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伊娜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時候見到杰拉爾。 雖說昨天就已經見過了,但在她眼中,昨天那并不是杰拉爾,只不過是占據了杰拉爾身體的一個魔鬼而已。 而現在,她看著杰拉爾坐在巷子的角落里,滿臉疲憊,卻又強打起精神看著自己的模樣,那兒時杰拉爾每次工作完還強撐著與自己交談的記憶片段便止不住的涌了上來,告訴著她,這就是杰拉爾本人。 這就是她的“父親”。 “您……還好嗎?” 她忍不住問出了聲,一如多年前那般。 而后她又有些恍惚,因為感覺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與杰拉爾說過話了。 杰拉爾顯然也有類似的感受,伊娜能夠清楚的看見他的手指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那如鋼鐵般的表情也在此刻變得柔軟了許多。 “我很好,伊娜。” 杰拉爾想要給伊娜笑一下,但卻沒有成功,努力半天也就只是牽扯了一下嘴角。 “您這個狀態,看起來可不是很好的樣子。”伊娜說道。 “呵呵,是嗎?”杰拉爾干巴巴的說著。 而后父女倆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像這樣的交談過了。 記憶中的上一次,還是在十年前。 那時的伊娜還很小,身邊也還有個哥哥,而杰拉爾也沒有帶著他的小隊進入那無底的深淵。 “對不起。”伊娜突然說道。 “什么?”杰拉爾有些沒反應過來。 “當年我離開了您。”伊娜看著杰拉爾,輕輕的說道,“您把我和哥哥從福利院里帶了出來,給了我們新的生活,但我……卻在您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了。” “你只是想尋找當年的真相而已。”杰拉爾說道,“如果繼續呆在我的身邊,你沒有辦法加入魔鬼部隊,這點我明白,所以你無需道歉……” “不,那不過是說辭而已。”伊娜的語氣逐漸激動了起來,“只不過是用來應對我自己的說辭而已,我只不過是承受不了那些……” “夠了,伊娜。”杰拉爾打斷了伊娜的話,他也看著伊娜的眼睛,輕輕的說道,“你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真的。” 聽了杰拉爾的話,伊娜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旋即她苦笑著說道:“您還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可我當初卻認為您已經變了。” “好了。”杰拉爾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至少不要在現在說,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嗎?” 他頓了頓,試圖用輕松的語氣開個玩笑。 “想想看,外面還是到處在追捕我的骸骨騎士呢,這種時候敘舊是不是不太合適?敘舊需要的是咖啡和面包,而不是……嗯,黑黑的鐵棍,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看著杰拉爾那略顯尷尬的表情,伊娜輕輕的嘆了口氣。 “您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適合說玩笑話啊。” 但這劣質的玩笑仍舊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不少,也讓伊娜意識到此刻確實不是一個很好的敘舊時機。 眼下,她們可有著更加麻煩的事情要應對。 “我知道您為什么來找我了。”伊娜說道。 杰拉爾有些驚訝:“你竟然知道嗎?” “是的,我已經了解過了,你體內的……那個東西,對吧?”伊娜瞇了瞇眼睛,一邊回想著昨天下午的場景,一邊嚴肅的,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會幫您戰勝……不,我會幫您殺死他的,父親。” 在聽到伊娜的這番話后,杰拉爾先是一陣愕然,而后忍不住輕撫住了額頭:“呃不,他其實沒有那么好殺……我是說,他也不是很重要……不,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這么看著我,我沒有精神分裂。” 杰拉爾深吸了一口氣,而后再次恢復了嚴肅。 “伊娜,我來找你并不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而是因為你的身份。”他緩緩的說道,“我們現在要面臨的,是更大的麻煩。” …… “停下。”厚重的面具下發出了沉悶的聲響,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尤里一邊打著手勢,一邊給隊友下著命令,“記錄坐標,檢查污染濃度,確認無誤后再展開搜索。” 隊伍中沒有人說話,只是沉默著用行動回應著他的命令。 他們已經抵達了深淵的邊緣。 其實都不需要特意的去檢查污染濃度。 因為他手中的檢測儀,那頂部用來偵測污染的水晶已經變成了濃郁的黑色。 這表明污染濃度已經超標了。 但他們仍舊進來了,用上了所有的防護裝備后進來了。 這些防護裝備到底有多大的用處,沒有人知道。 可他們沒得選,從后方傳遞而來的命令已經越來越直接了,身為隊長的他也沒有辦法拒絕,就只能謹慎謹慎再謹慎了。 當污染濃度和坐標都搞定后,尤里才下達命令:“開始探索,限時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后撤離。” 而后隊員們四散開來,逐一消失在了濃霧中,就仿佛被深淵所吞噬了一樣。 這樣的既視感讓尤里很不舒服,他搖了搖頭,盡量的讓自己不去想那些東西,然后也開始了探索。 深淵,就像是一片巨大的墳場。 徘徊在這里的污染物基本上都是大型的或超大型的。 但它們卻沒有絲毫進攻,甚至是運動的欲望。 它們大都像是尸體般蜷縮在那里,任由身體一點點的腐爛,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仿佛之前的暴走就只是幻覺。 如果將這些超大型污染物制成源油,可以供天琴城使用多久呢? 尤里想到了這個問題,而后腦海中又不由自主的迸發出了昨天在被污染的過程中所聽到的那句話。 “源頭,就是污染!” 這句話讓尤里記到了現在。 這是什么意思? 源頭是什么?是源油嗎? 源油確實是由污染物中析出的,但化為源油的那一刻,它不應該就失去了污染性嗎? 難道說…… 尤里的心情有些沉重,雖然按理來說被污染的情況下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不應當相信,但尤里卻很難不去在意。 為什么偏偏是這樣一句話呢? 他走著走著,突然間停下了腳步,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呼吸都要停滯了。 因為他的面前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