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我的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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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去看晶當然是瞞著母親的,他甚至都沒驚動干休所要車,而是坐公共汽車、父親有個毛病,一坐小轎車就頭暈,這毛病這輩子是改不了了。父親坐公共汽車,咣咣當當、搖搖晃晃的卻不暈。按父親自己的話說:他就是窮命兒。
父親出現在晶的身邊時,高揚正在悉心地照料著晶。高揚并不像人們想象中的五大三粗,如果高揚不穿警服的話,人們很難把高揚和警察聯系起來,人們更多的會想起機關的公務員,或者大學老師。單純從外表看,高揚的氣質很文弱。但高揚的經歷卻很傳奇,警官大學畢業,當警員時干過一年的臥底,一舉粉碎了本市最大的一個犯罪集團。也曾孤闖一個綁架團伙,用自己換回人質,最后里應外合,同樣粉碎了綁架團伙的陰謀。在東遼城,高揚是一個傳奇人物。犯罪分子一聽高揚的名字便聞風喪膽;平民百姓一聽高揚的名字自然是舉雙手歡呼。人們不認識高揚,但是都知道高揚。高揚的名字口口相傳,越傳越神,在百姓心里高揚就是個神了。
父親敲門的時候,自然是高揚來開的門。父親和高揚對視了一下,父親在高揚的眼神里一下子就相互走近了。
父親說:你是高揚?
高揚說:石伯伯你好。
這是兩個男人的第一次見面。在這之前,父親曾無數次地聽晶說過高揚,在晶的描述中父親熟悉了高揚也理想了高揚。
高揚自然也聽過父親的經歷,父親是這座城市上個世紀的傳奇人物,兩人一見竟有了惺惺相惜的意思。
晶并沒有像父親想的那樣躺在床上,她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她的傷在肩部,胳膊吊在胸前,讓人一看便想到英雄了。
父親見晶這樣便笑了,晶也笑了。
父親說:咋樣,丫頭,疼不疼?
晶說:這得問您,您受過十八次傷,您說疼不疼!
父親聽了這話。呵呵地笑了,笑著笑著淚水就模糊了眼睛。父親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他不是為晶這點小傷難過得哭了,而是他在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自己老了,年輕的晶,也就是年輕的自己又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能不高興嗎?那時父親就想,如果晶是個男人,一定比現在更轟轟烈烈。想到這兒的父親沖晶說:閨女行,是爸的種。
父親覺得有千言萬語要對晶說,此時他只說了一句話。
晶沉靜地望著他。
高揚站在一旁望著兩個人,他沒想到父親和晶會以這種方式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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