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云晚穿越雜亂的荊棘,小心朝林中深處接近。 殘月籠罩下的密林早已是一片荒蕪,泥土干枯,植物失去生命,像是剛經歷過一場大旱,處處皆為凄涼。 云晚暫時收起疑惑,專心找尋著謝聽云。 她在睡醒一覺后發現謝聽云不知所蹤,眼前的情形讓她可以肯定,在她休息的這段時間里謝聽云出了事。 她頓感不安,命螢火符上前,微光瞬間將整片樹木照亮。 謝聽云渾身血跡斑斑地倒在林中的空地,周身氣息極為薄弱。 云晚雙瞳收緊,迅速跑至他的身前。 血腥味很重,地上到處都是打斗過的痕跡,少年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胸脯微弱地起伏,看起來還留有一絲生氣。 “謝聽云,你醒醒!” 云晚小心把他攙扶在懷間,用掌心輕輕拍打著他的臉,見沒有反應,又用靈力探向他體內。 ——丹田破損了。 云晚細細感知,心跟著收緊。 這分明……是被人用外力強行損毀的。 這片林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毀殆盡,至于行兇者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是仇人? 謝聽云在魔界舉步維艱,厭惡他的不在少數,只是云晚想不到只是一夜不見的功夫就讓他變成這樣。 他好像知道自己正被人抱著,用力往她懷里縮了縮。 云晚知道他冷,雙臂收得越發緊,慢慢釋放靈力,緩緩溫暖著他仿若寒霜般的四肢。 這讓謝聽云好受許多,耷拉下的眼皮微顫,然后瞇成一條細縫。 她懷間溫軟,心跳就在咫尺之間。 謝聽云記得年幼之時,總渴求著有人能將他攬入懷中,是誰也好,只要能抱著他就已足矣。后來長大,他認清自己是旁人避之不及的蛇蝎;是人人厭之的蛇蟲,便也不在做那天真可笑的妄夢。 如今…… 竟然真有人愿意靠近他,不在乎他是否骯臟,不在乎他出生來歷,單純地……抱著他。 明明身體疼得緊,謝聽云卻淺笑了出來。 云晚低頭,瞥見少年此時的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乖巧,一陣窩心,她莫名有些眼酸。 “謝聽云,你疼不疼啊?” 云晚并不是太過心軟之人,然而謝聽云每次都能戳她內心里最柔軟的那處。 她心疼他,這是完全控制不住的情愫。 謝聽云聽出哭腔,沙啞地嗯了聲,然后說:“不疼。” 不疼。 她抱著,一點都不疼。 云晚掃向他的身體。 少年百孔千瘡,鮮血淋漓。云晚又不是沒有經歷過碎丹之苦,哪會相信他口中的不疼。所謂“不疼”,也不過是對她的安慰。 睫毛一顫,淚珠跟著滑落,啪嗒一下,掉在了謝聽云臉上。 濕熱的感覺立馬讓他撩起眼瞼。云晚眼梢微紅,鼻尖也是紅了一點,眼淚接二連三往下掉,一滴也沒浪費地全都砸在了他臉上,有一顆進了嘴里,與血液的味道不同,咸咸的。 謝聽云不明白她在哭什么。 丹田碎裂要不了命,充其量就是變成一介廢人。 ——他不在乎。 若以后成為被邪魂操控的傀儡,那么他情愿成為廢人。 謝聽云想為她拭去眼淚,奈何雙臂麻木得不像自己,就連勾勾手指頭都是奢望。 “別哭。”謝聽云一說話,氣脈便相互沖撞,頓時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強行忍住,他緩慢地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我聽你話,你也別哭。” “可是……”云晚抱著他,徐徐地說,“我心疼你。” 我心疼你…… 以前從未有人向他說過這種話。 謝聽云恍然愣住,凝視著她的眉眼再也不能出聲。 云晚胡亂地擦干眼淚,拽住謝聽云手臂將他背了起來。 她要先帶他回客棧,然后再想辦法。 云晚健步如飛,即使謝聽云意識迷糊,也能感知到她此刻的著急。 懸掛在天際的紅月如血,巨大,近乎把整個天際籠罩。 “晚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