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謝謝(5K)-《誰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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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令人膽寒的力量……是天琴的手筆嗎?
尤里走上前,抬起了手,輕輕的觸碰著面前的秩序之劍。
秩序之劍同樣毫無反應。
就和消失的永生一樣。
那一刻,尤里便明白了。
天琴,也不在了。
……
“祂們都已經不在了嗎?”杰拉爾問道。
“你請我來做客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嗎?”白維斜眼瞥著杰拉爾,“你都快要死了,還關注生前的事情嗎?”
“不問清楚,又怎么能安心呢?”
“嘖,好吧。”白維點了點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祂們兩個確實是死了。”
此刻,他們已經回到了杰拉爾的房子里。
這房子自然不是之后那已經被毀掉了大半的模樣,現在還很正常,正常到杰拉爾都可以給白維泡上一杯茶。
而白維也能看到杰拉爾那抓著茶杯的手指正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在聽到“祂們確實是死了”的時候。
“這樣啊。”杰拉爾輕輕的說道。
“看來你對天琴之神還有留念啊。”白維直接的點了出來。
杰拉爾也不否認:“祂畢竟是我們的神,而且……”
“你認為祂沒有奧利弗說的那樣的罪,或者至少罪不至死?以及,你覺得天琴人還是背叛了你們的神?”
白維猜到了杰拉爾那沒有說完的半句話。
杰拉爾又點了點頭:“是有這方面的想法。”
“嗯,猜到了,畢竟被人叫了十年的叛逆者嘛,自然會對背叛這個行為有些敏感。”白維聳了聳肩,“而且,你的看法也并沒有太多的問題,因為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并沒有被影響的真實想法。”
杰拉爾抬頭看著白維。
這么長的時間,他也知道了諸神會對凡人施加影響,但維薩斯會消除這樣的影響。
所以白維才會說,這是他的真實想法,而不是被諸神影響的“信徒想法”。
“之所以你會如此矛盾,和天琴這個神也有關系,祂同樣也是矛盾的神。”白維說道,“當然我并不是在說祂的矛盾影響了你,而是說,祂本身的存在就是矛盾的。祂的神國被打落,身體也不完整,無法保持長時間的清醒,甚至于,由于身體的殘缺,身為神的祂連最基本的‘新陳代謝’,都需要由凡人來完成。”
杰拉爾安靜的聽著。
“那個叫奧利弗的家伙說的沒錯,每一個天琴人都是祂的工具。所以祂影響你們的思維,讓你們使用祂的力量,從而遵守絕對的秩序,本質上也可以看作是‘將工具打磨得更好用’,從這點來看,祂是在馴化你們,并沒有錯。”白維說道,“但他說的又不完全對,因為你們在事實上不止是工具,而是更上一層的,細胞,肢體,或者用更感性一些的說法……”
白維頓了頓。“祂身體的一部分。”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當真的聽到這句話時,杰拉爾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很有意思是吧?”白維優哉游哉的抿著杯中的茶,而后又露出些許遺憾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嘗不出任何味道,“但事實就是如此,天琴自身的功能早已崩潰,祂需要你們來維系祂的身體,成為祂那被我毀……我是說,不知道因何而遺失的那部分身體。”
白維放下了茶杯。
“所以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極少見的,神與凡人間相互需求的關系。要知道在其他的教會,這樣的情況都是不存在的。就比如萊茵人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他們的神,踏入他們的神國,但你們出生就是在天琴的神國,神,就在你們的腳下。”
“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你們最大的問題,就是離神太近了。”
“但其實還有下半句。”
“神最大的問題,同樣是離你們太近了。”
聽了白維的話,杰拉爾的呼吸一點點的加重了:“你的意思是,神在影響著我們,我們也在影響著神?”
“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不高。”白維說道,“凡人的意志想要影響神,實在是太難了。比起你們,天琴肯定更在意祂的身體。”
“那你又說……”
“可你們已經成為了祂的身體。”
杰拉爾一怔。
“太久了,天琴已經睡了太長時間了。”白維輕輕的說道,“與永生那十余年的戰斗又極大的消耗了祂的精力,祂本就不是正常的神,這樣漫長的折磨下來,祂可能早就是神志不清的了,所以很多時候,祂對你們的維護,也可以看作是對自己身體的保護。”
杰拉爾神情逐漸復雜了起來:“竟然是這樣嗎?”
“以上都是我的猜測。”
“……啊?”
“祂到底是神。”白維平靜的說道,“我對祂也不可能有那么的了解,只能靠著祂的所作所為去反推。祂確實是想將所有的天琴人成為祂身體的一部分為祂工作,為此,祂也不惜‘弄壞’你們的身體,控制你們的思維,將秩序牢牢的打在你們的腦海中,就像是每個天琴人都有的‘身與心’的那兩把鎖,祂不允許你們有任何的可能背叛祂。當然這也是因為祂本身的孱弱,像其他的神就不會擔心信徒的背叛,但祂會,所以在控制信徒方面,祂可以說是手段最為極端的那一個。”
“但與此同時,祂確實給你們帶來了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秩序,在分享自身力量的這一方面,不管是不是自愿的,祂都是最為慷慨的那一個。每一輛軌道列車,每一個義肢,都涌動著祂的力量。祂將自身的神力分享給了你們,所以你們過著其他教會完全無法想象的生活,因為其他教會所企及不到的神國,你們生來就在。”
“只要你們沒有野心,不曾想離開,那么祂愿意永遠的給你們提供這樣的生活。”
“所以,就這樣來看,祂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說到這里時,白維的嘴角微微掀起,簡直就像是給小學生留了許多超綱作業的惡劣老師。
只是坐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什么小學生,而是頭發白的老家伙。
但即便如此,這個問題也仍舊問住了杰拉爾,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他也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了,因為他發現面前的一切都在越來越淡了,就仿佛要重新歸于那虛無的蒼白之中。
杰拉爾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我要將這個問題留著,到死后再去問祂了……如果在死后的世界還能見到祂的話。”
他要離開了。
但也就在這時,他看到白維平靜的說道:“不,祂還沒有死。”
杰拉爾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神是沒有那么容易死的。”白維用那雙星辰般的瞳孔注視著杰拉爾,“我能將永生帶走,就已經是極限了。”
杰拉爾立刻站了起來:“那祂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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