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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恐懼席卷而來，徹底囊括住她，就在羅思塞隱隱支撐不住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眼球“吞噬”了。

    她變成了一只眼睛，正從上而下地俯瞰整個哥譚市，她在這一刻看清楚了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方方面面，看透了表面，還有埋在表皮下方的骨與血，這一刻她心中升起的是巨大的狂喜。

    ——疼痛不知何時消失了。

    安德莉亞羅思塞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她響起自己在倫敦與某人的交談，她知道，這是那位c先生在注視她了。

    她唯一戰(zhàn)勝安娜的希望，如果安娜已經(jīng)是c先生的所有物，那她不可能獲得她的身體，除非她取代安娜，成為那位存在的眷族。

    ……只要她能比安娜做得更好。

    那么除了年輕的身體，她還能獲得更多，超乎想象地多。

    塔利亞站在路邊，手中的裝置監(jiān)控著手下人的生命體征，如果對方真的是父親所認(rèn)定的那位，那她除了生命體征之外，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

    而如果發(fā)生意外，包括手下刺客在內(nèi)，包括哥譚縣的其他人，都可能為之陪葬。

    就在這么想時，羅思塞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野變化了。

    她的視野變得擁擠，狹小，她好像突然從天空中落下來，被塞進(jìn)了什么不合適的容器中，但她眼前出現(xiàn)了模糊的人影。

    兩個。

    一個棕發(fā)的女孩和一個銀發(fā)的男人。

    銀發(fā)男人的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視野在此時變得更加逼仄了。

    羅思塞夫人突然意識到，逼仄的并不是她自己的視野，而是眼前的畫面，畫面正在變得狹小，并從外界往中間吞噬，那蠕動的黑暗是活的。

    她無法說話，不能活動，但她渴望地看向前方——

    她知道那是誰，神秘的存在c先生，以及他明面上的眷者，那個她從沒有放在眼中的薇薇懷特，這個普通的小女孩在對方的眷顧之下?lián)碛辛藦?qiáng)大的力量與不死的能力，而她想要加入他們，她想要更多。

    羅思塞夫人甚至顧不上去恐懼周圍的一切，她的眼中就只有前方的身影，其中某一個身影，至今為止，沒人知道c先生的長相，她用盡全力，感覺自己目前的身體似乎發(fā)出了聲音，可她并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銀發(fā)男人似乎聽到了，轉(zhuǎn)過一個微小的幅度。

    然后……他倒了下來。

    一個高大的男人，就這么倒了下來，在羅思塞夫人驚愕的目光中，他仿佛失去控制的人偶，無力地倒向一邊，被身旁似乎意識到什么的女孩輕輕一托，像抓住貓的后頸一樣——

    前方二人徹底轉(zhuǎn)身，攻防異位。

    男人跪坐在地，仿佛無知無覺的尸體，銀色的長發(fā)鋪散，又輕輕飄起，粗看如扭動的蛇頭，曾經(jīng)站在男人身側(cè)的女孩依舊摟住他的肩膀，強(qiáng)行用手臂撐住了他使他不徹底躺倒在地，這一次，羅思塞夫人依舊如其他人一般，沒能看到那位低垂著頭的“c先生”正臉。

    但這一切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黑暗的空間還在擠壓，即將把她徹底吞沒，而羅思塞夫人發(fā)出了一聲高聳的尖叫。

    她弄錯了。

    她徹底弄錯了。

    他不是祂，她才是祂！

    哥譚縣，地下，刺客們遠(yuǎn)遠(yuǎn)守在入口處，他們先是聽到了嘶啞的尖叫聲，然后是痛苦的、無意義的求救聲，接著，那不遠(yuǎn)處的聲音消失了，甚至水聲也消失了。

    幾分鐘后，這些刺客決定靠近看一眼。

    就在此時，先是“嘩啦”一聲，仿佛溺水的水鬼爬出水池，然后，古怪如撕扯般的呢喃聲如雷霆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

    他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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