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僵持-《無聲的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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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忠勇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認為你女兒的死和黃梁柯有關,”石羨玉解釋說:“而黃梁柯又是克洛斯犯罪集團的骨干之一,那么,你女兒與克洛斯或許能扯上關系,不難理解吧?”
步忠勇沉默不言。
看他表現,仇教導隱約猜到了他的心理:“不敢往這方面想么?你口口聲聲說追查這樁案子追查了十四年,結果到現在還在逃避現實?”
齊宏宇微愣。
這怎么能扯上逃避現實?
但緊接著他就反應過來——即使是被殺害,乃至是碎尸,但落在黃梁柯背后的晟輝公司手里,跟落入克洛斯手里依舊是兩種概念。
隨著關于克洛斯的部分情報解禁,警隊中已有不少人知道,克洛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視男人如死狗,視女人如玩物,毫無人性,殘暴無比,落入他手里,死前一定會遭受不堪忍受的巨大痛苦。
被殘忍殺害后肢解碎尸,對一個父親而言已是難以承受的傷害,更遑論死前遭受凌辱乃至虐待。
作為父親,步忠勇本能的逃避這種可能,不敢往這方面去想,只死死的盯著黃梁柯及其背后的犯罪團伙本身,是可以理解的。
齊宏宇沒當過父親,更是連家都沒成,無法第一時間體悟到這種情緒,更別說與步忠勇共情了,反應的倒是比仇教導慢些。
也得說,恢復狀態的仇教導確實有兩把刷子,不再是印象里的那個拖油瓶了,更不再是“破案的關鍵”。
想到這,齊宏宇嘴角微微揚起,二大隊的領導比以往更加靠譜,怎么想都是好事。在如此關鍵的現在,仇教導重新靠譜起來,更是能大大增加他們的戰斗力,可預見的,肯定能把磨死克洛斯的時間縮減不少。
而此時,步忠勇悵悵嘆息:“你說得對,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點不忍心,就下意識的排除掉這種可能……
但那樁案子,確實沒什么好說的。之所以能成為懸案,就是因為我們獲取的信息著實太少太少——事實上,當時只發現了兩袋尸塊而已,一袋裝著她的腦袋,另一袋,則裝著腿,一條半的腿,而且只有肉,沒有骨頭。”
石羨玉本能的皺起眉頭。
這樣的案子,別說十四年前了,就算是技術進步了許多的今天,都很難偵破。
就聽步忠勇繼續說:“很多細節我到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可以從頭說給你們聽。
那是07年的11月9號,柯祎——就是我女兒,步柯祎。她考上山郵才剛剛兩個月,我就接到學校通知說她失聯了,與此同時,我收到了所里同事發我的信息,所里接到我女兒失聯的報案?!?
他臉色漸漸痛苦起來,重新翻起當時的記憶,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折磨,是個二次傷害。
他閉上眼,握著拳,說:“我先后接到這兩個消息,整個人都瘋了,立刻跑去學校,找到柯祎的輔導員和宿管,質問他們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女兒怎么會失聯,她都和誰有過往來。
我同事比我更早來到現場,他們看我狀態不對,把我拉進警車里,讓我冷靜。我當然不聽,結果,我們隊長就用了手銬,把我銬車上,說想通了再放我下來……”
他抬起右手,拉起手袖,露出手腕處一道猙獰可怖的疤痕,說:“我當然不聽,拼了命的掙扎,手腕很快就被磨破,甚至磨傷了動脈,磨到了骨頭,他們沒辦法,只能給我打鎮定,然后送去醫院。”
齊宏宇看不到疤痕,但聽他如此講述,還是不由動容。
他與自己女兒的感情,竟深到了如此程度,完全無視自己所承受的傷痛,超越了銘刻在他基因深處的限制么?
正常人,是沒可能用手銬這么粗糙的東西,硬生生把自己的動脈磨破,甚至磨傷骨頭的。即使狠人如石羨玉,也只做得到掰斷自己的拇指來掙脫手銬。
兩者所要承擔的痛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鈍刀割肉可比當機立斷掰斷指頭難受的多,就像人也不可能單純靠著屏住呼吸來憋死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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