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秋雨漸少,凜冬將至。 左玉推開窗,任由凌冽的寒風(fēng)吹進(jìn)屋。陸岺帶回來的消息讓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若是不吹吹冷風(fēng),她怕自己會失控,會立刻提刀去殺了這些畜生! 人性的黑暗到底能有多黑?她望向遠(yuǎn)方。昨日的秋雨將一切沖刷干凈,可是她卻覺得這沂陽縣里每一處都沾上了血,任憑秋雨沖刷依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那是百姓無處伸冤,被迫害的血! 二十七年,最早受害的趙家村,羊家村已過了整整二十七年這樣的日子!而三十二個村里最后一個李家村亦已受了八年苦…… 男子女子,無論老幼,皆是牲畜!不,這是連牲畜都不如!各鄉(xiāng)紳老爺家里的牛馬都比他們金貴! 她抓住窗棱,死死抓住,深深呼吸著。她得冷靜,她不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她得想出對策來,如此才能救這些人出苦海。 陸岺走到她身邊,將她拉過來,把窗戶關(guān)上,拖著她坐回了床上,低低道:“別難過了。我們只有把他們救出來,才能讓自己安心。” 左玉點(diǎn)點(diǎn)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去將那夏書玉帶回來?!? 陸岺一臉疑惑,問道:“什么意思?” “你這兩日哪也不要去,就天天去夏書玉那‘尋歡作樂’,然后就說要帶她回京。然后你我就大鬧,你就借著跟我賭氣的借口說要納了夏書玉為妾,還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大辦。你下個帖子,將本地有名的鄉(xiāng)紳都請來,還要放出話去,誰敢不給你這面子,你便帶著兩百鐵騎砸了他的家!” 陸岺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可不能納她,家里不許納妾,我也不想納妾,我只想跟你過一輩子?!? 左玉抿了抿嘴,輕輕捶了下他,“是演的,不是真納了夏姑娘。咱們是要將人引過來,來個一網(wǎng)打盡。” “你的意思是……” 陸岺很排斥這提議,可想想羊滿倉他們,又覺著這個時候私人情感或許該放下。而且,這事也得問問夏姑娘同意不同意。 左玉嘆了口氣,道:“你去了夏書玉那就離開的話,他們就該懷疑了。所以,咱們不能走。咱們走了,姚席就該被他們懷疑了。索性借個由頭,辦一場事,將人都請甕里來,來個一網(wǎng)打盡!而且這事還得征得夏姑娘同意才行。” “她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吧?” 陸岺道:“只是假裝的話……她為了這些人都將自己糟踐進(jìn)土里了,這樣想想,夏姑娘真是品性高潔之人?!? 左玉想起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官吏,再想想夏書玉,不由道:“不是會背幾句圣人言就是圣人了。比起這些官,夏姑娘才是真正的有德君子?!? 頓了下又道:“眼下咱們也不能想太多了。事急從權(quán),若夏姑娘同意,就按我說的辦。將一縣之人先擒拿了,后面的事就會好做許多。我們在此地沒有根基,不將沂陽縣這幾個老虎先打了,便沒有百姓敢?guī)臀覀?。我不信這樣的事城里的人會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聽到,只是懼怕不敢去打聽,也不敢聲張罷了?!? 頓了頓又道:“而且連安撫使都與之沆瀣一氣了,就是想告御狀怕都是走不出山南道。眼下,咱們境況就跟這兒的百姓差不多。咱們固然可以走,走出去再帶人來徹查。但是安撫使乃是二品大員,朝中耳目眾多,一旦咱們有個風(fēng)吹草動,怕是會毀尸滅跡。本我想著離開這里,去邊上青州道求兵,但是聽聽這些事……” 左玉垂下眼,“我真怕官官相護(hù)已相護(hù)到了隔壁州縣。這多百姓的命在咱們手里,每一步都要想仔細(xì)了。眼下,留在這里,拿下沂陽縣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別處還有沒有這樣的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