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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雯麗打來電話，筒子樓案被害人的兒子果然不怎么聽話，經(jīng)常在他媽媽工作的便利店亂跑，還曾經(jīng)弄倒過貨架，給店里添麻煩。

    但那已經(jīng)是之前的事了，現(xiàn)在孩子成了啞巴，不會說話也不敢跟人接觸，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便利店對面的奶茶店里，靳舟和任雯麗坐在門口的位置，小小的圓桌上擺放著兩杯奶茶，卻沒怎么動過。

    “兇手必須跟被害人和被害人的孩子同時接觸，這樣他才能得出‘孩子不懂事’的結(jié)論。”

    任雯麗在筆記本上寫下關(guān)鍵詞，又是畫圓圈，又是畫箭頭，靳舟瞥了一眼，亂七八糟的，看不懂任雯麗的思維邏輯。

    “這樣就可以縮小范圍。”收回視線，靳舟拿起奶茶嘬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遣走了他早起的睡意。

    “孩子白天上學(xué)，晚上在家，都不太可能跟兇手接觸。那母子能夠同時被兇手看到的時間段，無非就是上學(xué)路上，和放學(xué)路上。”

    任雯麗又在筆記本上畫了條長實線，代表一天中的二十四個小時。但紙上空白的地方不夠，長實線難以避免地與她寫下的其他信息相交，看起來又臟亂又不清晰。

    “我說姐，你能不能畫好看點？”靳舟忍無可忍地從任雯麗手里拿過筆記本和簽字筆，重新翻開干凈的一頁，條理清晰地列出了各種可能。

    “首先是上學(xué)路上的時間段。在這個時間段里，普通人常有的行為是早餐和交通，我隨便猜測，兇手可能是包子鋪老板，也可能是公交車司機。不過羅雪晴自己有車，所以交通應(yīng)該可以排除。”

    “其次是上學(xué)中的時間段。這個時間段我認為不能排除，萬一兇手就是學(xué)校的老師呢？便利店員的兒子就讀哪所小學(xué)我不清楚，但那小女生和羅子皓是同一所小學(xué)，學(xué)校門衛(wèi)、清潔工等等，都可以排查。”

    “最后是放學(xué)路上的時間段。這個范圍就有點廣了，你剛才說便利店員的孩子經(jīng)常待在店上，那兇手很可能是這家店的常客，至于跟另外兩人的接觸，也許是他下班會經(jīng)過那所小學(xué)。”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靳舟放下手中的簽字筆，又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在奶茶店門口吹了許久的寒風的緣故，冰奶茶喝著沒了剛才的清爽，反而有些凍人。

    “你不當警察真是可惜了。”任雯麗把筆記本拿回手中，看著靳舟寫下的內(nèi)容，“接下來我會讓人按照這三個方向查下去。”

    “其實不用我說，你們肯定也能想到。”被任雯麗直白地夸獎，靳舟倒沒覺得自己多厲害，“之前是只有兩個案子，摸不清方向很正常，現(xiàn)在多了不少線索，否則我也沒什么想法。”

    “你還是不一樣。”任雯麗收起筆記本，看著靳舟說道，“我?guī)煾狄舱f過我，記東西很亂，會忽略一些細節(jié)，但看你記東西的方式，很清晰也很有條理。”

    “習(xí)慣吧。”靳舟哆嗦地喝著冰奶茶，“好歹是名律師。”

    “對了。”任雯麗總算拿著奶茶喝了起來，“汪和泰被放回去了。”

    靳舟眼神一滯，心情復(fù)雜地吐出一口氣：“不意外。”

    開酒會純屬汪和泰的個人自由，照片里或視頻里的內(nèi)容都算不上聚眾淫亂，自然不可能拿汪和泰怎么樣。

    只不過放歸放，警方并沒有放棄查汪和泰，酒會里的客人都會接受調(diào)查，就看接下來汪和泰會如何應(yīng)對。

    “但是市電視臺臺長下課了。”任雯麗又說道，“這個人似乎有開口的傾向。”

    “別又被滅口了。”靳舟不抱希望地說。

    “放心。”任雯麗道，“省廳非常關(guān)注這個案子。”

    “省廳嗎？”靳舟詫異道。

    看樣子事情的確是被羅雪晴徹底鬧大了，也不枉她白白遭受這些事。

    和任雯麗分別后，靳舟徑直去了醫(yī)院。

    現(xiàn)在羅子皓是由他遠房親戚在照顧，小孩兒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不再總是擺出一張臭臉，還知道主動打水給他媽媽擦臉。

    “靳叔叔，你一定要幫我媽媽抓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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