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陸夫人想要反駁,但是卻總是發(fā)不出聲音來,她整個人都抖了起來,有惱火,有委屈,還有一種無能為力的狂怒,無數(shù)的心緒涌上來她的心頭,然后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陸琴之發(fā)現(xiàn),那一瞬間,她竟然沒有什么感覺。她曾經(jīng)最喜歡的母親,已經(jīng)不是她所愛了。 文遠侯爺回來的時候,就見管家匆忙過來稟報陸夫人暈倒的事。 “吵起來了,還是那些事情,平日里沒什么,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三姑娘卻跟夫人吵了起來,還上了吊。” 文遠侯皺眉,“是夫人上吊嗎?” 管家搖頭,“不是的,是三姑娘,她上吊了。” 文遠侯臉一冷,“你不用跟著了,我去看看。” 他去了后院陸夫人的住處,里面全是藥味。這個味道在正院里面已經(jīng)有好幾年了,他都不愛來。 文遠侯嘆氣,一進去就見做在外頭靜靜發(fā)呆的三女兒。 文遠侯子嗣不豐,一共只有三個孩子。陸遠之去世之后,就只剩下兩個了。 一兒一女他都疼的很,所以這些年也并不逼迫陸琴之成婚,他曾經(jīng)跟折霜深度的聊過一次,知道當年折霜和陸遠之的事情嚇到了陸琴之。 文遠侯非常后悔,當初陸夫人把陸琴之鎖起來的時候,他就該想到要把人給自己帶。 見著她如今這般的模樣,哪個做父親的不傷心。他嘆氣一聲,走過去,“還好嗎?” 陸琴之點頭,“習慣了。沒事。” 文遠侯坐下,跟她道:“我想要把你的母親送回邵陽老家去。” 陸琴之疑惑的看過去。 “我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只是她這種癥狀,在京都不合適修養(yǎng)。” 陸琴之:“那誰跟母親一塊呢?” 文遠侯:“只她一個人回去,咱們都在京都。她越來越瘋魔了,這樣折磨的不是別人,而是咱們。她這樣下去,最后一點情分也被磨沒了。” 陸琴之搖頭,“父親,我不同意。你這樣做,等同于休棄,會要了她的命的。” 她靜靜的看著文遠侯爺,開誠公布的道:“這幾年,我是很不喜歡母親,可是相比于母親,我更討厭你。” 文遠侯抬頭,也有些不可置信,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好父親,沒想到今日卻聽見了這句話。 “為什么?” 文遠侯問,“你是也怪上我了嗎?” 陸琴之點頭。 “為什么不能怪你呢?作為丈夫,在妻子喪子之后,難道不該去關心她嗎?你失去了一個兒子,你還有一個兒子,但是她只有大哥。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是人生疾苦,而父親卻轉頭去了姨娘的屋子里面,對于妻子,你好像無所謂,無論她是哭是笑,你都不愿意去理她。” “你只知道說,你母親傷心的很,你去勸解勸解——父親,你有勸解過嗎?你有哪怕嘗試過一次跟她溝通嗎?” “有時候,她需要的不是我,因為我給不了她依靠,但是你可以,你卻沒有做,這幾年母親越來越過,對我的影響也越來越大,你看在眼里,卻什么都沒有做,你沒有來開解我,也沒有去阻止母親,你只是在今日我們終于爆發(fā)之后,簡簡單單輕輕松松地說一句——” “——你想把母親送回邵陽——父親,你心里不虧嗎?所以我更討厭你,永遠高高在上。”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好像沒有多少情緒,但是仔細看,她的肩膀都在抖,可見是氣憤的。 文遠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如此一番評價,他心里有些惱怒,但是面對自己寵愛的女兒,又有些說不出口。 因為他知道,女兒說的都是對的,他確實沒有想過去了解妻子和女兒的想法,他只是想要找到一個解決辦法。 妻子受到打擊的時候,他把女兒送過去給她傾吐,女兒受到打擊的時候,他又選擇把妻子送回老家。 他從來沒有做過什么幫助她們的事情。 他想說什么,又覺得說不出口,索性嘆了一口氣,“所以你想要求我怎么做呢?” 陸琴之搖頭,“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的話,也不會拖到現(xiàn)在了。” 父女兩個人相顧無言,一會兒,陸琴之道:“我可能馬上就要成婚了。” 文遠侯驚喜的道,“真的?你想通了?” 陸琴之點頭。她站起來,“比起大哥哥,比起你來說,顧羽之很好,他懂得什么是責任,這就很好了。至少我不用擔心他像你和大哥哥一樣。” 她說完走出了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面。 伺候她的小丫鬟今天被嚇壞了,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她,陸琴之對著她溫和一笑,然后坐下來寫信給顧羽之。 有很多很多的話她想對他說,但是又不知道說什么。想了很久,寫道:“顧羽之,你來提親吧。” 小丫頭飛快的送信,同在京都,又都是住在權貴巷子這一片,住的不遠,于是沒過一會,就送到了威遠侯府。 顧羽之打開信,然后頓時一蹦三跳,大喊道:“阿娘,阿娘,快來呀,快來呀,你兒子鐵杵磨成針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