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新妻危情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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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許多年前,她第一次喝咖啡。是在她上高二的第一個學期,和傅止一起在咖啡館復習功課,準備期末考的時候。
期末考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平時無所事事,臨時抱佛腳的學生數不勝數。傅止大學放假早,回來輔助溫涼功課,拉著溫涼本欲在學校圖書館或者自習室復習的,豈料無論是圖書館還是自習室,都人滿為患。
沒有更好的去處,回家去,溫涼只會是撒嬌耍賴,無法無天。傅止只好尋了一個安靜的咖啡館,帶溫涼復習。
可是溫涼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復習上,這期末復習還是傅止怕她考太差,惹溫父生氣,威逼利誘,連哄帶騙,才哄的她答應下來的。
正因如此,整個復習的期間,溫涼都心不在焉,插科打諢,一會一個心思,為了偷懶休息,居然主動點了她甚是不喜的咖啡,說是中場休息,喝點東西。
溫涼不喜歡咖啡,她怕苦,所以在此之前,她從沒有嘗試過,要去喝咖啡。她總說咖啡看起來就像中藥,喝起來指定更像中藥,她才不會傻到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喝咖啡這種東西。
也是因為這咖啡館實在是正宗實誠,沒有其他的飲料賣,她沒有選擇,才迫不得己選擇了嘗試一次咖啡的味道。
生平第一次,溫涼一口都咽不下,苦著一張臉將喝入口的咖啡吐進了垃圾桶,像坐在自己對面的傅止訴苦:“這什么味道啊,果然比中藥還可怕。”
傅止失笑,眉眼間藏著能膩死人的溫柔,他拿起手邊的糖漿給溫涼看,說道:“那是因為你忘了放糖。”
溫涼臉皮薄,耳根子當即就熱了,從傅止手中搶過糖漿,嘟囔著:“我知道。你不許取笑我?!比缓?,打開糖漿,倒進了咖啡里,攪拌了幾下。
再喝一口,還是苦,她勉強咽下,皺著張小臉看傅止,道:“怎么還這么苦啊?!?
“那加兩份。”傅止無限縱容,又打開一個糖漿遞給溫涼。
溫涼沒有異議地加入了自己的咖啡里,喝了兩口,她又說苦,沒辦法,傅止只好一邊說著:“再加糖咖啡就沒有了咖啡本來的味道了,太甜味道更不好呀,你不覺得嗎?”
又一邊甘之若飴的打開一個糖漿遞給溫涼。
溫涼笑著,露出右頰處那淺淺的梨渦,將第三份糖漿加入自己的咖啡里,喝了一口,搖著頭,得意洋洋道:“我才不覺得呢,這樣的咖啡最好喝了,我以后,喝咖啡都要放三杯糖漿。”
記憶中的傅止似乎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手來揉亂了她的頭發。
溫涼從記憶中回神,口腔里甜膩的味道有些怪,她的心有些難受。
其實,現在想想,溫涼喝過的加了三杯糖漿的咖啡,也就唯有那次記憶中的一次,有且僅有的一次。
而如今,這是第二次。
當年生活平靜,幸福美滿的時候,她是不喜歡喝,那次之后,直到和傅止分開,她都沒有再喝過咖啡了。
后來,兵荒馬亂,異國他鄉艱苦生活,她為了工作為了掙錢,讓自己的母親和自己活下。她開始在每個睜不開眼睛的夜里,一杯一杯的給自己灌廉價的苦咖啡,為了達到效果,保持清醒,她的咖啡里從未加過糖。
到現在,她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已經成了一種戒不去的習慣了。
如今,再喝到這種加了三倍糖漿的咖啡,她說不出自己此刻心里的感受,更不懂,傅止突如其來的給其回憶過去的契機,想的又是什么。
上次馬場一別,他們至今都沒有任何聯系,溫涼謹記,傅止要結婚了,要離開這里,去國外生活。
直到后來,溫涼才明白,這杯三杯糖漿的咖啡,是傅止對她的告別的深沉的愛意。
他用一杯三杯糖漿的咖啡,向溫涼傳達,如果時間重來一次,他一定會用盡全力守候住溫涼三杯糖漿的幸福,給她遮風擋雨,保她一生無憂。
不會親手毀滅她的所有,讓她經受風雨和痛苦,漂泊孤苦,還讓他們之間變成了這樣。
溫涼也是在一個溫暖的午后,不經意想起,想通了這些。而那時候,傅止已經銷聲匿跡了很久,仿佛從這個世界蒸發消失了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溫涼更是不知道他的半點消息。
那個午后,溫涼真正的釋懷放下了對傅止的滿腔恨意,心中真的做到了一別兩寬的心安。
“溫小姐?”趙捷帶著疑惑的聲音輕喚一聲。
因為他看見溫涼保持著放咖啡的動作已經有一會,似是在想什么出了神。
溫涼在趙捷的聲音中回過神來,手像是觸電一般的收回來,一向清淡的神色終于出現了一絲別樣的復雜,道:“你說?!?
“是,溫小姐,您請先看一下這份文件。看文件的同時,我會和你解釋一下文件的內容,還有傅先生的交代?!壁w捷也是一個簡練的人,一點都不含糊。
律師當的久了,都成精了。
溫涼看著趙捷遞過來的文件,遲疑著,沒有即刻伸手去接。
趙捷也不催,非常有耐心,等著溫涼。
“文件我不看了,有什么事情,我們直說吧。”溫涼覺得趙捷手上的文件像個燙手的山芋,貿然接下,恐會灼傷自己。
趙捷依舊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看上去頗為溫文儒雅,實則冷靜疏離,他淡定地向溫涼解釋道:“溫小姐,我覺得還是對著文件,說的更清楚,你覺得呢?”
溫涼看向趙捷,終是伸手接下了文件。
接下來的時間,趙捷都是在對著文件,向溫涼講解傅止名下所擁有的財產,包括股份,賬戶存款,土地,房子,車等等的,有形資產和無形資產。
說道最后,趙捷簡短的總結道:“溫小姐,現在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
趙捷話音落下,溫涼翻閱文件的手,正好翻到了最后一頁,將最后幾個字收進眼中,把文件合上,放回了桌面上。
這是一份足以讓天下人都為之心動的財富,幾乎讓所有人都夢寐以求,希望被這個驚天大餡餅當頭砸中。
溫涼這時候才明白,傅止在馬場所說的,要把一切都還給她,是真的。
傅止瘋了。
放下文件的同時,溫涼的腦海中出現了這幾個字的定論。
“溫小姐,傅先生全權委托我處理這份協議,所有的一切,我都處理好了,你只需要簽個字,這些東西就都會屬于你。”趙捷的聲音無波無瀾,平靜無波,恪盡職守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溫涼的臉上染上慍怒,怒視趙捷道:“傅止瘋了嗎?他在哪里?我要見他。”
“對不起,溫小姐,這件事情,恕我沒有辦法幫你。三天前,傅先生已經出國了,目的地做了嚴密的保密工作,如今,估計是所有人,都不可能找的到他,我自然,也不能?!壁w捷不為所動,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平靜的可怕。
傅止離開了,且不知蹤跡?
溫涼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覺的捏緊,想起傅止說要出國結婚的事情來,她的手又逐漸松開。
臉色已然恢復到往日的平靜,她清淺的笑了一下,道:“趙先生,突然間,一個這么大的誘惑擺在我面前,我心里實在惶恐,深知誘惑越大,所需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我該是承受不來的。這餡餅,我就不啃了,怕噎死?!?
傅止做這一切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溫涼心中沒有一點切實的猜測,歸咎到底,這財產,她是不愿受的。
盡管她也曾想過讓傅止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慘淡一生落寞收場。
卻絕非是用這一種方式。
傅止這一出打的溫涼措手不及,亂了一盤棋。他從這場戰場退場的方式,讓溫涼始料不及,她甚至來不及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這種感覺很糟糕,溫涼迫切的想見到傅止。
“明白了。”趙捷沒有一句勸說溫涼的打算,伸手拿回溫涼放在桌面上的文件,整理好,放回公文包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意味不明的對溫涼說:“溫小姐拒絕了這一份文件,那我可以準備下一份文件了?!?
“你什么意思?”溫涼敏感的察覺到趙捷話中有話,心口不自覺的一縮,生出了一種不安來。
趙捷絲毫沒有隱瞞的打算,溫涼一問,他便當即坦白道:“我為傅先生辦事,總是要尊傅先生的意愿,辦好事情。你說是吧,溫小姐。”
“傅先生早先就說了,如果溫小姐不滿意這份文件,他讓我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辦成事情。明天我會去申請傅先生死亡的公正,等公正下來,溫小姐就會成為傅先生所有遺產的唯一繼承人。”
趙捷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字字都說的清清楚楚,就好像是怕溫涼聽不清一般。
從趙捷口中說出的死亡公正四個字落到溫涼的耳朵里,她臉色驟變,目光凌厲的射向了趙捷,有些不可置信道:“你瘋了嗎?你要讓一個活的好好的人去死,抹去他存活的痕跡,把他從這個世界人的腦海中抹去嗎?。”
“這是傅先生的意思。”趙捷平靜的有些冷漠,神色沒有一絲的變化,一派云淡風輕。
溫涼咬牙切齒,抱著雙臂,典型的一種尋求安全感的防衛狀態,她冷聲道:“瘋子。都是瘋子。”
趙捷伸手推了推鼻梁上并沒有什么不妥的眼鏡,對溫涼的評價充耳不聞,只是道:“溫小姐,現在,你是不是覺得這一份文件,還是比較妥當適合的?!?
他又把剛才已放回文件袋中的文件夾拿了出來,推到溫涼的面前,接著開腔道:“溫小姐,還是將文件帶回去考慮一下吧。溫馨提醒,文件一式六份,我是公證人,除了你的名字填在上面,其余人的,都不作數?!?
趙捷這提醒,雖聽上去形同廢話,可也確實是斬斷了溫涼所有的退路和不切實際的想法,傅止是鐵了心的,想把財產留給她了。
除了她,誰都不行,包括傅寧。
溫涼看著身前的灰色文件夾,沒有搭話。
很快趙捷又遞過來一張名片,放在了文件夾的上面,說道:“這是我的名片,溫小姐若是想好了,把文件簽了,給我一個電話,我會第一時間來取走,走法律程序,讓這協議在最短的時間沒生效的?!?
做完這些,趙捷不多加逗留,和溫涼告別后,離開了咖啡屋。
趙捷走后,溫涼沒急著走,她凝望著桌上的文件,端著咖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一言不發的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拿著文件,也離開了。
溫涼離開的時候,桌上那被加了三杯糖漿的咖啡,已見了底。
第二日,溫涼就撥通了趙捷的電話。
為此,趙捷還有些微微的詫異。
溫涼想通的速度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快,倒是讓他難得的生出了一些意外來。
當天下午,傅止所有的財產,已經轉到了溫涼的名下。
而半個月后,這些財產又易了主。
傅寧收到溫涼的律師帶給她的協議書時,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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