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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的眼睛里流露出關(guān)切的神色，在她潔白無瑕的臉上梭視一圈，輕聲說：“來了。”

    南北點(diǎn)點(diǎn)頭，走過去，站在他的身邊。

    顧錫東轉(zhuǎn)頭又看看她，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她斜著眼睛瞪他，“笑啥笑？”

    “比我想象中要好。我以為……”

    她噘嘴，“以為什么？以為我考不好會哭鼻子嗎？”

    他煞有介事地點(diǎn)頭。

    她氣得打他一下，“討厭！又小看我！”

    “告訴你，我不是以前那個愛哭鼻子的南北了，我承受能力很強(qiáng)地，對于沒法改變的事情，我會學(xué)著接受的。”南北大聲說。

    他用欣賞的目光望著她，“要保持住，以后我不在你身邊，如果你遇到挫折和困難，也要像現(xiàn)在一樣勇敢。”

    她愣了愣，隨即心里就像突然被掏空了似的難受起來。

    “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她抬起通紅的眼眶，看著顧錫東說：“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你說。”

    南北看著他，“不要再瘦了。”

    他表情一呆，顯然智商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你看你現(xiàn)在都快瘦成骷髏架子了，你照照鏡子，看會不會被自己給嚇?biāo)溃　蹦媳敝钢欏a東的顴骨，皺著眉頭語氣夸張地說。

    顧錫東摸了摸臉頰，“有那么可怕嗎？”

    “不信我給你拍照呀，你自己看！”南北掏出手機(jī)要給他拍照，他捂著鏡頭，兩人又追又逃地鬧了一陣，他忽然手臂一緊，把南北擁在胸前。

    被月光映得銀白的地面上出現(xiàn)一道重疊的人影，四周靜得出奇。南北的耳朵貼在顧錫東的胸口，可感覺到的心跳卻分明就是她的。

    都是那么的快。

    “為什么抱我？”她仰起頭，下巴擱在他的胸口，眼神晶亮地瞪著他。

    “傻瓜。”他低下頭，望著她，輕輕一笑。

    “我問你呢？”

    “答案等我明年考到北京后再告訴你。”他說。

    明年。

    一下子就推到明年去了。還北京。

    “喂！不是，你有什么不能說的……”

    “噓……學(xué)姐，你忘了嗎？我現(xiàn)在還是高中生。”他的眼里閃過一道促狹的光芒。

    她的臉騰一下紅了，猛地推他一把，想把他推開，不想?yún)s被他抱得更緊，“我答應(yīng)你，不會再瘦了。從今天起，不，從明天起，我一定好好吃飯，等你放假回來，我一定變成你喜歡的胖子。”

    南北窩在他的懷里哧哧笑個不停，“誰說我喜歡胖子了。你胖了肯定不就帥了，我可是外貌協(xié)會的忠實會員。”

    “是你讓我不要再瘦了。”他委屈地說。

    “我是說，讓你變得比現(xiàn)在胖一點(diǎn)，不是讓你胖成豬。”南北戳著胸口教訓(xùn)他。

    “哦。好吧。我努力變成一頭瘦豬。”他眨巴著眼睛說。

    南北大笑，笑累了，她伸出手臂，環(huán)住他的腰，深深地嘆了口氣，“顧錫東，為了你，我不知掉了多少眼淚，罵了多少次命運(yùn)老公公，因為它對你太殘酷了，每一次給你帶去的都是致命暴擊，給你留下的也盡是遺憾。很多時候我就在想，顧錫東，你怎么就這么倒霉呢，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霉的倒霉蛋了吧。可我現(xiàn)在卻覺得，有遺憾的，有缺失的青春，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青春本來就是用來遺憾的。每個人的青春或多或少都會不那么完美。也正是因為如此，它才被稱之為青春。它和無法預(yù)測的人生一樣，會讓我們?nèi)计馃o窮的斗志，讓我們在挫折的疼痛中學(xué)會成長，變得勇敢而無畏。”顧錫東松開南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大可老師說過，他最渴望實現(xiàn)的夢想就是我們每個人的夢想都能閃閃發(fā)亮。而年輕的我們，也終將在屬于我們的夜空里閃爍光芒。”

    年輕的我們閃閃發(fā)亮……

    南北仰起頭，吸了吸又酸又脹的鼻子，忽然懇求說：“顧錫東，你給我唱首歌吧。”

    唱歌？

    顧錫東轉(zhuǎn)過頭，看著南北繁星般明亮的眼睛，南北歪著頭，眼神期盼地看著他，他猶豫片刻，緩緩點(diǎn)頭，“好。”

    “走不完的長巷

    原來也就那么長

    跑不完的操場

    原來小成這樣……”合著輕柔的夜風(fēng)，他輕聲唱起一首傷感的老歌。

    《心酸》！

    南北抿著嘴唇，任那低沉憂傷的旋律漸漸打濕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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