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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明仁像沒聽見白治文的話，用指節(jié)敲著桌子，敲得響亮有力：“至于我鐘明仁是什么人，你趙啟功說了不算，對我在這改革開放二十一年中的是非功過，黨和人民自有評價，歷史自有評價！百年之后站到小平同志面前，我也敢向小平同志匯報說：我鐘明仁這個省委書記在國家和民族崛起的二十一年中，在中國中西部一個邊遠(yuǎn)省份盡心了，盡力了，也拼過老命了！我領(lǐng)導(dǎo)水平有限，也有自己的歷史局限性，在工作中犯過很多錯誤，以后免不了還要犯這樣那樣的錯誤，可有一點我俯仰無愧，那就是：我這個人在這二十一年中為國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努力工作著，竭盡了全力，從沒背叛過一個執(zhí)政黨高級領(lǐng)導(dǎo)干部的政治良知和歷史良知！”

    趙啟功笑了笑：“明仁同志，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背叛了良知？”

    鐘明仁桌子一拍：“趙啟功同志，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

    趙啟功搖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明仁同志，讓我怎么說你呢？我們現(xiàn)在開的是西川省高級領(lǐng)導(dǎo)干部的民主生活會呀，你看你，又拍起桌子來了。你這個一把手到底有多少民主精神？還有沒有一點聽取不同意見的雅量？明仁同志，我再強調(diào)一下吧，這樣下去很危險啊，不是我趙啟功個人政治前途的危險，而是黨和國家命運的危險！如果真是只考慮我個人的政治前途，這些話我今天沒有必要和你說！”

    這種居高臨下的教訓(xùn)的口氣，像一陣猛烈的炮火，最終將鐘明仁擊倒了。

    鐘明仁那顆飽受折磨的心臟再也吃不消了。趙啟功話說完時，鐘明仁似乎還是準(zhǔn)備反擊的，可只壓抑著說出了“啟功同志”四個字，瘦弱的身子就搖搖晃晃站不住了。坐在身邊的王培松感覺到情況不對，站起來攙扶鐘明仁時，鐘明仁一下子癱倒在王培松懷里，當(dāng)即失去了知覺。

    包括趙啟功在內(nèi)，六個與會常委一下子都慌了神……

    這是西川省有史以來最驚心動魄的一次省委高層民主生活會，持續(xù)開了十三小時零二十分鐘。一個省委常委賭上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而一個省委書記也許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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