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溯世客(四)-《劍墟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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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千諗?shù)淖靹倧堥_,‘我’字還沒有說完。
寧弋灃自嘲的撇了撇嘴角,傷感的說道,“你是虛無境的高手,來來去去這天地間,能有幾人能奈何得了你。”
“而你跟了我,注定不會(huì)像先前那般自由,而且還有可能為了我的計(jì)劃盤算而付出生命。”
“這是最為昂貴的代價(jià)。”
“你說可笑不可笑?”寧弋灃搖了搖頭,惆悵的說道。“這幾年,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處理著所要謀劃的事情,就是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更親近的人死在我的手中。而作為代價(jià),我夜不能寢,食之無味,從一個(gè)知足常樂的少年,變成了冷酷無情的帝王,和棋局上博弈的陰謀家。”
寧弋灃深吸一口氣,不再言語。他低著頭,靜靜的注視著腳下的沙礫。
這些流竄在瀚海汪洋中的砂礫,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有他這般的無奈之舉。在舉步維艱的困境中,掙扎著,死不悔改的夯實(shí)自己的命運(yùn),為下一次暴風(fēng)雨將至前,做好最充分,最完美的基礎(chǔ),應(yīng)對(duì)不可知而又不自知的陷阱。
但此時(shí),寧弋灃更想成為這樣廣袤無垠的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沒有生命的體征,更能證明不被命運(yùn)掌握的殘酷現(xiàn)狀。恣意而為的本命,隨波逐流的任性,它都不會(huì)有所體悟。
這是愚的表現(xiàn),也是生命沉寂在歲月中,逐漸磨礪出來的聰慧,有種堅(jiān)韌,有種服輸,有種踏實(shí)。這是千萬年來,天地賦予它們的智慧。
而其他生靈,卻都沒有。
不爭(zhēng)不悔,知足而樂。
面具下的眼瞳閃爍著光,迷離不定。安陵千諗盯著躊躇不定的寧弋灃,堅(jiān)定不移的說道,“公子說笑了,安陵此生不悔。”
“不悔……”寧弋灃聽罷,淡然笑之,既是釋然,也是釋懷。
“嘿……”寧弋灃說道,“悔不悔,我又不知道。”
面具下,安陵千諗好像笑了一下,但因?yàn)閹е婢叩木壒剩丝田@得很不真實(shí),給人的感覺,很像狡黠的狐貍,很溫暖,但又不能把這種溫暖當(dāng)真。
“走吧,去看望看望故人。”寧弋灃對(duì)著面具下的那張臉,抬頭示意道。
“公子……”寧弋灃身后,安陵千諗親切的喚道。
寧弋灃朝后甩了甩手,邊走邊說,“不急,這一路漫漫無跡,咱們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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