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是在向他們示威嗎? 不,還有一種可能! 他性情看似平和,實則剛烈不屈,只因一直控制得極好,不易被人覺察罷了。許是因她二人逼迫太緊,又逢師弟指責,他終于失去了偽裝的耐心。如同沉寂的火山,平日寧靜祥和,一旦驟然爆發,威力卻是驚天動地。 不論是何種情況,她都不再想與這樣隱忍狠絕的危險人物為敵。想到與他爭斗多年,自己居然能夠完好無損,她忽然心生僥幸。 如果被他知道了,那人是在她的秘告下被四王指控。咽了下口水,她蠕動著嘴唇,“你最好趕往太子府一趟……” 話未說完,回答她的是屋門“砰”地一聲關閉。 她悸然向后一跳,轉頭望向兄長。 龜面男與她視線相交,不由暗嘆了口氣:他所修習的暗殺之術極難為人所查,潛伏不動確實存了若季憐月不肯下殺手,他便趁人不備出手的心思。大事將至,任何微小的可能都必須鏟除。現在事情已然解決,不知為何,他的心頭卻生出一陣蒼荒空茫之感。而這種感覺,他同時在妹妹的眼中看到。 “天道不公,改天換命。為達此志,萬般皆舍。咱家的血仇必須報!”寂立片刻,龜面男決然說道。 似是被兄長激勵,蛇面女目中幽火重燃,“是的!我們所求的從來就只有改天,教主口中的劫命,我們根本就不在乎!他想利用幻瞳兵不血刃地改天換命。而我們想要的,從來就只是讓這天地風云變色!讓這人間血海翻天!” 她拉起哥哥的手緊緊相握,然后得到了用力地回應。同樣冰冷的手,無法相互溫暖,然而同樣的仇恨,卻可以支撐著二人走完這最后的道路。 星暗輝寒,冷月冰天,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風刃之中。 屋內,聆聽得屋外再無聲息,季憐月腳下一軟,單膝跪倒在地。他勉力抬起手臂將徐紹風遞送至床上。手臂無力地滑落,他全身冷汗涔涔,那種折磨他多年的蝕骨之痛又一次襲來。 當年他全身多處骨碎,被地藏王帶走試藥。在枯燥的鑄骨六年里,他嘗試著運用內力調節骨骼,最后竟自創出一套骨法。這套骨法雖遠勝于尋常的縮骨術,但每使用一次的代價也十分巨大。與蛇面女打斗之時,為了不令旁觀之人擔憂,他悄悄動用了骨法。本以為剛用過小師妹的仿藥,斷然不會有事。然而始料不及的是,他只不過稍微使出骨法竟似要引得病癥發作。在玄武的監視下,他唯有采取暴烈的手段,速戰速決。 上一次的鑄骨藥他無法拒絕小師妹的懇求,拿到之后立刻交給了她。雖然小師妹也制出了仿藥還贈,然而仿藥明顯不如正品,不僅療效漸無,此次竟在動用一次骨法后就要引得病癥發作。為了今后的大事,他必須拿到這次的鑄骨藥!他已犧牲了太多,絕對不能讓即將實施的計劃折在藥上。絕對不能! 他艱難地從懷中取出黑色瓷瓶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摸出白石藥瓶以牙咬開,將瓶中的粉沬涂抹在身上。他咬緊牙關,伸出雙掌撐住床沿。無邊的疼痛令其目光逐漸失去了焦距,卻始終明亮。他的頭顱慢慢垂下,全身顫抖如被狂浪肆虐的小舟,背脊卻挺直如初。盡管無人看到,他卻不愿倒下。 以前,他就是用這種法子拖延用藥時間,一點點,最終成功地爭取到一份鑄骨藥。現在的他,已有了小師妹的相助,更是絕不服輸!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