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同學會的時間剛好是在方灼的休息日,只是酒店離a大有點遠。 約好是吃晚飯,嚴烈卻早上十點就到學校了,站在宿舍樓一層的停車場給方灼發信息。 方灼穿上鞋子,趕緊跑下樓去。 刷卡走出大門,還在找人。那邊嚴烈聽見動靜,從陰影處探出頭,朝她揚了揚手,粲然笑了出來。 嚴烈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屬于夏天的。清澈的眼神、張狂的性格、純真的笑容。極具年輕人的火熱和朝氣。意氣風發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適不過。容易讓人心動,也容易讓人迷失。 夏天的風從停車場的另外一面穿過來,擁抱過嚴烈,又吹拂過方灼。 方灼走過去,抬手擋住光線,問道:“你來那么早做什么?” “想見你啊。”嚴烈說,“你又不來找我。” 他帶了把遮陽傘,大步跨過去,撐開擋在方灼頭頂,將傘傾斜向她的時候,身體也靠了過去。 方灼問:“你不熱嗎?” 嚴烈很不誠實地說:“不熱。” 七月三伏天,a市的街道在太陽的炙烤下散發著令人難以承受的高溫。光是從水泥地面反上來的熱氣,就一陣陣悶得人難以呼吸。 兩人出門得太早,群里的同學還沒有動靜,他們只好先在附近閑逛。 要說哪個地方既可以免費吹空調,又不會被人打擾,應該就是書店了。正好學校圖書館不開放,方灼有部分資料還沒查找,索性跟嚴烈去了不遠處的新華書店。 時間還沒到飯點,書店里有不少納涼的人。室內冷氣開得很足,一群市民靠墻而坐,低聲聊天。 一樓深處是嘈雜的小超市,順著電梯往上,二層主要是小初高教育相關的教材以及各種學習機,兩人粗粗掃了眼,一路去了三樓。 方灼順著標識找到自己想要的書架,蹲下挑了兩本,回過頭,發現嚴烈一直跟在她身后。 方灼抱著書,手指頂著尖銳的邊角,環顧四周,小聲道:“大庭廣眾。” “大庭廣眾怎么了?我是見不得人嗎?”嚴烈說,“我長得還行,給你當個掛件不丟人吧?何況我又沒做什么。” 方灼低著頭,沉默片刻,說:“你在這里,我沒有辦法看書。” 嚴烈這人的想法一向特殊,最擅長自我安慰。他笑了一下,揉揉方灼的頭,輕快地說:“好吧,那我去給你買杯奶茶。” 方灼拿著書走出去,找了個光線明亮的位置。 閱覽區已經被人坐滿了,她只能站在窗邊翻閱。 這本書的內容并不全是方灼學過的,她按照目錄上的標題,一目十行地查找自己想要的知識。 剛看見一個跟老師布置的作業相仿的調查,正要確認對方的策劃流程,就聽見前方有人叫她的名字。 方灼抬起頭,看向對面那個似曾相識又有些陌生的人,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她是誰。 女生扯扯嘴角,斜向上的唇角弧度和下沉的顴骨肌肉,讓這個尷尬的笑容多出了點刻薄的味道,她問道:“你在哪兒工作啊?” 方灼想起她了。手指在書籍處按了按,擔心將書壓得變形,又松開力道,回說:“我還在讀書。” “哦,哪所學校啊?”女生說,“我之前聽誰說,在一家小超市里看見你收銀,以為你在那兒工作來著。” 方灼不想回答,見對方站著不動,才沒什么起伏地說了句:“我兼職。” “哦。” 女生欲言又止,找不到話說,轉身走了。過了會兒又猶猶豫豫地繞回來。 “我現在也在a市。”她問,“你大學過得還好嗎?” 方灼掀開眼皮,冷冷地瞥向她。 她佯裝熟稔的方法沒能起效,表情快要維持不住,又拉不下更多的面子。 “你運氣挺好的,后來還去a中了。”她語無倫次地說了兩句,窺覷方灼的神色,“看來你爸爸對你挺好的……” “灼灼。” 女生絮絮叨叨地說到一半,被身后響起的聲音驚得打了個哆嗦,偏了下頭,嚴烈已經從她身邊走過。 “親愛的,你的奶茶。” 嚴烈將杯子塞進方灼手里,順勢攬住她的肩,抬眼掃向對面的人,眼神無聲詢問。 方灼只說:“我爸不能幫我考上a大,運氣也不能。” 女生還愣愣看著嚴烈,聞言很不敢相信地道:“你在a大?!” “嗯。”方灼問,“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沒有……我先走了。”女生倉惶道。 她埋頭走了兩步,又回頭短促地說了句:“對不起。” 等人逃遠,嚴烈才問:“她是誰?” “以前的同學。”方灼沒了看書的心情,將關鍵的一段讀完,把書本合了上去。 嚴烈想起方灼剛來a中時沉默寡言的性格,多少也能猜到她在以前的學校過得并不開心。只是她從來不提,好像是一件不甚重要的小事。 方灼提及的語氣也是淡淡道:“大概我以前真的不討人喜歡吧。” 每天穿著破舊臟亂的衣服,從來跟不上同學的娛樂方式,重復單調而枯燥的生活節奏,不喜歡附和集體的意見。 她的過于早熟讓她顯得不合群,而她又沒有優秀到可以讓別人敬佩的地步。 人越小,越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惡意,甚至很多時候并不明白自己的目的,只是任性地選擇了排擠、冷漠。 人生際遇無常,沒想到冷眼相看的兩個人,今天會以這樣的態度在這里碰面。 方灼恍惚地想,自己應該真的變了很多吧。 “胡說八道了吧?”嚴烈抱緊了她,“我們學校那么多優秀的人都喜歡你,你還不討人喜歡?還有我呢?我不夠具有代表性嗎?” “那只是因為我改了。”方灼很客觀地分析說,“如果你跟我一起長大,你多半也不會喜歡我。”嚴烈不平申訴:“竇娥是冤死的,你男朋友也是。” 方灼低頭喝了口奶茶,冰涼清甜的液體給大腦帶來一分愉悅。她見時間差不多了,說:“走吧。” 老班出門得也早,風風火火到了酒店,喊四處游蕩的學生們都趕緊過來。 班級群里久違地熱鬧起來,全是各種玩笑跟寒暄。 很快有學生到了,跟眾人匯報現場的情況。 一張張刷過去的合照里,老班各有各的丑樣。氣得她發表情包大罵,斥責這幫男生不入流的拍照技術與恐怖的審美。之后開始拒絕拍照。 過了幾分鐘,重新發上來的照片里,人物形象明顯改善許多,加重的濾鏡和恰好好處的美顏讓老班大為滿意,愿意繼續做人形背景板供他們打卡。 方灼跟嚴烈到包間的時候,里面已經有二十來個人了。 趙佳游見到嚴烈,大喊了聲,一幫人簇擁而上,拉著他去角落聊天。 魏熙也擠眉弄眼地上前,拖著方灼去隔壁桌落座,在她耳邊竊竊私語。 一年多過去,老班跟之前相比好像沒什么變化。而且這次為了出來見他們,特意化了妝,看著比高三那會兒的氣色還要好很多。 幾個男生點了箱啤酒,老班喝了兩杯,被眾人纏著說話,跟他們聊起高中的往事,忍不住感慨萬千。 她指著幾個學生,說出了當時對他們的擔憂,摸了摸耳邊的碎發,苦道:“我當時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啊。還好你們幾個有點良心,沒辜負我的好意。” 被她提及的幾人羞澀輕笑,端起飲料給她敬了一杯。 “你們這一屆的學生都很懂事,挺好的,我們這顆心也算沒白操。”老班伸長脖子,在人群中找到嚴烈,指著他道,“多虧了烈烈。他幫了我很多忙。老師雖然平時罵過你,但老師特別為你驕傲。” 嚴烈笑說:“因為您也是我很尊敬的老師。” 老班緊抿著唇角,跟他隔空碰了下杯,感動點頭。 魏熙用手肘碰了碰方灼,將張開的五指緩緩收攏,握緊在手心,問道:“姐妹,請告訴我,你是怎么追到這樣一個優質的鋼鐵直男的?” 邊上幾個女生跟著湊了過來,表示想要聽課。 這個問題方灼很不好回答。可對著她們真誠渴求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說不知道,搜腸刮肚一陣后,遲疑地道:“縱……縱容?” 魏熙抱著她的手臂貼近了她,求教道:“縱容直男?有沒有具體的指導操作?” 方灼回憶了遍,勉強找出點攻略來,說:“偶爾答應他一些任性的要求,理解他幼稚的想法。他生氣的話,稍微哄一下吧。” 魏熙代入品位了下,沉痛道:“你這是讓我們迎面給鋼鐵拍一板子啊……我做不到!” “方灼!”老班在那邊叫了聲。 方灼大步過去。 老班握住她的手,迷離的眼睛注視著她,說:“真好,我看見你們那個短視頻了,還每天都追。你舅舅自己開店了,生意挺好的,你也可以安心讀書了。” 她說著動容起來,眼角濕潤:“其實老師一直都知道,你不會有問題,因為你是我見過最有韌性的學生。熬過那一段,這個社會該回饋你的努力了。” 方灼頷首,認真道:“老師,確實我有一個問題想了很久。” 老班道:“你說。” 方灼問:“那段視頻拍得那么丑,你們到底是怎么認出我的?” 眾人哄然大笑。 “很精神啊!”老班說,“你在老師心里就是最漂亮的!” 方灼跟著笑了起來。 老班喝得有點亢奮,酒氣上頭,臉頰都紅了。走出酒店后,被她先生接走。 離開前,她又回過頭朝著眾人道:“你們都有很光輝的未來,我做老師,就是為了看見這個。但是你們永遠不要忘記繼續提升自己,未來很長的。” 他先生說著“好好、知道了”,架著她的手臂抱她離開。 眾人商量著要去哪里玩,最后趁著黃昏暑氣漸消,沿著防洪壩散了會兒步。 再晚一點,外地的學生要回去了。一場狂歡到最后,平靜地結束。 嚴烈依舊打著傘,牽起方灼回家。 嚴烈的臥室里,當初那盆從學校帶出來的多肉已經分栽了。用各種陶瓷制的小盆栽擺滿了窗臺。 為此他特意去學了怎么照養多肉植物,應該要如何控制澆水和日曬量。 他帶方灼去看,指著那個插在泥土上的草編人說:“要壞了。” 方灼心說本來就是壞的,被他修剪過,延長了壽命。 “有點可惜。”嚴烈小心摸著已經褪色的紅色披風,說,“這是你和我的東西。” 方灼“嗯”了一聲。 嚴烈說:“所以你快送我個新東西,不會壞的,我可以存很久。” 方灼露出迷茫的表情,腦海中第一時間響起句廣告詞:“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 可是她買不起鉆石,而且她并不大能認同碳的價值,嚴烈最好還是不要想了。 她謹慎地說:“我……我給你送個標本?也是永久的。” “標本?!”嚴烈眨了眨眼睛,驚訝道,“你送我條圍巾,送我封情書,或者別的什么都可以。標本……方老師,我有點理解不了。” “哦、哦,好的。”方灼反應過來,連忙為自己開脫,強行解釋道,“我是說,干花。因為好看。” 她蹩腳的借口讓嚴烈笑了出來。 方灼很曉得他的弱點,繼續道:“跟你一樣。” “謝謝。”嚴烈果然感動道,“那干花標本我也喜歡。” 方灼點頭:“嗯。” 兩人坐在窗臺前,靜靜吹著晚風。 天幕隨著邊際處最后一絲紅線,徹底黑了下來。 方灼說:“今天魏熙問我,你為什么喜歡我,其實我也有點想不清楚。” 嚴烈趴在桌上,側著臉,目光溫柔地看她,笑道:“你說是為什么呢?” 方灼沉默,用手撥弄著翠綠的葉片。 半晌后,方灼說:“總不能是因為我平易近人?”她剛跟嚴烈接觸的時候,似乎還挺冷漠的。 “因為你可愛,”嚴烈說,“浪漫。” “浪漫”這個詞讓他覺得有點好笑,補充道:“只有我能理解的那種浪漫。” 方灼覺得他在嘲笑自己,而且非常明顯。 “應該還是有很多人能接受的。” 草編人的披風被吹得向上揚起,像一個無所畏懼的小人。 嚴烈的聲音輕緩低沉,笑問道:“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么嗎?” 方灼問:“在想什么?” 嚴烈抬手,虛指向窗外的高空某處,說:“看見外面的月亮了嗎?” 方灼順著往外看去。 但是今天晚上根本沒有月亮。 “如果你是一面,我是另外一面,隨著引力的轉動,有各自的陰晴圓缺。天氣陰沉,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可以把你藏起來,這樣別人都看不見,只有我能碰得到。” 嚴烈細長的手指描繪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在哪里,我都知道。” “你是我不能缺少的另一半。” 一年多過去,老班跟之前相比好像沒什么變化。而且這次為了出來見他們,特意化了妝,看著比高三那會兒的氣色還要好很多。 幾個男生點了箱啤酒,老班喝了兩杯,被眾人纏著說話,跟他們聊起高中的往事,忍不住感慨萬千。 她指著幾個學生,說出了當時對他們的擔憂,摸了摸耳邊的碎發,苦道:“我當時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啊。還好你們幾個有點良心,沒辜負我的好意。” 被她提及的幾人羞澀輕笑,端起飲料給她敬了一杯。 “你們這一屆的學生都很懂事,挺好的,我們這顆心也算沒白操。”老班伸長脖子,在人群中找到嚴烈,指著他道,“多虧了烈烈。他幫了我很多忙。老師雖然平時罵過你,但老師特別為你驕傲。” 嚴烈笑說:“因為您也是我很尊敬的老師。” 老班緊抿著唇角,跟他隔空碰了下杯,感動點頭。 魏熙用手肘碰了碰方灼,將張開的五指緩緩收攏,握緊在手心,問道:“姐妹,請告訴我,你是怎么追到這樣一個優質的鋼鐵直男的?” 邊上幾個女生跟著湊了過來,表示想要聽課。 這個問題方灼很不好回答。可對著她們真誠渴求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說不知道,搜腸刮肚一陣后,遲疑地道:“縱……縱容?” 魏熙抱著她的手臂貼近了她,求教道:“縱容直男?有沒有具體的指導操作?” 方灼回憶了遍,勉強找出點攻略來,說:“偶爾答應他一些任性的要求,理解他幼稚的想法。他生氣的話,稍微哄一下吧。” 魏熙代入品位了下,沉痛道:“你這是讓我們迎面給鋼鐵拍一板子啊……我做不到!” “方灼!”老班在那邊叫了聲。 方灼大步過去。 老班握住她的手,迷離的眼睛注視著她,說:“真好,我看見你們那個短視頻了,還每天都追。你舅舅自己開店了,生意挺好的,你也可以安心讀書了。” 她說著動容起來,眼角濕潤:“其實老師一直都知道,你不會有問題,因為你是我見過最有韌性的學生。熬過那一段,這個社會該回饋你的努力了。” 方灼頷首,認真道:“老師,確實我有一個問題想了很久。” 老班道:“你說。” 方灼問:“那段視頻拍得那么丑,你們到底是怎么認出我的?” 眾人哄然大笑。 “很精神啊!”老班說,“你在老師心里就是最漂亮的!” 方灼跟著笑了起來。 老班喝得有點亢奮,酒氣上頭,臉頰都紅了。走出酒店后,被她先生接走。 離開前,她又回過頭朝著眾人道:“你們都有很光輝的未來,我做老師,就是為了看見這個。但是你們永遠不要忘記繼續提升自己,未來很長的。” 他先生說著“好好、知道了”,架著她的手臂抱她離開。 眾人商量著要去哪里玩,最后趁著黃昏暑氣漸消,沿著防洪壩散了會兒步。 再晚一點,外地的學生要回去了。一場狂歡到最后,平靜地結束。 嚴烈依舊打著傘,牽起方灼回家。 嚴烈的臥室里,當初那盆從學校帶出來的多肉已經分栽了。用各種陶瓷制的小盆栽擺滿了窗臺。 為此他特意去學了怎么照養多肉植物,應該要如何控制澆水和日曬量。 他帶方灼去看,指著那個插在泥土上的草編人說:“要壞了。” 方灼心說本來就是壞的,被他修剪過,延長了壽命。 “有點可惜。”嚴烈小心摸著已經褪色的紅色披風,說,“這是你和我的東西。” 方灼“嗯”了一聲。 嚴烈說:“所以你快送我個新東西,不會壞的,我可以存很久。” 方灼露出迷茫的表情,腦海中第一時間響起句廣告詞:“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 可是她買不起鉆石,而且她并不大能認同碳的價值,嚴烈最好還是不要想了。 她謹慎地說:“我……我給你送個標本?也是永久的。” “標本?!”嚴烈眨了眨眼睛,驚訝道,“你送我條圍巾,送我封情書,或者別的什么都可以。標本……方老師,我有點理解不了。” “哦、哦,好的。”方灼反應過來,連忙為自己開脫,強行解釋道,“我是說,干花。因為好看。” 她蹩腳的借口讓嚴烈笑了出來。 方灼很曉得他的弱點,繼續道:“跟你一樣。” “謝謝。”嚴烈果然感動道,“那干花標本我也喜歡。” 方灼點頭:“嗯。” 兩人坐在窗臺前,靜靜吹著晚風。 天幕隨著邊際處最后一絲紅線,徹底黑了下來。 方灼說:“今天魏熙問我,你為什么喜歡我,其實我也有點想不清楚。” 嚴烈趴在桌上,側著臉,目光溫柔地看她,笑道:“你說是為什么呢?” 方灼沉默,用手撥弄著翠綠的葉片。 半晌后,方灼說:“總不能是因為我平易近人?”她剛跟嚴烈接觸的時候,似乎還挺冷漠的。 “因為你可愛,”嚴烈說,“浪漫。” “浪漫”這個詞讓他覺得有點好笑,補充道:“只有我能理解的那種浪漫。” 方灼覺得他在嘲笑自己,而且非常明顯。 “應該還是有很多人能接受的。” 草編人的披風被吹得向上揚起,像一個無所畏懼的小人。 嚴烈的聲音輕緩低沉,笑問道:“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么嗎?” 方灼問:“在想什么?” 嚴烈抬手,虛指向窗外的高空某處,說:“看見外面的月亮了嗎?” 方灼順著往外看去。 但是今天晚上根本沒有月亮。 “如果你是一面,我是另外一面,隨著引力的轉動,有各自的陰晴圓缺。天氣陰沉,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可以把你藏起來,這樣別人都看不見,只有我能碰得到。” 嚴烈細長的手指描繪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在哪里,我都知道。” “你是我不能缺少的另一半。” 一年多過去,老班跟之前相比好像沒什么變化。而且這次為了出來見他們,特意化了妝,看著比高三那會兒的氣色還要好很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