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戚長老站在已經被清空的茶館屋檐下, 注視著陳墨和其他人走進對面那棟房屋。 在確定不會有危險后,他轉頭看了眼正在接受主子“關懷”的唐長老,嘴唇動了一下, 抿唇憋氣,努力不出聲。 真慘吶! 茶館內, 兩人對坐。 掌門語氣輕柔地問:“圣卿最近一段時間過得怎樣???” 面對這位的關心, 能言善道的唐長老瞬間變成了結巴。 “……!” “哦, 啊, 那青荷當初那件事, 是怎么回事?” 掌門話題急轉直下。 “啊!冕下那個、那個……” 唐長老心口猛地一提, 神情緊繃, 瘋狂搖頭擺手, 為自己辯解。 “那件事和我沒關系啊?。?!是神族帝君白真他干的!我當時去的時候, 冕下已經進入輪回了, 我也不能違背地府的規矩……您、您說是吧?” 唐長老逐漸消聲,不敢說話。 白真? 是他? 膽子不小啊! 掌門眉眼微動, 交叉了一下手掌,淡著對他點頭,安慰道:“別那么緊張,我就是隨便問問, 并非是在指責你的失職。” “呵呵……是、是!”唐長老干笑,鬢角遍布細小汗珠。 這個隨便問問, 差點把他老命給嚇沒了! “白真現在人在哪, 為什么這次只派了柳家的人過來?溫家那個偏執的小子怎么也沒來?他以前不是喜歡纏著青荷的嗎?”掌門看了眼對面, 現在來的人不太對。 戚長老恭敬地走過來,彎腰回復道:“回掌門,是季家主出手把白真溫一青引到別的地方打去了, 所以這一次那兩個人沒來。不過,來的也是他們是親信,是神魔兩族內比較有能力的年輕一代。” 簡單點說就是,不是他們不想來,而是被人設計了,過不來。 對此,戚長老只想說。 干得漂亮?。?! 一向到處惹麻煩的季風荷可算是做對了件事! “???” 當聽到這三個名字排在一起的時候,掌門的表情立即變得生動起來,頭疼地抬手扶額:“他們三個怎么湊到一起了?嘶,我的天吶!” 他已經能想到那種天崩地裂的畫面了! 活像三個移動炸彈,還是知道它會爆炸、但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的那種。 光是聽到這三個名字,他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戚長老卻淡定,回道:“您不用擔心,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您冕下推出去,讓他應付就行了?!? 旁聽的唐長老嘴角一僵。 抬眼偷瞧,像是第一天才認識一樣地看著面前的戚長老。 不是吧! 這就是把他家少君推出去當擋箭牌了? 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啊,會不會太黑了一點? 就一點也不擔心陳墨回去之后秋后算賬? 戚長老淡淡地瞥了唐長老一眼,心道:這唐家的人可真是一根筋,有捷徑不走是傻子。 無論是季風荷,還是神魔兩族的君主,只要陳墨出現,那他們就是有多大的火,都得壓下去。 如此絕佳的滅火器,不用白不用。 再說了,又怎么知道,他做的這些不是陳墨早就算計的? 說不定,冕下就等著自己把他推出去呢? 戚長老回望對面的房屋,眸底泛著忌憚。 當年的冕下可不比君上差多少,他可是運籌帷幄,攪動天機,以一己之力,使得諸天萬族懾服的青荷令主! 如今風頭最盛的那幾個——人族季風荷、神族白真、魔族溫一青——全是他當年親手帶出來的! 甚至在他消失多年之后,這些人身居高位,也依舊忘不了心中的那抹白月光。 戚長老瞇了瞇眼。 但那幾個真是太煩人了,一點都沒學會冕下的沉穩! 掌門輕笑:“是個方法!唉,我現在真是怕了那群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可別把這【萬世鏡】給打碎了,這可是當初我手把手教青荷制作的第一件法寶,一直留著紀念,這要是碎了,他怕是要心疼很久!” 感應到什么的唐長老動作一僵,張了張嘴:“怎么會……” 旁邊的戚長老神情一厲,猛地望向某個方向。 “封印破了?。?!” “唉……”唐長老也開始嘆氣,“冕下為什么要在這里設置一個真實的封印?這下出大事了!” 掌門坐著不動,摸了摸手里溫熱的茶盞,笑瞇瞇地回道:“別著急啊,青荷會這么做,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在這看戲、?。≌f錯了,是看他們比賽就行了?!? 唐長老嘴角一抽:“…………” 您老可終于說出您內心的真實想法了啊。 您這次特地過來,就是來看戲的吧?。?! 唐長老額角抽痛地抬手扶額。 這陳家可真是一脈相承的溫吞咸魚,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偏偏這樣的家族卻是功勛數不勝數,簇擁多如牛毛,幾乎就是人族當中的皇族,完全的眾星捧月之勢。 唐長老覺得神奇極了。 就這樣的一群人,到底是怎么在這危機四伏的諸天萬界生存下來的? 按理說,他們應該活不過三章,然而,事實上卻是,他們不僅帶領人族生存下來了,甚至還做到了鎮壓萬界。 如今若是要評出一個萬族共主的話,人族能以絕對優勢當選! 說真的,要不是知道包括神魔在內的其他高位種族到底有多強悍,唐長老會有一種自家是不是去幼兒園稱霸了的錯覺。 “行!您不急,我急什么??!”唐長老搖頭。 都說皇帝不急太監急,他可不想做太監。 也是,看著吧。 黑夜之中,明月自會高懸。 …… 陳墨跟著進了屋,卻見到了一個案發現場。 陳墨:這里發生了什么? 剛剛見到了那位,背后到現在還冷汗涔涔的妖魔少年已經什么前戲不想要了,只想馬上解決一切。 他直接伸手,把人吸了過來。 “???”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太上長老瞬間轉換了地位,只能在他人手里掙扎。 “你、你想做什么?!” 是魔主! 有救了! 看到來人,屋內的人眼睛一亮,頹廢一掃而空。 柳天影也小跑著跟了進來,他反手關上門,先是松了口氣,然后瞥了妖魔少年一眼,催道:“趕緊把他處理了,我可不想被牽連!” 他家帝君要是知道他在那位面前丟神族的臉,怕不是會把他骨灰揚了! 妖魔少年也是同樣的顧慮,手指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被人制服的太上長老也知到了不對勁,趕緊說:“別!別!我還有秘密!我可以告訴你們!” 誰稀罕他的秘密啊。 平時還會貓捉老鼠,把這些人玩一玩的妖魔少年現在只想速戰速決。 他冷一聲:“要怪就怪你作的時間不對吧,記得下輩子做個人?!? 手指一捏。 于是,陳墨就親眼見證了一個反派究竟能多么快! 才剛見面,他連這位太上長老的名字不知道,人就死了。 頗有種“掌門讓他三更死,誰敢留他到五更”的霸氣。 “你們就這把人殺了,也不走個流程?或者問問我師尊?”陳墨看著他們明顯緊張的神情。 兩人連忙搖頭。 不了不了! 他們就不到那位面前留印象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萬一被惦記上了…… 嘶! 兩人臉皮抽了抽,光是想想就讓人渾身發抖。 有這么可怕嗎? 陳墨看了他們一眼,也沒深究,走過去照顧屋內那些被綁住的魔族。 忽然。 “出事了!” “封印怎么破了?!” 柳天影妖魔少年異口同聲地喊道。 陳墨次迷惑抬頭:這次是又發生什么了? 他問:“怎么了?” 柳天影轉頭看著他,驚駭的目光緩慢上下移動,像是在看什么史前巨獸一樣地看著陳墨。 他的感覺沒錯,這次是真的封??! 不是之前他們演戲用的虛假的幻覺! 敢在自己輪回的時候玩心跳,這位大佬是真的勇??! 不怕嗎? 不過,他也不說。 想起面前這位是誰,柳天影忽然變得不確定起來。 說不定,這本就是他的算計! 畢竟,這位可是青荷令主?。? 是震懾諸天的人族冕下,也是自家帝君念了數回的友人。 要不是神族血脈天就比較奇特,種族責任極重,他們神族的帝君怕是早就想丟下他們跑路了。 想想就心塞。 不過,魔族好像比他們慘,他們魔主現在就是在跟著陳墨跑,對待魔族之人完全就是甩手掌柜心態。 柳天影看了眼身旁他幾乎一個神色的妖魔少年,第一次沒有攻擊的欲望,而是發自內心的生出一股極其罕見的同情。 妖魔少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他家魔主再不是,也不是他們這群鳥人可以鄙夷的! “沒事,事態還能控制,封印剛破,只要找到地點,把它封回去就行了。地點是在……”妖魔少年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眼神極度驚恐地看著陳墨身后那群魔族青年。 怎么了? 被陳墨解綁的不少魔族私下眼神交錯,心虛且迷茫。 不會是因為他們惹魔主生氣了吧? 那群魔族青年里的老大鼓起勇氣出聲:“魔、魔主……是我們有、有什么問題嗎?” 看著他們周身的模糊詭異的氣場,妖魔少年小聲吸氣。 還有什么問題? 問題大了去了! 簡直是思細級恐啊!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魔”吧? 咽了下口水,妖魔少年身子微顫,嘴唇有些干澀,嗓音略帶沙啞地問:“你們……還記得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凈陽宮嗎?” 聞言,陳墨也跟著轉身看著他們。 從哪里來的? 老大等人眼神迷茫:“從家里來的啊。” 老大他們說不出家的具體地址,他也說不出封印的地方。 這種記憶里的某個明明熟悉至極的地方現在逐漸開始模糊,說明記憶已經被篡改。 妖魔少年深知自己現在已經被影響了,僵硬地扯了下嘴角,腳步開始悄然后退。 他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嗎? 柳天影有些不解地問他:“怎么了?這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呵呵……馬上就知道了?!? 柳天影的觀察力不差,加上剛現封印破了,自然是知道要出大事的,現在又看到他的小動作。 想起他剛剛問的問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等下……不會吧???那那那我們還能活嗎?” 柳天影努力平復著自己的顫音。 妖魔少年的目光根本不敢轉動,一直盯著陳墨他身后那些“同族”。 “能不能活?那這就要看首座愿不愿救我們了……” 只能看命了。 因為———— 真正的【魔】。 破封而出了! 忽然。 手臂正在陳墨手里包扎的一個魔族,眼睛變了顏色,就像原本彩色的畫面忽然被人潑了一盆墨汁,漆黑難看。 他猛地張開嘴,咬向陳墨。 “嗬啊————” …… “咔——嚓!” 一處深山之中,天空瞬間被陰云籠罩,恐懼降臨,金蛇狂舞、滅世神雷一般的雷電閃耀在空中,當頭劈在山上??! “轟隆!轟隆!” 毀天滅地的氣息四處彌漫。 雷點散去的那一瞬,露出層層封印中的縫隙。 那道裂縫卻散著比那九天神雷還要可怕的氣息。 “yin————” 一道低沉的、完全不是人類能出的聲音從封印里傳出。 “轟?。 ? 又是一道滅世之雷砸下。 “xiu————” 點點模糊之氣從封印的裂隙中鉆了出來,就像從泥土下破土而的種子,逐漸發芽成長。 “噗嗤!” 種子剛發芽就被一人拿鏟子鏟了。 “封印真破了?!” 一道青色的人影語驚訝地走近,甚至伸手摸了摸。 季風荷手里拿著一把扇子,神情警惕地看著四周:“溫一青,你不要命,我還要!離封印遠點!” 溫一青疲懶地偏頭:“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唰!” 一道無情的劍光劃過。 溫一青眼神一厲,身形快速閃過,避開了那道明顯是以殺人意圖襲來的劍光,但依舊被割下了半截衣袖。 這該死的鳥人! 溫一青暗自咬牙切齒,抬頭望去。 不出他所料,白真就站在最外面,平日看著只是象征的權杖已經拆開來了,手里拿著從權杖前端抽出的冰冷鋒利的長劍。 他目光冷漠地望著某人。 “你再廢話,就先解決你了?!? 季風荷煽風點火:“我也同意帝君的意見,攘外必先安內,聽聞魔主身上有【魔】的血脈,為了防止背叛人類,不如就先解決了魔主您吧?您意下如何?” 溫一青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瞇著眼,狠狠磨了磨牙。 眼底露出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瘋狂。 “解決我?真是癡心妄想!” 三人之間的氛逐漸焦灼危險起來。 “但是!”溫一青盯著他們的眼神陰暗下來,然后毫預兆地倏然一轉頭。 “a————” 似乎是尖叫,一抹模糊的氣場被打散。 “誰讓他曾經教導過我,域外天魔膽敢噬人,見一個,殺一個!” 溫一青的手指碰到了魔,魔就像菟絲花一樣,瞬間侵蝕而上,他的手指已經開始紅腫滲血,凄慘無比。 但他卻絲毫不在意。 “在域外天魔被殺完之前,我不會有其他心思,你們就省點力,把這份心意放在重要的地方吧!” 溫一青嘴角一勾,帶著幾分嘲諷地舔了一下自己冒著黑氣的指尖。 季風荷看到這一幕,惡心地撇嘴,嘀咕:“冕下就是太過心善,當初就不應該救你,你身上絕對有域外血統!別以為遮掩了我就看不出來!” 域外天魔吞噬萬物,這是天數,變數。 溫一青具有其血脈,說不定也具有同樣的天性,即便后天有所遮掩,但依舊是天大的變數,也不知道當初冕下是怎么想的。 溫一青動了動眉頭,季風荷的嘀咕,那聲音“小”到他完全聽得清。 “喂!為什么總逮著我不放?作為人族仙君,他的屬臣,最應該仇視是難道不是他嗎?!”溫一青抬手指著站在他對面的白真。 “當初他之所以會墮入輪回,可是這鳥人造成的!” 被指著的白真神情一冷,比冰雪寒冷的眼神投向溫一青。 神魔本就不容,別說兩人之間還夾著一個陳墨。 季風荷哂笑一聲。 “仇視?不,我同情他還來不及呢?陳青荷已逝,現在有的只是陳墨。” “痛心嗎,帝君?” 季風荷轉過身,手里折扇一合,拍了下手心:“哦,我差點忘了,你們神族沒有心。不會痛,只會思考陳墨這個人族冕下價值幾何。真不知道他值得為他猶豫幾秒鐘呢?永遠公平的神族帝君,呵!” “反正對我們來說,陳青荷也好,陳墨也罷,都是我們人族的冕下,我們九氏從來不是靠血緣延續的,君上也絲毫不會介意欣賞一遍冕下的稚嫩。但你可不一樣?!? “沒有記憶的陳墨,還是當初那個心甘情愿為了的請求,犧牲自己拯救眾生的青荷令主嗎?” 看著白真那張毫表情的臉,季風荷痛快極了! 他早就想說這句話了! 活該! 溫一青在旁邊甩手,添了火:“我也不介意,我甚至覺得,這一世的他更完美!” 是的,陳墨那對白真愛答不理的模樣,溫一青真想每天看一遍! 不要太舒爽! 反正人還是那個人。 見到他會,會說他只是異于常人,會寵他罵他,曾經沒什么兩樣。 至于是那個人的名字是叫陳青荷還是陳墨,對溫一青來說沒區別。 就像季風荷說的一樣,他身上有域外血統,天生就對這個世界的生靈就沒什么。 這偌大的天地,唯獨有一個人例外。 只要那個人在,他對這個世界就有歸屬,不會去做他教導之外的事情。 至于其他人,本就不在他在的范疇內,準確的說,他們在他菜譜的范圍里。 白真受到了溫一青眼神里的含義,薄唇徐徐吐出寒:“是真的喜歡找死啊……” 身旁的那股氣息太過驚人,季風荷不得不出言制止一下:“別內耗!封印還在!” 這兩個人是真的域外天魔當兒戲啊。 季風荷有點頭疼。 溫一青根本不在意,繼續挑釁白真:“放心吧!既然他專門破壞了這個封印,還把這個世界設為最后一站,這說明他打算親手用戰斗喚醒自己沉睡的記憶,與你毫關系,以后就做的神族帝君就行了!” “唰!” 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波動的白真,直接抬手,一劍斬了過去。 “???”發現自己竟然被時空鉗制住的溫一青大駭。 他竟然躲不過去! 這不應該是陳家的招式嗎?為什么他也會?! 季風荷:這兩人在搞什?! 但等他反應過來,劍光卻是即將斬在溫一青身上。 溫一青也并非半點辦法沒有,他本打算拼著傷一條胳膊,強行躲過去。 “夠了?!? 輕飄的聲音打斷了三人的凝滯。 白真的劍光消融,溫一青露出難得笑容,跑過去迎接。 “冕下!” 這熟悉的一幕,讓季風荷震驚到直接喊了出來。 難道…… 但在看到來人對著溫一青搖頭嘆氣的時候,季風荷就反應過來,還是不一樣了,曾經的青荷令主是絕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 不過,他的心里可沒有半點疙瘩,不僅不傷心,反而高興壞了! 其一是,他的冕下終于又回來了,其二則是。 季風荷嘴角揚起,斜眼看著僵硬在原地的白真:“帝君,走啊,一起去迎接冕下!” 白真:“…………” “哼!”季風荷就像勝利者一樣,用鼻子冷哼一聲,直接越過他,朝陳墨走去。 陳墨看著熟悉又陌的兩人,有些感慨:“好久不見。” “冕下。”季風荷恭敬行禮,雙手一直拿在手上的扇子奉上。 “原物奉還。” “謝謝。”陳墨接過折扇,徐徐展開。 上面是他在第一個世界寫過的“青荷”兩個字,雖然時間有點久了,但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歷歷在目。 “咦,不是原來的那個?”陳墨對這點有點驚訝。 他還以為他們會當初那個給他。 季風荷灑然一笑:“這就是原來的那個。” 陳墨可是剛覺醒的記憶,他還不至于記錯:“原來的那和這個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季風荷眼底盛著邊的喜悅柔和,“不一樣是您選的扇子,您題的字,只要您拿著就能號令諸天的青荷令嗎?” “沒什么不一樣的。” 季風荷又重復了一遍。 重要的從來是人,而不是區區一扇子。 論是誰拿著,它只是一扇子,只有陳墨拿著,它才是青荷令。 同理,陳墨拿著任何一扇子,它可以是青荷令。 只要那人是陳墨。 陳墨先是一愣,隨后也是滿溢而出,收起了扇子,點頭道:“也是?!? “你們兩怎么又打起來了?”陳墨無奈。 站在陳墨身旁的溫一青,表情辜極了:“是他打的我!” 白真沉默地走過來。 “我剛壓制了凈陽宮的魔,還沒來得及整理記憶,找辦法徹底消滅他們,你們兩的動機就明顯得讓我不得不過來勸架。在這種時候,大敵當前,你們覺得還能內耗?” 陳墨語不輕不重。 但神魔兩大君主站在他面前,低著頭聽訓,一句不敢狡辯。 “……不能?!? 季風荷站在陳墨身后,憋地看著這一幕,在袖子里搓了搓手指,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熟悉啊,這場景太熟悉了! 多久沒見了! 真應該帶包瓜子過來的! “還有?!标惸珎阮^過來看著季風荷。 季風荷倏然一凜,站直身子。 “他們打架,你就看戲?”陳墨一碗水端平,三個人批評了一遍。 季風荷弱弱回道:“我打不過他們……” “打不過他們,還打不過本就破了的封印嗎?就不能直接把封印戳破,讓他倆被域外天魔打一頓,讓他們知道自己那做到底有多愚蠢嗎?!” 季風荷面容有些古怪,卻依舊下意識鏗鏘有力地回道:“屬下明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熟悉的感覺! 冕下真的回來了! 雖然性格之前有點差異,但莫名地又沒什么差異,還是那個味道! “yin————” 封印之處的裂隙已經打到能看到里面的陰祟了,讓人毛骨悚然。 三人又是一驚。 然后下識擋在陳墨身前,這是早就習慣了的站位。 “不用這緊張?!? 接受了自己記憶的陳墨已經知道了域外天魔這種東西,也知道了魔族出現的原因。 那群傻子,居然把自己的身體當成囚籠,試圖囚禁域外天魔。 但是,域外天魔之所以是此界靈的克星,就是因為它們具有解的吞噬能力,那種能力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凡是他們附身的人,會化身魔王,殘忍、暴虐、嗜血,于是,他們自相殘殺,零星活下來的人逐漸形成了如今的魔族。 魔族人的身體沾染了域外天魔的氣息,他們停止自己的罪行。 說他們是英雄,沒錯,說他們是罪人,也沒錯。 只能說,這是一條被試錯的彎路。 陳墨看了眼基本不說話、但渾身散著冰冷理智的白真。 神族則是選擇了另一種道路。 他們公平地對待所有生靈,用冰冷的價值衡量所有人,力求保全精英,用最強的實力對抗域外天魔。 一切為了生存。 可以說,神族是最尊重命,也是最不尊重命的,他們要的是集體,不是個人。 哪怕是他們的帝君白真,如果有人的價值比他還大,白真能馬上為那人犧牲! 用這種方式,即便域外天魔最后被趕出去了又如何?多少被認定成“價值”的人慘? 陳墨掃了他們一眼。 真是凄慘的抗爭史啊。 “走了。” 看了裂縫一眼,陳墨轉身,直接離開這處即將解封的封印。 季風荷疑惑地回頭:“冕下?” 就這么走了? 見他們沒跟上來,陳墨駐足轉身:“我輪回一趟也不是毫無收獲的,你們一個個殺的方法太耗精力了,我教你們一個最佳的偷懶方式。” 三人面面相覷:“……最佳的偷懶方式……是什么?” 他們還從沒聽說過,消滅域外天魔還有能偷懶的方法。 陳墨忽然一笑。 他身后雷雨陣陣,他卻皎潔如月。 “當然是從根源上徹底消滅敵人啊!” “趕緊走了!我路上教你們!快點!”陳墨朝他們招手,他可不想忙碌太久,早點干完早點退休。 季風荷等人愣了一下,隨后輕一聲:“是!” 他們一身輕松,邁步跟上。 此時的人間,明月高懸,普照眾生,未來可期。 雷點散去的那一瞬,露出層層封印中的縫隙。 那道裂縫卻散著比那九天神雷還要可怕的氣息。 “yin————” 一道低沉的、完全不是人類能出的聲音從封印里傳出。 “轟隆!” 又是一道滅世之雷砸下。 “xiu————” 點點模糊之氣從封印的裂隙中鉆了出來,就像從泥土下破土而的種子,逐漸發芽成長。 “噗嗤!” 種子剛發芽就被一人拿鏟子鏟了。 “封印真破了?!” 一道青色的人影語驚訝地走近,甚至伸手摸了摸。 季風荷手里拿著一把扇子,神情警惕地看著四周:“溫一青,你不要命,我還要!離封印遠點!” 溫一青疲懶地偏頭:“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唰!” 一道無情的劍光劃過。 溫一青眼神一厲,身形快速閃過,避開了那道明顯是以殺人意圖襲來的劍光,但依舊被割下了半截衣袖。 這該死的鳥人! 溫一青暗自咬牙切齒,抬頭望去。 不出他所料,白真就站在最外面,平日看著只是象征的權杖已經拆開來了,手里拿著從權杖前端抽出的冰冷鋒利的長劍。 他目光冷漠地望著某人。 “你再廢話,就先解決你了?!? 季風荷煽風點火:“我也同意帝君的意見,攘外必先安內,聽聞魔主身上有【魔】的血脈,為了防止背叛人類,不如就先解決了魔主您吧?您意下如何?” 溫一青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瞇著眼,狠狠磨了磨牙。 眼底露出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瘋狂。 “解決我?真是癡心妄想!” 三人之間的氛逐漸焦灼危險起來。 “但是!”溫一青盯著他們的眼神陰暗下來,然后毫預兆地倏然一轉頭。 “a————” 似乎是尖叫,一抹模糊的氣場被打散。 “誰讓他曾經教導過我,域外天魔膽敢噬人,見一個,殺一個!” 溫一青的手指碰到了魔,魔就像菟絲花一樣,瞬間侵蝕而上,他的手指已經開始紅腫滲血,凄慘無比。 但他卻絲毫不在意。 “在域外天魔被殺完之前,我不會有其他心思,你們就省點力,把這份心意放在重要的地方吧!” 溫一青嘴角一勾,帶著幾分嘲諷地舔了一下自己冒著黑氣的指尖。 季風荷看到這一幕,惡心地撇嘴,嘀咕:“冕下就是太過心善,當初就不應該救你,你身上絕對有域外血統!別以為遮掩了我就看不出來!” 域外天魔吞噬萬物,這是天數,變數。 溫一青具有其血脈,說不定也具有同樣的天性,即便后天有所遮掩,但依舊是天大的變數,也不知道當初冕下是怎么想的。 溫一青動了動眉頭,季風荷的嘀咕,那聲音“小”到他完全聽得清。 “喂!為什么總逮著我不放?作為人族仙君,他的屬臣,最應該仇視是難道不是他嗎?!”溫一青抬手指著站在他對面的白真。 “當初他之所以會墮入輪回,可是這鳥人造成的!” 被指著的白真神情一冷,比冰雪寒冷的眼神投向溫一青。 神魔本就不容,別說兩人之間還夾著一個陳墨。 季風荷哂笑一聲。 “仇視?不,我同情他還來不及呢?陳青荷已逝,現在有的只是陳墨。” “痛心嗎,帝君?” 季風荷轉過身,手里折扇一合,拍了下手心:“哦,我差點忘了,你們神族沒有心。不會痛,只會思考陳墨這個人族冕下價值幾何。真不知道他值得為他猶豫幾秒鐘呢?永遠公平的神族帝君,呵!” “反正對我們來說,陳青荷也好,陳墨也罷,都是我們人族的冕下,我們九氏從來不是靠血緣延續的,君上也絲毫不會介意欣賞一遍冕下的稚嫩。但你可不一樣?!? “沒有記憶的陳墨,還是當初那個心甘情愿為了的請求,犧牲自己拯救眾生的青荷令主嗎?” 看著白真那張毫表情的臉,季風荷痛快極了! 他早就想說這句話了! 活該! 溫一青在旁邊甩手,添了火:“我也不介意,我甚至覺得,這一世的他更完美!” 是的,陳墨那對白真愛答不理的模樣,溫一青真想每天看一遍! 不要太舒爽! 反正人還是那個人。 見到他會,會說他只是異于常人,會寵他罵他,曾經沒什么兩樣。 至于是那個人的名字是叫陳青荷還是陳墨,對溫一青來說沒區別。 就像季風荷說的一樣,他身上有域外血統,天生就對這個世界的生靈就沒什么。 這偌大的天地,唯獨有一個人例外。 只要那個人在,他對這個世界就有歸屬,不會去做他教導之外的事情。 至于其他人,本就不在他在的范疇內,準確的說,他們在他菜譜的范圍里。 白真受到了溫一青眼神里的含義,薄唇徐徐吐出寒:“是真的喜歡找死啊……” 身旁的那股氣息太過驚人,季風荷不得不出言制止一下:“別內耗!封印還在!” 這兩個人是真的域外天魔當兒戲啊。 季風荷有點頭疼。 溫一青根本不在意,繼續挑釁白真:“放心吧!既然他專門破壞了這個封印,還把這個世界設為最后一站,這說明他打算親手用戰斗喚醒自己沉睡的記憶,與你毫關系,以后就做的神族帝君就行了!” “唰!” 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波動的白真,直接抬手,一劍斬了過去。 “???”發現自己竟然被時空鉗制住的溫一青大駭。 他竟然躲不過去! 這不應該是陳家的招式嗎?為什么他也會?! 季風荷:這兩人在搞什?! 但等他反應過來,劍光卻是即將斬在溫一青身上。 溫一青也并非半點辦法沒有,他本打算拼著傷一條胳膊,強行躲過去。 “夠了。” 輕飄的聲音打斷了三人的凝滯。 白真的劍光消融,溫一青露出難得笑容,跑過去迎接。 “冕下!” 這熟悉的一幕,讓季風荷震驚到直接喊了出來。 難道…… 但在看到來人對著溫一青搖頭嘆氣的時候,季風荷就反應過來,還是不一樣了,曾經的青荷令主是絕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 不過,他的心里可沒有半點疙瘩,不僅不傷心,反而高興壞了! 其一是,他的冕下終于又回來了,其二則是。 季風荷嘴角揚起,斜眼看著僵硬在原地的白真:“帝君,走啊,一起去迎接冕下!” 白真:“…………” “哼!”季風荷就像勝利者一樣,用鼻子冷哼一聲,直接越過他,朝陳墨走去。 陳墨看著熟悉又陌的兩人,有些感慨:“好久不見?!? “冕下?!奔撅L荷恭敬行禮,雙手一直拿在手上的扇子奉上。 “原物奉還?!? “謝謝?!标惸舆^折扇,徐徐展開。 上面是他在第一個世界寫過的“青荷”兩個字,雖然時間有點久了,但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歷歷在目。 “咦,不是原來的那個?”陳墨對這點有點驚訝。 他還以為他們會當初那個給他。 季風荷灑然一笑:“這就是原來的那個?!? 陳墨可是剛覺醒的記憶,他還不至于記錯:“原來的那和這個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季風荷眼底盛著邊的喜悅柔和,“不一樣是您選的扇子,您題的字,只要您拿著就能號令諸天的青荷令嗎?” “沒什么不一樣的。” 季風荷又重復了一遍。 重要的從來是人,而不是區區一扇子。 論是誰拿著,它只是一扇子,只有陳墨拿著,它才是青荷令。 同理,陳墨拿著任何一扇子,它可以是青荷令。 只要那人是陳墨。 陳墨先是一愣,隨后也是滿溢而出,收起了扇子,點頭道:“也是?!? “你們兩怎么又打起來了?”陳墨無奈。 站在陳墨身旁的溫一青,表情辜極了:“是他打的我!” 白真沉默地走過來。 “我剛壓制了凈陽宮的魔,還沒來得及整理記憶,找辦法徹底消滅他們,你們兩的動機就明顯得讓我不得不過來勸架。在這種時候,大敵當前,你們覺得還能內耗?” 陳墨語不輕不重。 但神魔兩大君主站在他面前,低著頭聽訓,一句不敢狡辯。 “……不能。” 季風荷站在陳墨身后,憋地看著這一幕,在袖子里搓了搓手指,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熟悉啊,這場景太熟悉了! 多久沒見了! 真應該帶包瓜子過來的! “還有。”陳墨側頭過來看著季風荷。 季風荷倏然一凜,站直身子。 “他們打架,你就看戲?”陳墨一碗水端平,三個人批評了一遍。 季風荷弱弱回道:“我打不過他們……” “打不過他們,還打不過本就破了的封印嗎?就不能直接把封印戳破,讓他倆被域外天魔打一頓,讓他們知道自己那做到底有多愚蠢嗎?!” 季風荷面容有些古怪,卻依舊下意識鏗鏘有力地回道:“屬下明白了!” 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熟悉的感覺! 冕下真的回來了! 雖然性格之前有點差異,但莫名地又沒什么差異,還是那個味道! “yin————” 封印之處的裂隙已經打到能看到里面的陰祟了,讓人毛骨悚然。 三人又是一驚。 然后下識擋在陳墨身前,這是早就習慣了的站位。 “不用這緊張。” 接受了自己記憶的陳墨已經知道了域外天魔這種東西,也知道了魔族出現的原因。 那群傻子,居然把自己的身體當成囚籠,試圖囚禁域外天魔。 但是,域外天魔之所以是此界靈的克星,就是因為它們具有解的吞噬能力,那種能力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凡是他們附身的人,會化身魔王,殘忍、暴虐、嗜血,于是,他們自相殘殺,零星活下來的人逐漸形成了如今的魔族。 魔族人的身體沾染了域外天魔的氣息,他們停止自己的罪行。 說他們是英雄,沒錯,說他們是罪人,也沒錯。 只能說,這是一條被試錯的彎路。 陳墨看了眼基本不說話、但渾身散著冰冷理智的白真。 神族則是選擇了另一種道路。 他們公平地對待所有生靈,用冰冷的價值衡量所有人,力求保全精英,用最強的實力對抗域外天魔。 一切為了生存。 可以說,神族是最尊重命,也是最不尊重命的,他們要的是集體,不是個人。 哪怕是他們的帝君白真,如果有人的價值比他還大,白真能馬上為那人犧牲! 用這種方式,即便域外天魔最后被趕出去了又如何?多少被認定成“價值”的人慘? 陳墨掃了他們一眼。 真是凄慘的抗爭史啊。 “走了。” 看了裂縫一眼,陳墨轉身,直接離開這處即將解封的封印。 季風荷疑惑地回頭:“冕下?” 就這么走了? 見他們沒跟上來,陳墨駐足轉身:“我輪回一趟也不是毫無收獲的,你們一個個殺的方法太耗精力了,我教你們一個最佳的偷懶方式?!? 三人面面相覷:“……最佳的偷懶方式……是什么?” 他們還從沒聽說過,消滅域外天魔還有能偷懶的方法。 陳墨忽然一笑。 他身后雷雨陣陣,他卻皎潔如月。 “當然是從根源上徹底消滅敵人啊!” “趕緊走了!我路上教你們!快點!”陳墨朝他們招手,他可不想忙碌太久,早點干完早點退休。 季風荷等人愣了一下,隨后輕一聲:“是!” 他們一身輕松,邁步跟上。 此時的人間,明月高懸,普照眾生,未來可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