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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沈曉妝難得早起，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往侯府去了。

    侯府和沈曉妝印象中的也大不同了，雖說是過年，但仍顯得有些冷清，黎昭哲和萬氏根本就不見蹤影，不知道是被黎康給關(guān)到哪去了。

    許久不見，姚瑾澤的氣色好了不少，人也圓潤了些，更襯得沈曉妝瘦小伶仃。

    誰見了沈曉妝第一句說的都是：“怎么瘦成這樣？”，沈曉妝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只說自己每日吃的也不少，大概是在路上耗的時間太長了，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

    趁著終于沒人來關(guān)懷沈曉妝的空隙，黎婧湊過來跟沈曉妝說：“你心里有個底，老夫人這兩年的狀態(tài)愈發(fā)不好，連溫嬤嬤有時候都認不得了。”

    沈曉妝心里面咯噔一下，跟著黎婧往繁桐院去，路上走的急，哪怕天這么冷都叫沈曉妝走出一身汗來。

    繁桐院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院子里有些冷清，只有個小丫鬟在掃雪。

    溫嬤嬤聽見聲音出來看，見到沈曉妝的時候老人家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早知道就不該叫姑娘嫁去那撈什子謝家，便是做一輩子姑娘，誰還能虧待了姑娘不成......”

    沈曉妝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哭出來，強撐出一個笑容，“哪有嬤嬤說的那樣夸張，我這不是好好地嗎？”

    溫嬤嬤側(cè)過身去抹了把眼淚，把沈曉妝往屋里面引，“姑娘來瞧瞧老夫人吧 。”

    哪怕沈曉妝做足了心里準(zhǔn)備，在見到黎老夫人的那一瞬間也還是 淚如泉涌。

    黎老夫人老了很多，從前的那點精氣神幾乎都沒了，現(xiàn)在就是個癡癡傻傻的老太太。

    溫嬤嬤說黎老夫人現(xiàn)在好幾日都沒有清醒的時候了，也記不得他們是誰，整日就抱著個軟枕在那念叨一些他們聽不清的含糊詞匯。

    沈曉妝走到黎老夫人面前，半跪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地去試圖撫摸黎老夫人的手背。

    還不等沈曉妝碰到黎老夫人，黎老夫人就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飛快地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往床里側(cè)縮了縮。

    沈曉妝都顧不上去擦自己的眼淚，柔聲道：“祖母，我是涫涫啊，你不記得涫涫了嗎？涫涫回來了......”

    黎老夫人聽見“涫涫”二字呆住了，盯著沈曉妝的臉看了好久。沈曉妝以為她是想起些什么來了，想要靠近黎老夫人一點，黎老夫人卻突然發(fā)作，一把推開沈曉妝，大喊道：“你不是涫涫，涫涫死了！涫涫死了！”

    溫嬤嬤連忙上前來制止黎老夫人，但收效甚微。黎婧眼疾手快地上前把沈曉妝從地上拉起來，拽著她往后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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