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故人皆至-《圣君身死道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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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事怎么能叫騙錢呢?貧道相信,以柏護法的聰明才智,肯定能想通。”
鐘酩頂著這頂高帽子皺了皺眉,暫且不去糾結,他先飛身去往山頭,尋江荇之去了。
到時,正看江荇之蹲在大片月季叢里。
過了千年,當初的一簇月季現在已明艷地開了一片,在陽光底下如烈火芳瓊。江荇之從花叢中站起身時,肩頭還落了兩片花瓣。
他轉頭同鐘酩笑了笑,“快過來。”
鐘酩有一瞬看得怔神,很快又在江荇之的催促中回過神。他幾步走過去將人一摟,低頭在那紅唇上啄了兩下——唇瓣嬌艷,比這大片的月季還要明麗奪目。
江荇之任他啄了兩口,又把人扒開,“你剛剛去哪兒了?”
“和大師聊了兩句。”鐘酩說著頓了頓,又問,“你覺得我有聰明才智嗎?”
話落,山頭陷入片刻的寂靜。
江荇之默默看了他好一會兒。正要開口,鐘酩便止住他的話頭,“算了,我知道了。”
兩人同時跳過這個話題,拉著手在山頭轉了轉。他們欣賞完郁郁蔥蔥的花草,便往望臺上一坐,準備給三界眾人發請帖。
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神識。
鐘酩負責寫請帖,江荇之在旁邊掰著指頭細數宴請名單——這名單他先前早就在腦海中擬定過千百遍。
一道道神識化作金光飛竄而出。想必不出片刻,整個三界都會知道:八日之后,墟劍圣君和庭雪圣君將在昆侖圣地舉辦結契大典!
發完請帖。
兩人絲毫不在意給三界帶來了多大的震撼,腿架著腿,頭枕著肩地一起窩在躺椅里,看日落黃昏。
江荇之懶洋洋地癱著,“他們肯定會問,為何我們能進入幾百年來無人踏足的昆侖,還敢在里面舉辦結契大典。你說到時候該怎么解釋?”
鐘酩淡定,“就說我們是神仙眷侶,天定良緣,圣地自動為我們敞開,歡迎我們在此結契。”
“……”江荇之轉頭看了他一眼,“看來當燈座的經歷多少是給了你些啟迪。”
這胡編亂造的功力都快要青出于藍了。
鐘酩同他共享榮光,“那不都得益于你。”
一番不知所謂的吹捧結束,兩人樂滋滋地敲定了“神仙眷侶”這個聽上去就很荒謬的理由。
不出他們所料,在收到請帖后,三界內果然迅速掀起了軒然大波——
不管是曾經敵對的兩位大乘巔峰如今火速結契,還是結契的地點在無人能進的昆侖,都讓眾人不敢置信。
江荇之人脈廣泛,朋友眾多,一晚上收到的傳訊不計其數。他在鐘酩的近距離凝視下,一一同前來打探虛實的眾人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眾人在表達震驚的同時,紛紛熱烈地送上了祝福:
“天作之合,喜結連理!”
“珠聯璧合,永結同心!”
無數震驚之中,唯有桓璣君的震驚與眾不同,“你居然能請動我師傅!”
江荇之不要臉地回答,“人格魅力罷了。”
在得到對方的一聲唾棄后,他又感嘆道,“不過你只在小時候跟著無……你師傅學了這么短的時間,就能有今天的成就,還挺厲害的。”
“什么這么短的時間?”桓璣君說,“我之后雖然沒再見過師傅,但他總來夢里教我推算。”
“夢里???”
“很不可思議,對不對?不過托夢不都是……”桓璣君話頭一頓,隨即委婉,“你說,師傅他老人家該不會是在泉下教我?”
這個孽徒!真該叫無芥來聽聽。江荇之說,“別瞎說,這種引導的夢境我也做過。”
桓璣君趕緊拜了拜,“那就當我童言無忌好了。”
江荇之不欲再和這人掰扯,掛斷了傳訊轉頭同旁邊的鐘酩說道,“真沒想到大師還多才多藝的。”
會算卦,會看風水,會改天資,連夢都會托。
鐘酩的指節在躺椅扶手上輕輕搭了搭,不知在想什么,“嗯。”
江荇之一下湊近了,不高興地在他肩窩里拱來拱去,“嗯什么嗯,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明明我們還沒有新婚燕爾,你就已經把日子過得像是七年之癢了!”
“……”
鐘酩緩緩開口,“七年之癢?”
他說完,伸手把江荇之一提,打橫抱著人轉身走向那豪華寬敞的寢殿中,“我是不是不做點什么,你就成天胡思亂想?”
江荇之窩在他懷里,一臉瑟瑟發抖。
心里卻快活極了:他就知道!不來點叛逆的,墟劍根本就不懂要用強的~
…
兩人痛并快樂地相互折磨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鐘酩換了衣服,把江荇之從被窩里挖出來,“我們出去轉轉?”
江荇之半睜著眼,“轉什么?”
“結契大典的事不是已經交給誅嚴他們操辦了?反正閑來無事,我們可以約個會,促進婚前感情。”鐘酩一邊說,一邊已經手動替人換上了那身暖黃色的情侶裝。
江荇之還是第一次聽到“促進婚前感情”這種說法。他看鐘酩又把自己打扮得琳瑯滿目,頓時勘破了這人的真實意圖:
喔~不就是想四處顯擺,秀恩愛嗎。
行吧。江荇之配合地蹭起來:本燈寵你就是了!
兩人收拾好一同出了門。
因為想著隨處逛逛,他們便漫無目的地落到了中原一處城池里。
按照位置區劃,這片城池在一千年前應該是臨璽城——藏劍閣所在之處。城中的布局和千年前有所不同,但大體一致。
江荇之和鐘酩慢慢在城中溜達,回憶著當年的時光。
“唉,還是有種物是人非的惋惜。”江荇之看著周圍擦肩而過的行人。城是那座城,城中的人卻已經不是當年的人了。
鐘酩捏了捏他的手,“你還有這么多愁善感的時候?”
“可能是這兩日見到了大師和誅嚴他們。也不知道我昆侖的眾人能回來幾個?”
鐘酩溫聲,“能再相逢,便是緣分。”
江荇之心情很快又明媚了起來,他扒著鐘酩的俊臉親了一口,“說得對!”
這會兒正值春夏之際。
兩人吹著微風,沐浴著暖陽,鐘酩的心境是難得的平和,仿佛往后的日子都會如這般恬靜溫馨……
剛過了一道橋,轉頭就是一片戲臺。
臺上人“咿咿呀呀”唱著腔,臺前空地站滿了看客。
江荇之停下來,往那臺上瞅了好幾眼。
鐘酩問,“感興趣?”
“不是。”江荇之在心里比照著千年前的位置,“這里有點眼熟,這兒是不是……”
“祈歲日,拋圓歲。”一道戲謔的聲音自背后響起,“荇之真是好記性~”
江荇之驚訝地回過頭,鐘酩也跟著轉頭看向來者——來往的游人中,一襲血衣穿過人潮向他們走來,停在幾步開外。
一縷挑紅的鬢發隨和煦的春風揚起。
“故地重游,竟也能遇故知,果真是緣分。”
江荇之睜大眼,“宿尤?”
宿尤挑唇一笑,“聽聞荇之大喜…呵,怎么不邀請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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