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是陸霄遠整場宴會下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卻如同往他左胸口過了一道電,整顆心臟又酥又麻。 他剛剛的確吃了一塊帶芝麻的點心。 在陸霄遠面前,仿佛任何一點難堪都會被無限放大。 頭頂高懸的冷白色路燈瞬間化作夏季烈日,他耳廓一熱,剛要摸臉,一只修長的大手就伸到了他的頰邊,他抬起的手如同被施咒般釘在了懸空處。 陸霄遠的手指并不細膩,指腹粗糙,繭子很多,觸到他皮膚上有明顯的剮蹭感。尤其是當臉頰被北風凍過之后,那種感覺更加強烈,短暫麻木過后,甚至有點疼。 “你的手……” 容鶴錯愕地喃喃出聲,不由自主地去碰那撫在自己臉上的手指,指尖剛要觸及,便被反握住。 覆在他手背上的掌心在他下意識縮手時略微收緊,帶著幾分輕顫。 他還沒來得及感受那掌心的溫度,下一秒,陸霄遠迅速放開了他的手。 短暫地警覺過后,陸霄遠一個凌厲的眼神甩向幾米外的花壇。 修剪齊整的灌木叢似乎有點小動靜,但又僅僅像被風吹過一般,無事發生。 不遠處的一切轉瞬即逝,容鶴沒看見。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被拿開的手,再度抬頭的時候,只看到陸霄遠突然變得警惕和不大好看的神情。 俯仰相望間,連夜風都停了,四周安靜得有些過頭。 若說剛才只是有些難為情,那此時的容鶴簡直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他的確沒想好怎樣面對陸霄遠,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仿佛一個程序錯亂的機器人,頻頻出錯,一舉一動完全不聽大腦指揮,更別提為人處世最基本的彬彬有禮。 心跳和腦子全是亂的,北風也不甚識趣的吹亂了他的頭發。 他將自己那只被“拒絕”的手背到了身后,大拇指包進掌心捏著,不知道這會兒是該寒暄,寒暄十年后的相遇;還是該道歉,道歉自己剛才的逾越之舉;又或者直接說句再見,結束這倉促又尷尬的第二次重逢…… 二十六歲的年紀賦予了他權衡和理智,卻讓他永遠失去了十六歲的肆意和無畏。 “我……” “麻煩你了。” 兩人最終同時開口。 陸霄遠神色恢復尋常,晃了晃手腕,繼續道:“專門為我跑一趟。” 語氣淡淡的,倒是沒有半分不悅。 容鶴立刻擺手道:“沒事沒事,我正好也要走。” 陸霄遠看了眼容鶴亂糟糟的圍巾和匆忙攏起的衣襟,沒說什么。 這時,一輛黑色保姆車從不遠處的停車位開了過來,車上下來的是陸霄遠的助理齊禾,他問:“哥,結束了嗎?” 陸霄遠“嗯”了一聲。 齊禾做陸霄遠助理剛滿一個月,還不太了解陸霄遠的社交習慣,于是看了眼陸霄遠,然后看向容鶴,不確定他是否要同行。 陸霄遠上前親自拉開車門,剛要對容鶴說什么,容鶴就一臉了然地揮了下手,禮貌地說了句“陸老師,那我就先走了”,然后轉身離去。 語氣和動作全都自然到教科書般標準的程度,卻在真正的演技派面前難掩那一絲刻意。 話又沒說到三句就結束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