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敬妃失子瘋癲-《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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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惜才之意,也有些別的,大概是共情的東西。
從某些角度來說,他和玄瑾更像是一樣的人。
決定好了要放手,就一直保持著該有的豁達和平靜。
無論心里多么的洶涌,也要讓自己支撐下去。
“動手吧。”玄瑾被鉗制住,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動彈了,陸燃只要挾持他出去,外面的戰(zhàn)斗就會即刻結束。
而陸燃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他必須要有一個決斷。
最終,他還是選擇隨心而行。
“早前你問過我,愿不愿意到東曙朝堂去,我回答了你。”陸燃彎下腰,貼近玄瑾道,“這場戰(zhàn)役,大晉必然會是勝利的一方,不因你回不回去,留不留下而有所改變,你回去告訴東曙皇,讓他好好睜眼看著,真正一統(tǒng)天下的霸主,是絕不會讓一個女人來承受這天下罵名的,大晉會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攻過去,南淮當年是怎么敗得,北水也一定會再經(jīng)歷一次,還有就是。。”
陸燃頓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聽上去有些嘶啞:“天下一統(tǒng)之后,若你想要到大晉朝堂來,也歡迎你,好好想一想,顧著些你自己的命吧。”
說完,陸燃反手就給了仕禾一刀,無辜中刀的仕禾痛得臉色慘白,幾欲昏厥過去,陸燃沒管他,手中的力道一消除,玄瑾的長劍便快速反擊,他原本只是想要擊退陸燃。
可陸燃卻驟然握住了刀柄,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肩膀里。
玄瑾怔住:“你。。”
陸燃低聲笑了笑:“你得好好看看,天下之主,應該是誰,你這一身的才華,不該埋沒在那個腐朽的朝堂之上,希望咱們還能有共事一主的時候,大晉永遠歡迎能共同改變天下的人才。”
說完,陸燃頓了一下,最后又沉沉嘆了口氣:“有些東西,該放下就要放下,你背著一整個家族的擔子,不累么?”
玄瑾目光一凜,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陸燃已經(jīng)翻身離去,他從車廂里身受重傷落地,立刻吸引了帶來的士兵的注意力,這一點點空隙和分神,已經(jīng)足夠玄瑾這邊殺出一條路來,朝著城門外沖去。
還有人想追,但陸燃傷得太重,肩膀上的血瞬間就把整條胳膊都染紅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陸燃的號令,可陸燃卻道:“不必追了。”
他說玄瑾也受了重傷,能不能挺過去,聽天由命。
陸燃的決策沒有人敢質疑,之后匆匆趕來的祁道聽了陸燃的話,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之后便是包扎傷口,清理現(xiàn)場。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盛京又恢復了該有的繁華模樣,好像夜間的種種,都只是夢里的一場幻覺。
止血倒是沒花費多少的功夫,陸燃休整了片刻便徑直入了宮,同去的還有江莠祁道。
放走玄瑾一事,陸燃很明顯是故意的,但沒有人責問什么,都在等著陸燃自己說出緣故。
“玄瑾之心不在東曙。”
他只不過是為了所謂的家族,所謂的責任,所謂的家國,不得不去做這樣那樣的事情。
可當這些枷鎖都不復存在,家族覆滅,家國不存,那么玄瑾心里,究竟期盼的是什么?
他期盼的,從來都不是戰(zhàn)爭,也不是東曙要拿宋玉嬌來謀求的這個天下。
所以放他回去,是對東曙最好的警告。
大晉無懼。
大晉士兵亦無懼。
真正應該顫抖的,該是已經(jīng)無可救藥的東曙皇室。
就算有玄瑾在,這場戰(zhàn)爭也沒有扭轉的可能。
最要緊的是,就算扣下了玄瑾,對戰(zhàn)事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他不會吐露秘密。
東曙更不可能因此合戰(zhàn)。
大晉出兵的由頭,不該是東曙先挑起的,所以陸燃讓他走了。
但實際上,他還有私心。
那些私心的話他跟玄瑾說了,卻沒有在朝堂之上講出來。
祁瑛知道陸燃惜才之心,也知道他對玄瑾的欣賞,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陸燃也受了傷,他沒有什么多余想說的,只道讓陸燃在府上好好養(yǎng)傷,暫且禁了陸燃的足,也讓他不必上朝了,看似恩重,實際上也是懲罰。
從金池殿出來,祁道才皺眉罵他:“咱們大晉沒人了么?!要你惜才惜到東曙去!也是我沒及時趕到,不然斷不許你這樣任性!”
江莠在一旁一直很沉默,但這件事情上,也難得和祁道保持一致的說法:“他未必呈你情,咱們雖然不怕,可戰(zhàn)火真的打起來,誰也保不住誰,他若一心要和東曙共存亡,你的這點惜才之心,最終也只是笑話。”
陸燃苦笑:“我是有私心的,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等待期盼的人回來的代價是什么?”
陸燃說的是姜婉。
這件事情上,他比誰都清楚玄瑾的難過。
他們都沒有想過擁有,只希望自己心愛之人能夠好好的在這世上活著。
姜婉有重新歸來的一天。
可玄瑾心心念念的那位公主,卻再也回不來了。
他們還有說好久不見的一日,還有重逢的歡喜。
留給玄瑾的,最后一次相見,那雙眼睛,都已經(jīng)不再是他想看見的。
“咱們欠他們東曙的。”陸燃抿緊嘴唇,半響后,抬起眼簾來,“就算兩清了吧。”
從今以后,再無宋玉嬌。
只有等待回歸的,大晉皇后——姜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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