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府內一片祥和,仆人們像往常一樣忙碌。 幾個穿著白袍,上面繡著藥鼎花紋的人,從他面前路過。 這些人元承影認得,他們是江湖十三派中,排名第六的神醫谷弟子。 他回京的消息,早有人通知將軍府。 一身紅色勁裝的元夫人,風風火火地趕過來。 她上前踹了他一腳,笑罵道:“你個小崽子,剛在外面待四年,就連連上書朝廷,吵著鬧著要回來。” 她一邊說,一邊攬住元承影的腰身,“長得不大毛頭小子,和你爹一個德行。對了,你快去看看你爹。他最近身體差得很,連床都下不去了。” 元承影臉上的笑容,在見到病榻上的老將軍后,頓時無影無蹤。 四年前他離開家時,他父親老當益壯,一條長.槍舞的虎虎生風。 現在老將軍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手臂干瘦如柴。 元承影幾乎認不出他是誰。 元夫人還在他耳邊抱怨:“你是不知道,他就跟瘋魔了一樣。綁起來沒用,打也沒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要不是我在神醫谷有門路,找來他們救命,這老骨頭怕是早就入土為安了!” 老將軍意識還很清醒,他無奈又寵溺地嘆道:“是是,真是多虧了你,我才能保住這條老命。” 元承影平時不愛說話,是個悶葫蘆。 他靜靜地聽著爹娘打情罵俏,發陳年狗糧。 聽了一陣,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娘,爹這病是怎么來的?” 將軍夫人火氣蹭蹭往上竄,“還能怎么來的,磕的什么破丸子嗑出來的!” 元承影急切地問道:“可是那百樂丸,桓城也有那東西。娘,詩…….五殿下可吃過這藥丸?” 元夫人思索半晌,撓撓頭:“你說五皇子?皇子的事情,我哪能知道。” 她頓了頓,“不過你要是問云含光那小狐貍,我倒是知道。丞相父子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藥癮比老爺猛多了。” 聽到她的話,元承影只覺得如墜冰窟。 他遲疑道:“神醫谷救不了他們么?” “神醫谷又不是神仙谷,他們用的法子是以毒攻毒。你爹身體壯得像頭牛,怎么折騰都沒事。云家父子你也知道,弱不禁風,根本扛不住猛藥。按照神醫谷的意思,綁上一兩個月,有癮也沒癮了。” 她話音未落,元承影嗖的一下竄出去,瞬息之間跑沒了影子。 元夫人嘖嘖搖頭:“從小到大一直這樣,但凡云家出點什么事,他比誰都積極。” 她沉吟許久,緩緩瞇起眼睛:“我聽書院的人說,承影和云家的小子同床共枕,睡了五六年。” 老將軍咳嗽幾聲,“都是大老爺們,睡一起怎么了。想當年云老狐貍大婚之日喝醉酒,還跑來和我睡了一晚呢,這有什么的。” “是是是,你們能耐。那姓云的也是個慫包,連女人手都不好意思拉。一想到要洞房,嚇得連家都不敢回。” 那天云丞相原想著酒壯慫人膽,沒想到用力過猛喝斷片了。在將軍府撒潑,逢人便開始長吁短嘆,‘我三生有幸,今日能娶伊娘為妻。我娘子是月宮下來的仙子,皎皎明月,我怎敢玷污。’ 后來不僅從頭到尾‘玷污’個遍,連娃都生出來了。 老將軍回憶著青春,“想我當年,一拳下去,云狐貍至少要在床上躺三天。但他蔫壞,總是背后給我使絆子。老了,打不動了。年輕那陣真好,一桿槍一匹馬,老子連皇宮都敢闖。” 云夫人聽他念叨一陣,自己也覺得問題不大。 她丈夫和云老爺子是拜過把子的好兄弟,但兩人沒有一點斷袖的意思。 她兒子跟云含光是結拜兄弟,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云夫人松口氣,早知道不該聽書院那些人胡說,她還指望抱孫子呢。 …… 再次踏入丞相府時,元承影只覺得這里冷冷清清的。 接待他的云夫人一臉憔悴,身形單薄如紙,走路都需要人扶著。 她神色麻木,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元承影張張嘴,緊張地問道:“含光呢?” 云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后院傳來一陣吵鬧聲。 她疲憊地閉上眼睛,“就在那了。” 元承影從未想過再見面時,會看到云含光一臉猙獰地虐打仆人。 那幾個丫環被打得不住哀嚎,卻死死地抱住云含光的腿,不讓他亂跑。 家丁仆人架著他的胳膊,任由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元承影心疼得厲害,他緩緩走過去,輕聲道:“含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