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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不是沒人想到過東宮的那位小公子，只是都知道圣上明顯心中沒這個意思，所以大家雖然心中有數(shù)，但也都悶著沒提。現(xiàn)在既然有人站出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提了這個人，那支持東宮的朝臣，自也有一籮筐理由等著皇帝。

    朝堂上又吵了起來，圣上一時氣極，咳得滿臉醬紫。

    退了朝后，貴妃宮里，貴妃聽到這件事后，氣得當(dāng)場就揮碎了一個青花瓷的茶盞。

    “趙家兄弟，可當(dāng)真是好樣的。”貴妃咬牙切齒，“趙王曾那樣拉攏他們，他們兄弟二人皆不為所動。本宮還以為，這倆兄弟當(dāng)真就是只孝忠圣上的純良之臣呢。沒想到，竟是沒看上我們母子。如今好不易我兒眼瞅著就要繼承大統(tǒng)了，他們倒是好，這個節(jié)骨眼上站住來和我兒對著干。”

    “若有一日本宮抓到了他們把柄，必叫他們不得好死。”

    近身伺候貴妃的一個宮娥忙來安撫說：“娘娘何必和這樣的人置氣，沒得傷了自己身子。不管他們怎么說，反正圣上是屬意咱們王爺?shù)摹Ｋ麄兊脑挘€能大得過圣旨嗎？只要東宮的那位去了，圣上再下一道圣上立咱們王爺為太子，日后這整座江山，可就是殿下和娘娘您的了。”

    “到那時，再慢慢算這些舊賬，有多少算不來？”

    “你懂什么！”貴妃卻并沒有被安撫道，“自古立儲君之事，哪里真是由皇帝一人說了算的。圣上的一言一行，皆有史館一一記載入史冊。便是圣上再屬意趙王，他也不能一意孤行違背朝臣的意思。”

    “趙家兄弟是什么地位，當(dāng)初，可是連魏王也想拉攏的人。只是沒想到，他們兄弟二人會寧可去扶立一個十一二的黃口小兒，也不愿擁立我兒，我兒就這么不堪嗎！”

    那宮娥說：“自古越是位高權(quán)重的，越是想玩弄權(quán)勢。趙家兄弟執(zhí)意擁東宮那位公子，不過是因?yàn)樗麣q數(shù)小好擺弄罷了，哪里是為了什么別的。”又說，“咱們殿下英明神武，哪是他們這等凡夫俗子能夠輕易擺弄的，所以，他們自然不愿擁我們殿下為儲了。”

    貴妃望了那宮娥一眼，心里也覺得這未必不可能。

    經(jīng)此一事，貴妃勢必也會讓趙王在宮外的那些暗衛(wèi)多多盯梢趙侯府，盯著趙佑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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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香如今總會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常常睡到半夜，會突然從噩夢中驚醒。但醒過來后，卻又不記得夢里的一切了。

    如此這樣幾次下來，趙佑楠便主動開始和妻子談心了。

    “是不是在擔(dān)心你們柳家？”半夜，當(dāng)妻子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后，趙佑楠也索性披好衣裳陪著她一起坐起，順便摟了人在懷里，抱她伏趴在自己胸膛說，“是怕祖父的事會總有一天包不住嗎？”

    其實(shí)自從榮安大長公主去世后，柳香就常常心里不安。

    且如今丈夫和整個趙家又已經(jīng)開始在朝中站隊(duì)，自然更是得罪了皇室的某些人的。若他們想從趙家身上找錯的話，自然會深查趙家、盧家，甚至是柳家……她怕自己娘家的秘密會守不住。

    本來他祖父當(dāng)年就是被先帝故意冤枉的了，難道，還指望如今的這位皇帝可以為他們家翻案嗎？就不說翻案了，一旦暴露，就憑如今朝堂上的水深火熱，趙家的政敵不把他們這一黨人全都一網(wǎng)打盡啃得骨頭都不剩才怪呢。

    她也深刻明白，如今趙家所謀之事，是有關(guān)生死存亡的事。她也不是怕和他們一起赴死，若真到了那一刻，她自然也不會獨(dú)活的。

    只是，她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怕死的，也很舍不得眼下這幸福又太平的好日子。

    “嗯。”柳香說，“近來總是做噩夢，真怕會挺不過這一關(guān)去。”

    趙佑楠卻笑著寬慰說：“放心吧，有我在，什么事都不會有。我向你保證，趙家、柳家，任何一個都會好好活著。”

    柳香不是不信他的話、不信他的能力，只是，眼下籌謀的事，可不是從前那些小事。

    這是動輒就事關(guān)生死存亡的。

    趙佑楠見她還心有余悸，于是索性掰開揉碎了和她細(xì)說。

    “你想你祖父翻案嗎？想你祖父在史書中繼續(xù)留下一個‘謀反’的污點(diǎn)嗎？如果不想的話，其實(shí)這件事情遲早是要曝光在天下人面前的。只有曝光了，才能進(jìn)而去翻案。”

    “沒有舍就沒有得。所以，若想成大事，當(dāng)年魯國公一案，是勢必要再一次呈送到世人面前來的。所以，你實(shí)在不必為此事而憂心忡忡。真到了那一步，也自有到了那一步的應(yīng)對。如今我們都是和皇后綁在一起的，不等這個時候皇后放點(diǎn)血為我們做點(diǎn)實(shí)事，難道要等大局穩(wěn)定的時候再去奢求她做什么嗎？”

    “其實(shí)算來算去，眼下的時機(jī)，便就是最好的時節(jié)。”

    如果這個節(jié)骨眼上，柳家太公的身份曝光了，牽連著曾經(jīng)魯國公一案曝光，那么，皇后為了保住趙家柳家，勢必會全力以赴幫著應(yīng)對這件事。她若想繼續(xù)得趙家全力支持，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趙家敗的。

    而這時，正好借著皇后和東宮的勢力先把魯國公一案重審重定。到時，正好也可以還妻子、還柳家一個真正的身份。

    其實(shí)與其說是等著趙王一黨人主動來找趙家的把柄，不如說是趙家兄弟二人故意將把柄送到趙王母子手上，從而讓皇后幫忙從中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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