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蘇彎彎眨了眨眼睛,“有的,之前有好多,不過現(xiàn)在,怕是未來十年之內,我是不能出去走的,畢竟身子不好嘛,我得好好養(yǎng)身子。” 她道:“但您要是真問,我也說給您聽聽。” “這身體,李太醫(yī)說已經不行了,最起碼得躺個十年。可十年之后,我也才三十多歲,并不算太老吧?” “也正好,桃令的孩子們到時候都長大了,成家立業(yè),她也放心,可以跟著我出門去看山川河流。” “不過說實在話,陛下,”她笑起來,“我其實不太愿意出門,只不過覺得這輩子,一直被人關著,怎么也出不去,沒看過高山和海,便覺著有些遺憾。” 齊禮點點頭,“行——那你就再躺十年。”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有些哽咽,“一定要躺十年嗎?” 蘇彎彎:“是啊,十年。” 十年又十年,她十五歲從徐州嫁到京都來,到現(xiàn)在已經有十年。而她如今,又要用另外一個十年去躺著。 兩個十年一過,她人生中最該美好的時光就過了。 “只希望——陛下你這次說話算話,別再反悔了。” 齊禮凝視著她,一錯不錯的看著,突然道:“你真的,真的對朕沒有愛慕之情嗎?” 蘇彎彎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 “我與陛下,皆因我心有貪念而起,想用身子做交易,走了一條彎路。后來,我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也不需要陛下了,擅自做主,求您放過我,過了三年好日子。” “后來種種,我剛剛也說過了,有因有果,我并不怨恨你……也不愛慕你。” 齊禮失落的站起來,“朕知道了——雖然說,大家都說,朕對不起你,但朕也想跟你說一句——你就算是現(xiàn)在,也在跟朕說好話吧?你看,你從前說的都是好話,朕聽著聽著,就當真了。”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彎彎啊——以后沒人再能去敲打你的脊梁骨了。” 蘇彎彎平靜地笑了笑,“陛下,多謝你。” 屋子外面,折霜正跟刕晴牙和桃令說話。 “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到時候,你就跟秦雨住回來,在這里照顧她。” 桃令竟然是歡喜答應的,“我待會就回去拿行禮——夫人,我想,女院那邊的事情我就不做了,專心在家里照顧我們家姑娘。” 折霜點頭,拉著她的手,“自然可以,我會跟書院那邊打招呼,桃令……雖然李太醫(yī)說,要一直養(yǎng)著身體,但我覺得,過半年,你們就走吧。” 她跟秦雨道:“到時候,秦雨肯定是跟著你走的,我想秦媽媽秦向定然舍不得秦雨,便也跟你們去。” 桃令猶豫起來,她肯定是要跟著姑娘走的,折霜說的對,京都的事情和變故實在是太大了,她們不能賭。 就算是去一個齊禮知道的地方,慢慢的走,慢慢的在另外的地方修養(yǎng),也比待在京都好。而且京都并不算一個適合養(yǎng)傷的地方。 只是……她不能為了自己,而逼著秦向和他的一家跟著她走。 這樣對秦向不公平。 她看向秦媽媽,搖頭道:“到時候,孩子和秦雨都留在京都吧?就我跟著姑娘去,要是愿意,秦雨就等等我,我一年能回來一次,要是不愿意,就……就和離。” 她如此堅決,倒是把秦雨去了個氣了個半死,道:“我早跟阿爹阿娘商量好了,將來要去別的地方養(yǎng)老的。” 自從秦雨娶了桃令之后,秦媽媽其實就已經琢磨開了。 “蘇貴妃娘娘肯定是不能待在京都,得去其他地方,到時候老奴估摸著也要跟著走。” 她有些慌張,但也有些歡喜,“不瞞夫人說,做了一輩子的奴才,其實,不做奴才的時候,就想找個地方,最好是大家都不認識老奴的地方去修養(yǎng)。” “別人見了老奴,首先要叫一句秦老夫人,誒呦,這個稱呼可真好聽。” 折霜就笑起來,“那你就舍得我?” 秦媽媽嘆氣,“怎么可能舍得,你那么小的時候,就是我?guī)Т蟮模m不是奶娘,更甚奶娘,所以老奴哪里舍得您。” 她又嘆息一句,“但不舍得,也沒有辦法,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嘛,老奴總得處過自己的日子,您總想著,那些不被父母所喜歡或者被拋棄的女嬰怎么辦,難道就沒有想過,像我們這樣的婦人年老的時候該怎么辦嗎?” 她笑盈盈的,“你也別厚此薄彼,老奴先去給你試試自己怎么辦。” 折霜就笑起來,“行,那你走的時候,我給你包個大紅封。” 這件事情是早就定下來了,桃令聽后恍惚,然后跪在秦媽媽的面前,“阿娘,你待我好,我心里知曉,我自小沒有母親,嫁給秦雨這么多年,您是把我當親女兒看的,我能明白,您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于是這件事情就定了下來,折霜正要再說幾句話時,就見門吱呀一聲,響了起來。 齊禮出來了。 她趕忙過去,看見齊禮這般模樣,嘆息一聲,親自拿著披風替他穿戴上,“陛下,您該回宮了。” 齊禮點頭,“這就走了。” 天快亮了。 齊禮騎著馬,一路狂奔,到得皇宮之時,突然轉頭看了遠方一眼,然后反身回去。 老太監(jiān)正等在里面,替他換了衣裳,看著時辰,正好,上朝的時間正好。 齊禮便匆匆而去朝堂。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放在一邊,只要坐在那把龍椅之上,他就是這個世上掌控風雨之人。 上朝,下朝,在御書房里面商量國事,昨晚上讓他傷心的,讓他悲痛的,讓他后悔的事情,一切好像都沒有發(fā)生。 他回到寢宮的事情,姜荔正在宮殿門口等她。 她問,“陛下,蘇貴妃昨晚大病一場,實在令人擔憂,不知道而今如何了?” 齊禮坐下來,靜靜的看著她道:“蘇貴妃身子自來不好,前段時間又得了癔癥,所以朕讓人看著她,不讓她出來,昨天晚上,她又發(fā)病,終究沒有治愈,阿霜進宮看了她最后一眼后,便——去世了。” “此后,世上再無蘇貴妃。”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