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有人抱頭鼠竄,下意識便要逃跑,可惜還沒踏出一步,便同那女官一樣的下場,頭身分離,鮮血四濺。 虞硯冷漠地甩了下劍,一眨眼的功夫,又抬劍指向一個臉色煞白的小太監。 這小太監像是被嚇傻了,寸步未挪,危難當頭都沒扔掉懷里的托盤。 虞硯垂眸看了眼對方手里緊抱著的酒壺,淡聲道:“毒酒?” 嗓音輕飄飄的,沒什么力氣,卻冷淡至極,隱約含著一股引而不發的殺意。 小太監對上男人那雙幽黑深邃的眸,后脊一涼,腦子里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 “哦……”男人低聲喃喃,“還真有毒酒啊。” 嬈嬈的夢應驗了。 他想。 尖叫聲由一群慢慢減弱,很快再也聽不到一聲。 孟久知帶著一隊暗衛從四面八方匯集到院中時,院子里除了虞硯已經沒有一個活口。 男人手拎著劍,身形頎長挺拔的立著,他沉默地望著書房的方向,神色淡淡,周身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孟久知叫下屬把人都壓了上來,“主子,都在這了。” 虞硯沉默了一會,“做得不錯。” 他難得會夸贊誰,孟久知和一眾下屬皆受寵若驚地低下了頭。 這一招行得大膽,甕中捉鱉。 雖然很冒險,卻可以將太后派來的人一網打盡。 “阿青呢。” “她帶著人還埋伏在柏明館周圍。” 柏明館是虞硯從前處理公務的地方,書房就在其中,那間暗室也在。 “有人去過?” 孟久知點頭,“在外面看了一圈,沒進去。” 虞硯聞言松了口氣。 男人擺擺手,孟久知便清楚他的意思,某個特定的手勢一出,剩下的幾個人也被一齊殺了。 至此,派到安北侯府來送明嬈上路的人無一生還。 虞硯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將劍上的血跡擦拭干凈后,還劍入鞘。 他把劍交給孟久知,然后獨自一人走進了書房。 打開暗室的機關時,透過金色的牢籠圍欄,看到了床榻上的女孩。 她正抱著膝坐著,蜷縮在榻上,聽到動靜,滿是擔憂的小臉抬起,與外面的男人四目相對。 “虞硯!” 明嬈看到他就這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拼命壓抑著的恐懼與擔憂,在這一瞬間又成倍地爆發了出來。 虞硯垂眸,掏出鑰匙開鎖,門是向里開的,他剛走進去,背后的墻轟隆一聲,又合上了。 明嬈飛奔過去,撲進男人懷里。 她把自己掛在男人身上,勾著他的脖子,劈頭蓋臉吻了下去。 虞硯沉默地托住她,叫她勾得更緊更牢。 一邊熱烈地回應,一邊抱著人往里走。 他把人放至榻上,低頭銜著那張紅唇時,品嘗到了苦澀的眼淚。 心臟驟然收緊,胸口泛起被重錘鑿過后的鈍痛,他稍稍退離,想看看她。 脖子上的力道收緊,把他拽了回去,不叫他走。 與他抵死纏綿,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 她咬破了他的唇,發了狠勁兒,顯然是嚇壞了,現在要把火氣都撒在他身上。 “嗚嗚虞硯嗚嗚嗚……你壞,你過分,你怎么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她貼著他的唇哭訴。 男人低垂了眉眼,溫柔地安撫道:“我哪里舍得丟下你,這不是回來了?” “你走時應該把我叫醒的!” 難怪昨夜他纏著她要了那么久,從未那么狠地折騰她,直到快天亮才放過她睡去。 原來是要確保她早上醒不了,他好偷偷跑出去! 虞硯親了親她,“叫你醒來作甚?若是哭著不叫我走,那我就要抗旨了。” 明嬈紅著眼睛瞪他,“那你也不該瞞我。” 男人輕笑了聲,“好,是我的錯。不然再咬我一口?” 明嬈垂眸看到他嘴上的傷口,又扁起紅唇嗚咽了聲,“痛不痛呀?給你吹吹。” “嗯,親一親就不疼了。” 明嬈十分大方地湊上去啄了幾口。 她以為事情結束了,人也放松了不少。 “虞硯,你叫我黃昏時離開,可是你忘了,這里面看不到外頭的日光,我不知何時是黃昏,不知何時離開啊。” 虞硯難得怔愣了下,片刻后搖頭笑笑,“是我的疏忽了。” 百密也有一疏,是他顧慮不周。 “所以你不回來我就不會離開的,我就是死在這里,也不會離開的。” 男人眉眼稍冷,扣著她的手倏地收緊,“不要說那個字。” 明嬈偏過頭呸了一口,“說錯了,我不說了。” 她咕噥了一聲,又去找男人的唇。 貼上時,還慶幸地嘆了聲,“快帶我出去吧,這里好熱,都出汗了。” 虞硯沒有動,壓向她的力道更大了些。 女孩的后背嚴絲合縫地貼著床榻,她被親得眼前發昏,手腳發軟,不知何時,她勾在虞硯頸后的手被拉了下來。 恍惚之間,手腕上一涼,然后就聽咔嚓一聲,有什么東西扣在了手腕上。 明嬈茫然睜眼,隔著眸中水霧,看向已經直起身的男人。 “嗯?” 又是咔嚓一聲響。 明嬈頓時清醒了不少。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猛地抬頭。是那條鏈子! 順著看向另一端—— 她被鎖在了床頭! 明嬈震驚地望著面前的人,“虞硯?!” 男人彎腰,手掌眷戀地撫過她明艷的小臉。 他嗓音輕柔:“紅色的按鈕按下時,地面會出現一個暗道入口,最外面的地方會放著這條鏈子的鑰匙,你伸手可以拿到它。” 明嬈瞪大了眼睛,猛地起身要坐起來。 鐵鏈嘩啦響著。 男人的掌心按在她的肩上,用了些力氣,按著她動彈不得。 他眼中滿是溫柔,看著她時,愛意深濃。 嗓音低沉道:“拿到鑰匙打開鎖鏈,帶上包裹,順著暗道快跑,你會看到裴朔,跟他走。” 明嬈的眼中瞬間又漫上眼淚,她用力掙扎,可是按在她肩上的手力氣太大了。 他很小心地不弄疼她,又叫她無法動彈。 明嬈怒極,偏過頭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男人眉頭未皺一下,他眼里漾起細碎的笑意。 “嬈嬈,我會去找你的,一定會的,別怕。只是暫時分別,我保證。” 明嬈紅著眼睛抬頭,“虞硯,你要去做什么?你別去好不好?我們現在走,躲起來總是可以的,憑你的本事,沒人能找到我們。” 虞硯笑了,他抬起那只被咬的手,輕輕捧著她的臉頰,彎低了身,黑眸一瞬不瞬地溫柔注視著。 他說:“可我想讓你安全又快樂地活著。” 不希望她逃亡,擔驚受怕。 不希望她總是活在威脅里。 “嬈嬈,外面那是個大麻煩,隨時都是危機,我不能放任那樣一個隱患一直存在,我必須徹底解決,斬草除根。我向你承諾過,不會叫你受到任何傷害的,還記得嗎?” 那人已經動了殺意,并且實施。 虞硯不會大方到放過這樣的威脅。 他不嫌麻煩,只怕明嬈會受哪怕一點委屈。 即便是再微小的可能也不行。哪怕以一己之軀作為代價,也要護她周全,安穩一生。 明嬈記得。 那次她對他說了那個夢,其實不是夢,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她對他說:我需要你。 他便承諾說,此生都不會叫她受到任何傷害。 明嬈沒想到一個人重諾至此,甚至寧愿破釜沉舟。 “抱歉,這次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將你鎖在這里。” 這是虞硯第一次在她拒絕的情況下,依舊固執地把人鎖了起來。 明嬈哭著去掰手上的鎖銬,懇求道:“虞硯,別去……” 虞硯松開了人,“鏈子的長度足夠你去拿食物和水,我走后,你要盡早離開。記住,按鈕按下,這里就會塌,洞口會封死,不叫人尋著暗道找到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后退。明嬈哭著追上去,可走了幾步,鏈子便伸直,再也無法向前一步。 虞硯站在她一步遠之外的地方,忍了忍,還是沒克制住往回走了一步。 他將她擁進懷里,緊緊抱著。 微低下頭,閉上眼睛,唇在她發上深深一吻。 再開始時,嗓音低啞,也帶了點哽咽:“乖乖的,等我。” “虞硯,虞硯,別走,能不走嗎?”明嬈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他,死死抓著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嗚嗚嗚虞硯……虞硯……” 她聲音哭啞了,用了全身的力氣抓著他的手腕,死死抓著。 可是男人還是將她的手拉開。 他最后撫了一下她的臉頰,擦去源源不斷滾落的熱淚。 “嬈嬈,我知道只要同你和離,還你自由,她就會放過你,可我做不到。我寧愿去拼一個結果,和她、和過去做個了斷。” “你一輩子都只能跟我在一起,我好壞啊,是不是?” 明嬈哭著搖頭,說不出話來。 他對著她溫柔笑了一下,鄭重許下諾言: “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明嬈眼睜睜地看著男人轉身離開,看著他又將牢籠落了鎖。 暗門合上,她愛的男人迎著光遠去,而她只能躲在這一方牢籠里,等著他凱旋。 ** 太后的寢殿內,陸笙楓坐在她的寢榻旁,握著她的手,臉色難看。 “母后,你這是在逼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