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謝重姒那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打法奇詭,也不知是像誰學的,遛貓逗狗似的耍燕軍玩,玩到他們筋疲力竭時,再以身為餌,引燕軍入林,來了個火燒連營。 打得燕軍再無翻盤之力。 就是這只釣魚的餌玩過頭了,躲避流矢時跌落馬下。 沒大傷,但扭到腳踝,得養個把月才能痊愈。 謝重姒被她父皇塞到行宮養傷,謝治歸來后,全盤事務交接給謝治,太子殿下苦著一張臉任勞任怨去了,隔三差五還要被陛下敲打“撿人栽的樹乘涼”“丟不丟臉”。 謝治很有唾面自干的自覺,忙得不可開交—— 燕國處京攻破,朝臣東南逃竄,再加上主力燕軍砸在了藍谷,不得不徹底投降。后續兩國協議交接頗多,都壓在謝治肩上。 同時,處于東燕的齊軍陸續撤退。 太元七年的年節,宣玨是在兵荒馬亂里度過的,他本還有一月有余,才會處理妥當滄城以東事務。預計會停留到二月初。 謝重姒本以為還要過段時日才能見他,正好那時,她腳傷也好了,活蹦亂跳得誰也瞧不出什么——沒料到宣玨趕在正月初四就回了望都。 他是連夜趕回望都的,輕甲未卸,風塵仆仆地踏入京郊行宮。 因著持有謝重姒私印,一路暢通無阻,逆著光走進殿內時,葉竹乍一眼還未認出來,愣了片刻,才訝然:“宣大人?” 也不怨她未能一眼認出,宣玨向來玉冠修服,從未穿過輕甲,依舊寬肩窄腰,清雋如玉,但也帶著霜雪滿懷,肅殺凌冽。 像素來藏匿鞘中的稀世名刀開刃見血,彌漫冷然殺意。 宣玨看到葉竹,頓了頓,身上的風霜散去些許,溫聲問道:“殿下可在里面?” 葉竹忙引他向前走,邊走邊道:“在的在的,應當還未歇息,估摸著是坐在床上自弈呢。” 行宮簡樸些許,但也是皇家規格,布局華麗大氣,屏風上繡著細膩的火鳳銜珠,繞過屏風和八角玲瓏轉閣,踏入內室,就能看到床上坐著個人影。 長發披散蓋住肩,隱約能見小半張精致側臉,極為安靜地坐著,左手上似是纏了紗布,就用右手捻起膝蓋木盤上的玉子,蹙眉半晌,還是沒決定在何處落子。 宣玨身上風霜徹底散去,他抬手制止想要出聲提醒的葉竹,緩步走近,腳步聲幾不可聞,走到謝重姒身邊,才淡聲提醒:“三之七處落子。” 謝重姒正出神靜思,被他嚇了一跳,心跳漏了拍,膝蓋上的棋盤險些沒翻。 謝重姒見鬼了般問道:“……你不要到二月才歸嗎?” “哦?”宣玨抄手穩住棋盤,眉梢微挑,“殿下的傷大概是二月會好么?” 謝重姒:“……” 她下意識將腳和手往被窩里縮了縮,然后道:“三哥和江家賣國的,不關我事,我阻止不了燕軍出軍。就、就有點波折……” “……但我只是讓你守住。”宣玨看她包扎成粽子的手腳,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沒讓你戳天破地。” 謝重姒:“……機不可失嘛。” 宣玨:“……” 還有理了她! 將領那么多,誰需要她親自上場? 擺明了是假借機會,替她皇兄攬民心臣心的。 沒準受傷都是她刻意算計的。 四面八方的燭火亮堂,照得他眸光清遠悠長。 宣玨覺得自個需要冷靜片刻,再加上覺得殺器在居所不好,便將佩劍解下,放到外室,又走進,就看到慫了的謝重姒老老實實躺下,蓋得嚴嚴實實,半張臉都被厚褥遮住,只露出一雙靈動艷然的杏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