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馬車緩緩的駛出了海倫鎮(zhèn)。 期間車廂里的赫薇妮亞一直依偎在窗邊,看著車廂外那紛飛的雪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聽說圣音終年的大雪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神力所為,因為這是圣音之主的喜好。”白維的聲音慢慢悠悠的在赫薇妮亞的腦海中響起,“因為圣音之主喜歡白色,就像祂喜歡音律那樣,所以圣音也被稱作是純白的音律之境,呵呵,還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赫薇妮亞的思緒被打亂了一些。 有意思? 又是有意思嗎? 赫薇妮亞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白維很喜歡把“有意思”掛在嘴邊,這里有意思,那里也有意思,她有意思,別人更有意思。 簡直就像是獨立于世界之外,以絕對旁觀者的角度在欣賞著這場名為世界的演出,并且不斷的做出評論——有意思。 又像是個純粹的樂子人。 不過是強(qiáng)大的樂子人。 以往的赫薇妮亞都不太愿意回應(yīng)白維,因為她總覺得白維所說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引她墮落,就像是傳說里描述的那些邪神走狗一樣,所以她總是避免與白維有更多的接觸,避免會被白維的思想所污染,侵?jǐn)_,最終變成不可名狀之物。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所謂了,她身體的三個部位都已經(jīng)更換成白維的了,要墮落也不差這么三兩句話了。 而且,比起一味的謹(jǐn)慎和排斥,她也需要更多的了解白維。 所以她頗為認(rèn)真的問道:“哪里有意思?” “諸神都會把自己的國度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但這到底是個體的喜好,還是必須如此為止呢?有一句老話說的好,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渴求著什么。”白維笑著說道,“如果按照這個理論,圣音之主如此喜好音律,是否說明祂在這方面有著某種缺陷,就像是天琴之神那般仰仗機(jī)械,以及萊茵之神那般渴求……啊,少兒不宜的話題,還是在此打住吧。” 赫薇妮亞頗為不解且認(rèn)真的說道:“我已經(jīng)成年了。” “那就是不太適合女性的話題吧。” ……不太適合女性嗎? 赫薇妮亞感覺有些奇怪,不知道什么話題是不適合女性的,但她并沒有深究,就當(dāng)是一些隱秘的事情,白維不太愿意告訴她這個外人所找的借口罷了。 以及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與現(xiàn)在的赫薇妮亞而言并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她更在意的還是白維的語氣。 在此之前,她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如此隨意的評價諸神,那語氣就像是在談?wù)撪従蛹业恼l誰誰,身上有什么怪癖和缺陷一樣。 如果是其他人,赫薇妮亞會覺得對方狂妄且無知。 但偏偏是傳說中的維薩斯,赫薇妮亞就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雪好像越來越小了啊。”白維說道,“要到那所謂的種子區(qū)了嗎?” 不用白維的提醒,赫薇妮亞也注意到外面的飄雪正越來越小了。 馬蹄所踩踏的也不再是厚實的積雪,而是正常的土地。 就仿佛那片銀裝素裹的幻境正在逐漸褪下偽裝,讓她一點點的回到真實世界。 而在一年之前,赫薇妮亞也是行駛在這條路上的,只不過那時的方向相反,而感覺也大不相同,就像是從一場悠久的噩夢中醒來,但又像是去擁抱一場不真實的美夢。 “您也知道種子區(qū)嗎?”赫薇妮亞問白維。 “知道。”白維說道,“圣音唯一不會被白雪覆蓋的,就是育種的地方。有人說這是因為只有良好的溫度才能培育出出色的種子,也有人說……” “這片土地配不上圣潔的雪。”赫薇妮亞平靜的回復(fù)道。 白維笑著說道:“你對你的家鄉(xiāng)還真是了解啊,所以你現(xiàn)在算是落葉歸根了啊。” “落葉歸根嗎?” 赫薇妮亞抬起頭,看著視野中那逐漸放大的村子,聽著那傳入耳邊的古怪旋律,連鼻腔里也彌漫著那熟悉的臭味時,她那眼中的迷茫一點點的驅(qū)散了。 “是啊,這才是我的根啊。” 馬車進(jìn)入了村子。 這是個極為古怪的村子,房屋排列的十分整齊,像是一條條筆直的豎線。 按理說這樣的排列規(guī)劃應(yīng)當(dāng)意味著先進(jìn)與秩序,但是在這村子里卻感受不到一點,這里的所有房子都十分破落,腳下的土地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清理,上面覆蓋著的不知道是黃土還是糞便。 而那每座屋子上都貼著標(biāo)識。 標(biāo)識自然是七音符。 而音符的顏色也十分統(tǒng)一,基本上都是那種宛如帶銹的暗沉銅色。 只有極少數(shù)的門前能看到銀色。 這些房子的門大都是緊閉著的,只有極少數(shù)的門是開著的,可以看到里面坐著的男男女女,男的骨瘦如柴,像是被風(fēng)吹一下就會倒下,而女的大都挺著大肚子。 他們大都不著寸縷,皺巴巴的皮膚上繪著與房門上的標(biāo)識相符的音符。 而他們的眼睛里看不出多少情緒,只有在聽到馬車聲時,他們才會抬起頭,看向那帶著海羅家徽章的馬車,暗沉的眼睛里才涌出一絲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希冀以及渴望。 而這份希冀以及渴望,赫薇妮亞又是那么的熟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