陽臺里,準確的說,是飄在那里,他們的腳,并沒有沾地。

    鐘晶的白色群擺,在夜風里飛揚,很漂亮,與許飛的一身黑衣對比鮮明。

    一黑一白,兩個極端的顏色,卻總被他們二人演繹地如此和諧而美麗。

    所謂般配,當如是吧?!

    鐘旭雙手撐住冰冷的玻璃,呆呆地看著窗外。

    一個可笑又天真的想法從她腦中閃過,外面這兩人也許不是非人的鬼魂,只是兩個斷了翅膀的天使。

    可惜,那只是她一念間的自欺欺人。

    他們不是快樂長生的天使,只是死在她手上的亡魂。

    僅僅一扇透明的玻璃,將她與他們隔開在兩個沒有交集的世界。

    “旭兒……”鐘晶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笑了,“終于能以姐姐的身份來見你了……我好開心啊……”

    “姐姐……”鐘旭看著鐘晶,這是她們姐妹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視。

    “鐘旭,見到我們這個樣子,你高興嗎?”一旁的許飛,冷笑著盯著她,目光里的冷冽,輕易地穿透了厚重的玻璃窗。

    “你不是已經……消失了嗎?為什么現在又……”鐘旭很混亂,她已經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分辨出許飛現在到底是個什么存在狀態。

    “旭兒,我,還有許飛,我們都消失了,連魂魄都沒有了。”鐘晶垂下了頭,擺弄著系在腰間的緞帶,“放棄親人,放棄朋友,放棄我的身份,救回了你的性命……我不后悔……上天給了我另一段幸福,彌補了我所有的遺憾。我以為我可以跟他生生世世,可惜我錯了……”

    鐘晶抬起頭,一滴比血還紅的眼淚從她眼眶中溢出,在蒼白的臉上分外鮮艷:“你親手毀掉了我最心愛的人……我僅有的幸福……”

    這不是恨意是什么?!

    恨得如此濃重,如此切骨。

    她果然是怨恨自己的,如同許飛對自己的怨恨。

    “不是的,不是這個樣子的。我想救他,我盡了力的,但是我救不回他。相信我,我盡力了!我不想讓他死,在我知道真相之后,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死去。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把你們換回來!”

    鐘旭淚水漣漣地搖著頭,拼命解釋。

    短短一天,老天似乎要她流盡一生的眼淚。

    “鐘旭,我說過我不再要你的命了。”許飛小心地擦去鐘晶臉上的血淚,回轉頭,“我只要你一生都記得,你,欠了我們一世的幸福。這筆債,我要你背到生命的完結。”

    呵呵呵呵……

    這笑聲,充滿了報復后的快感,凄冷無比。

    笑過,許飛與鐘晶轉過身,雙雙從陽臺上跳了下去。

    “你們別走!”

    鐘旭大叫,一把推開窗戶,沖到陽臺上,俯身看著他們縱身跳下的方向,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抓住些什么:“許飛,姐姐,你們別走啊!”

    進入眼簾的,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抓到手中的,也只是一把寒冷的空氣。

    他們二人,早已沒有半點蹤影。

    鐘旭無力地倚靠在欄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過了許久,她才想起收回伸出去的左手,兩手撐著欄桿支起沉重的身體。

    這時,金屬制成堅固無比的欄桿突然斷開成兩截,沒有任何預兆。

    失去重心的鐘旭連叫也沒來得及叫一聲,整個人從斷開的缺口墜了下去。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疾速刮過,最開始,她想掙扎,求生的本能讓她的雙手在空氣里亂抓一通。但后來,她突然停止了一切動作,任由自己成為一個自由落體,讓下面那片無邊無際的黑色漩渦逐漸接近。

    眼前,突然又出現了許飛和鐘晶的身影,他們站在高處,笑吟吟地看著她,看著她從幾十層樓上一層一層地往下墜,墜進死亡,墜進地獄……

    啊!!!

    一聲尖叫,鐘旭猛地睜開了眼,冷汗淋漓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房間里一切如故,窗簾一動不動地垂在窗前,空調仍然吐著熱氣,對面的電子鐘顯示現在是凌晨5點5分。

    沒有許飛,也沒有鐘晶,自己依舊安穩地留在自家床上。

    原來,只是一場噩夢。

    鐘旭摸摸自己的臉,濕的,分不出是汗水還是淚水。

    僅僅是場夢而已,可是,夢里面每一個情景都帶給她最真實的難過。

    “你親手毀掉了我最心愛的人……我僅有的幸福……”

    ……

    “你欠了我們一世的幸福。這筆債,我要你背到生命的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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