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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里可以傲氣，但對外還是得謹(jǐn)言慎行。我習(xí)武十八載，也算有所成就，但自認(rèn)閱歷尚淺，尚未看透武行，從不敢輕易勸人棄筆從戎。

    “棄武從文也是一個(gè)道理，如果是學(xué)問高的大儒名士，勸我棄武從文，我或許會認(rèn)真考慮；但姑娘看年紀(jì)，不一定有我大，書都沒讀完，便來勸我迷途知返，我如何相信，姑娘指的路是對的？”

    這話是說華青芷年紀(jì)小，指導(dǎo)他人還不夠格。

    背后的丫鬟綠珠，聽見這話眼神古怪，下意識站直幾分，覺得這俊公子算是撞槍口上了。

    她家小姐，可是名冠燕京的第一才女，還是學(xué)生就已經(jīng)在書院代課，名師大儒見了都不敢擺長輩儀態(tài)，豈會沒指導(dǎo)年輕人的資格？

    北梁這次過來，本身就是想辦法帶點(diǎn)東西回去，而這俊公子，剛來京城、才氣橫溢、職位不高，顯然是滄海遺珠。

    如果能用才華讓其折服，收為北梁所用，梁帝見了怕是得笑的合不攏嘴。

    丫鬟念及此處，都不用小姐親自開口，便插話道：

    “我家小姐自幼苦讀，閱盡天下名篇，詩詞著作無數(shù)，雖然年輕，但學(xué)問可不輸云安的大儒名士。公子若是不信，可暢所欲言發(fā)問，我家小姐若是答不出來，便自認(rèn)孤陋寡聞，冒犯了公子。”

    華青芷雖然沒有說話，但腰背挺直坐在輪椅上，面帶微笑，顯然也認(rèn)可了丫鬟的說法。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兩個(gè)陌生的小姐丫鬟，有可能是跟著北梁使隊(duì)過來的人。

    畢竟這么大的口氣，必然有點(diǎn)真本事，而云州有本事的大家小姐，王夫人不會沒聽說過。

    夜驚堂打量華青芷一眼，稍作斟酌，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讀書不算多，但也記得點(diǎn)東西，姑娘既然‘閱盡天下名篇’，我便來考考姑娘，看是不是真如此。北梁那邊的文壇著作，姑娘知道多少？”

    ？

    丫鬟見這俊俏書生，一個(gè)勁兒往槍口上撞，都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微笑道：

    “南北兩朝，只要是佳作名篇，小姐都爛熟于心，公子隨意發(fā)問。”

    “我聽過一首詩，為西北王庭國滅之前，一個(gè)文官所寫，姑娘要是能說出名字，我從此給姑娘鞍前馬后，如何？”

    華青芷柳眉微蹙，覺得這個(gè)考題挺難，但還是點(diǎn)頭：

    “西北王庭滅國后部分官吏流入北梁朝廷，珍藏著作都有留存。只要是能入眼的詩作，我都了解。”

    夜驚堂見這北梁小妞這么狂，也沒多說把寫著藥材的紙張翻過來，提筆在背面寫下了幾行字。

    沙沙沙……

    行云流水寫完后，夜驚堂放下毛筆，把紙張順著柜臺推到華青芷面前，轉(zhuǎn)身走向大廳門口，往后抱了抱拳：

    “告辭。”

    踏踏踏……

    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誒？”

    丫鬟莫名其妙，回頭看了看：

    “他怎么走了？”

    華青芷也有點(diǎn)茫然，把柜臺上的紙張拿過來，卻見上面寫著四行銀鉤鐵畫般的字跡：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fēng)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

    華青芷一直風(fēng)輕云淡的臉頰，明顯出現(xiàn)了幾分變化，先是雙眸放大，而后湊近仔細(xì)看了看，又回頭看向門口，想起身，但一時(shí)焦急沒站起來，便焦急開口道：

    “誒？公子？……綠珠，快去追。”

    丫鬟都沒搞明白怎么回事，聞言連忙跑出門追趕，但街上哪里還有人影。

    王夫人都看懵了，覺得還好自己年紀(jì)不小了，要是十七八歲，被夜大公子這么折騰一下，這輩子都別想再睡好覺。

    她見這華小姐焦急往外面張望，開口道：

    “姑娘，這詩是誰寫的，你可清楚？”

    “……”

    華青芷再學(xué)富五車，又怎么可能知道這詩的底細(xì)，想了想道：

    “我確實(shí)不知曉……他是不是生氣了？我只是覺得他才氣高，棄武從文會更有成就，他寫‘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火氣這么大……”

    王夫人安慰道：“別想這么多，這公子人不錯(cuò)，只是已經(jīng)婚配，不好和陌生女兒家多有糾葛，才寫完就走，哪里會動真火。”

    華青芷感覺這公子，是被她傲慢言行冒犯了，想想又詢問道：

    “夫人，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方才是我孤陋寡聞狂妄自大，當(dāng)?shù)情T致歉……”

    夜驚堂沒透漏，王夫人又哪里敢瞎說，稍顯犯難道：

    “就是衙門的捕快，偶爾過來買些藥物，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嗯……京城乃臥虎藏龍之地，這樣的年輕才俊，沒有十個(gè)也有八個(gè)，姑娘以后可別這么托大了，遇上心眼壞的，很可能把自己賠進(jìn)去。”

    華青芷頭一次來云安，雖然知道大魏京城，肯定臥虎藏龍，但出門遛街就能撞上個(gè)這么離譜的，還是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圍，根本不相信有十個(gè)八個(gè)的說法。

    華青芷拿著紙張，望了門口片刻，詢問道：

    “找到人沒有？”

    “轉(zhuǎn)身就不見了……那個(gè)俊公子寫的詩很罕見嗎？小姐沒聽說過？”

    “你自己看。”

    “烽火照……我的天！我再去街上找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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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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