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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城中瑣事-《女俠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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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心底還挺操心閨蜜的婚事,又道:

    “你最近穿的越來越騷氣,本宮琢磨就是動春心了。嗯……你這次在山下待得久,要不你陪本宮回江州一趟?本宮好多年沒回去,回家探個親,你剛好也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入眼的男子……”

    “去江州……”

    璇璣真人稍作遲疑,還沒開口說什么,就聽到太后娘娘繼續(xù)道:

    “順便和圣上說一聲,也讓夜驚堂去江州走走。他如今位高權(quán)重,不能光在京城待著,和秦家走動認識一番,對圣上來說也有好處。”

    “……”

    璇璣真人眨了眨美眸,點頭道:

    “倒也是,我有時間和圣上提一句,看圣上可否答應(yīng)。”

    “你就說本宮茶不思飯不想,思鄉(xiāng)心切……”

    “知道啦……”

    ……

    ——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在芙蓉池內(nèi)把酒言歡一夜的南朝學(xué)子,相繼返回京城,而遠道而來的北梁才俊,則隨著師長,前往書院、國子監(jiān)、太醫(yī)院等地,正式開始交流學(xué)習(xí)。

    湖心島附近的一棟庭院里,夜驚堂身著黑色蟒袍,在廊道中負手而立,遙遙望著乘車離去的使臣隊伍,依舊在人群中搜尋著可疑高手的蹤跡。

    而后方的房舍中,稍顯困倦的梵青禾,心不在焉收拾著東西,旁邊就是睡眼惺忪的鳥鳥,一人一鳥遠看去就好似兩個瞌睡蟲。

    昨天晚上梵青禾被敲暈,雖然夜驚堂認真解釋什么都沒干,但她作為女兒家又哪里能心大到半點不狐疑。

    等回到房間后,梵青禾還全身上下檢查了下,看有沒有摸摸親親的痕跡,甚至用美食拷問鳥鳥。

    得到什么也沒發(fā)生的答復(fù)后,梵青禾依舊不放心,又怕夜驚堂再跑進來,抱著被褥一晚上沒敢合眼,結(jié)果還真就什么都沒發(fā)生!

    一會摸上床鋪強吻,一會半天不搭理人,這莫名其妙的態(tài)度,著實把梵青禾弄不會了。

    梵青禾琢磨半天,覺得這應(yīng)該是夜驚堂勾搭姨的手段,當(dāng)下強行壓下雜念,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等把東西收拾完后,便來到了廊道里:

    “夜驚堂,我們現(xiàn)在回去?”

    夜驚堂回過身來,接住打瞌睡的鳥鳥:

    “我們是東道主,等陳侍郎送完客我們再走。”

    梵青禾點頭,想想又問道:

    “你身上的毒沒事了吧?”

    “有梵姑娘的超凡醫(yī)術(shù)外加浴火圖,昨晚就沒事了。”

    “那就好……”

    ……

    公務(wù)上的交際客套很麻煩,夜驚堂在游廊里等了約莫兩刻鐘,李嗣等人才走完,而陳賀之等人也自芙蓉園門口折返。

    夜驚堂見此上前,尚未走進,穿著官袍的陳賀之,便滿臉笑意,遙遙拱手:

    “夜國公驚世之才,著實令我等汗顏,昨日多虧夜國公出言解場,不然下官得在北梁人面前丟盡顏面……”

    周老夫子到現(xiàn)在還沉浸在夜驚堂昨晚把北梁使臣懟自閉的心潮澎湃之中,也是撫須贊嘆:

    “論博學(xué)才思,在老夫看來,無人能出夜國公其右……”

    王赤虎則是樸素許多,跟著道:

    “我也一樣,佩服的五體投地。”

    “幾位言重了,我也只是碰巧看了點雜書……”

    “誒,看的書多不多不重要,能在關(guān)鍵場合展現(xiàn)所學(xué)才重要。你看看那傅老兒,學(xué)富五車享譽兩朝,結(jié)果昨天半天憋不出一句話,和目不識丁又有什么區(qū)別……”

    ……

    夜驚堂客套自謙幾句后,便走向了返程的隊伍。

    陳賀之相伴行走說著閑話,到上車前又讓隨從過來,抱著個木箱,打開后里面放著一個蒙著黃布的酒壇。

    夜驚堂見狀有些疑惑:“這是?”

    陳鶴之道:“李嗣雖說丟了面子,但流程還是要走,這是北梁送的見面禮,燕京產(chǎn)的貢酒,又稱‘夜白頭’,‘悔不當(dāng)初嘗此釀,恨無二杯夜白頭’,說的就是此酒。”

    夜驚堂略顯訝異:“比仙人跪還罕見?”

    陳鶴之笑道:“仙人跪只要肯砸銀子,終究買得到。這東西據(jù)說是北梁醫(yī)圣所釀,根本沒地方買,梁帝都只賞有功之臣一杯,所以這句‘恨無二杯夜白頭’,也有沒法再得到梁帝賞識的解法……”

    王赤虎聽到這里,湊近小聲說:“這玩意大補,李國公前幾年隨行赴宴,北梁人送了一些,回去嘗鮮直接嘗了半壇,結(jié)果可好,據(jù)說李國公府上的姨娘丫鬟,半個月后都沒在文德橋露面,每天晚上鄰居都能聽到鬼哭狼嚎,床都換了三張,為此李國公也有‘李三張’的名號……”

    嚯……!

    夜驚堂目光微凝,再看這不起眼的酒壇,眼神都不一樣了。

    陳賀之撫著胡須道:“這話有夸大其詞之嫌,不過也差不多,反正半個月沒瞧見李國公,過些日子就跑回凃州養(yǎng)老了,估計是不好意思再見京城同僚。夜國公不到二十,用不上此酒,老夫琢磨,李嗣這是故意送個‘夜白頭’的名字,惡心下夜國公。”

    夜驚堂覺得有可能,明知李嗣想暗殺他,送的酒他自然不能隨便喝,更不能隨手送給其他人禍害同僚,當(dāng)下道:

    “北梁對我可沒啥好感,又善旁門左道,此酒還是帶回去檢驗下,免得一時貪杯中招壞了大事。”

    陳賀之等人自然也不饞這一口酒,閑聊幾句后,便相伴上了馬車……

    ——

    另一側(cè),鳴玉樓。

    咚咚——

    幽怨晨鐘自鐘鼓樓響起,王府侍女打開了窗戶,在窗前豎起一扇白屏。

    東方離人身著銀色肚兜和薄褲,攤開雙臂站在屏風(fēng)之后,目光則和往日一樣,越過屏風(fēng)看著宮城,默默回味著昨晚傳來的消息。

    讓夜驚堂去接待使臣,東方離人其實是有點猶豫的,畢竟夜驚堂武藝逆天,但并不怎么擅長交涉。

    別的魯莽之人,是三句話不對一刀就過去了,而夜驚堂則不一樣,先一刀過去再開始聊,完全不給對面說重話言語的機會,這作風(fēng)放在兩國交涉之上肯定不行。

    結(jié)果沒想到的是,昨天傳來捷報,夜驚堂在望江閣大殺四方,那風(fēng)采,聽得東方離人只恨沒有親自過去,坐在帷幕之后旁聽;如果她在場,那肯定要讓夜驚堂親幾口獎勵一下。

    東方離人讓侍女穿戴著衣裙,本意是收拾完后,就去城外接夜驚堂,然后好好聊聊昨晚的事情。

    但在屏風(fēng)后站了片刻后,東方離人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回頭疑惑道:

    “去問問,圣上為何比往日晚起了一刻鐘。”

    “是。”

    侍女連忙跑了下去。

    因為東方離人每次都會和女帝一起起床,注意宮里的異動,有任何反常情況,宮里基本也會過來告知。

    東方離人剛把腰帶系上,樓下便傳來“咚咚咚~”的響聲,繼而侍女來到門前,恭敬稟報:

    “稟殿下,宮里的女官說,圣上去芙蓉池觀摩南北學(xué)子比拼才藝,回來后就龍顏大怒,晚膳都沒動筷子,在書房寫了一晚上詩……”

    “嗯?!”

    東方離人眉頭一皺,雖然只是三言兩語描述,但她卻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要知道姐姐自幼大氣,喜怒不形于色,外人根本看不透心思,哪怕是被皇長子逼入絕境,孤注一擲逼宮,她也未曾從姐姐臉上看到半分異色,只有在偶爾笑話姐姐詩詞是打油詩的時候,姐姐才會惱羞成怒揍她。

    飯都不想吃,在書房坐著寫一晚上詩,這可比小時候她氣姐姐受的委屈大多了,誰這么大膽子?

    東方離人初以為姐姐是看到大魏文人被北梁虐了個體無完膚才如此,但略一回想——昨天夜驚堂差點把李嗣氣死,這怎么也該龍顏大悅才對。

    難不成又是微服私訪,跑去找落單的軟柿子偷偷切磋,結(jié)果踢上了鋼板……

    念及此處,東方離人覺得大有可能,心中不由勃然大怒!

    常言姐辱妹死,這種事情發(fā)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若不給姐姐找回場子,以后還有何臉面問戶部要銀子?

    東方離人臉色微沉,轉(zhuǎn)過身來;

    “準(zhǔn)備車輦,即刻進宮,本王去問問是什么人這么大膽子……”

    “是……”

    侍女連忙跑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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