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人出錢,買你的命-《女俠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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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春日之下,三匹快馬飛馳出黃梅縣城,沿著河道向上游飛馳而去。
夜驚堂一馬當先,手里拿著張剛買來的輿圖,查看承天府周邊的勢力分布情況,鳥鳥則蹲在腿根探頭一起看。
折云璃跟在后面,長刀掛在馬側,有點茫然的道:
“驚堂哥,咱們這是去哪兒呀?這么著急,出來就走……”
“去白河碼頭,剛接了個差事,過去收拾個人,打完還得回來,想辦法混進青龍會……”
折云璃聽見打人,頓時來了興致,往跟前靠了些:
“打誰呀?厲不厲害?要不我來,賞銀咱們對半分?’
夜驚堂當前好歹也在天下十人之列,跑去打個尋常宗師,不亞于老爺們欺負三歲小童,傳出去都掉份兒,面對云璃的提議,想了想點頭:
“就是個不入流小宗師,你對付起來問題不大,待會我在旁邊看著,你打一頓就走……”
折云璃見有施展拳腳的機會,自然滿心竊喜,連忙點頭。
梵青禾走在左側,聞言插話道:
“白河碼頭就在府城東郊,離這兒百來里,弄完了咱們去城里逛逛,買些玉龍膏,身上帶的昨天用完了……咳……”
雖然話語戛然而止,但折云璃眼底還是閃過了疑惑,詢問道:
“玉龍膏治內傷的吧?梵姨身上有傷不成?”
梵青禾自然沒傷,但幫夜驚堂推拿按摩的時候,得用些活血化瘀的藥,推棒棒也得潤滑,她藥夾子就那么大,只帶了兩瓶,昨天用了一瓶,有機會自然得補齊。
面對云璃侄女的詢問,梵青禾也不好明說,只是道:
“奔波這么多天,腿有點酸,昨天自己上藥揉了下。”
折云璃半信半疑,不過也沒深究這個問題,轉而詢問:
“驚堂哥,咱們的身份弄好沒有?”
夜驚堂見此,從懷里取出一塊符牌和紙張,遞給云璃:
“這是咱們的新身份,背景、經歷都要記好,以免以后到了燕京隔墻有耳,不慎暴露了身份。梵姨,這是你的。”
梵青禾見夜驚堂也叫她梵姨,眼神就有點小惱火,但也不好嚴詞糾正,便只當做沒聽見,接過了紙張和牌子:
“王翠……怎么叫這破名字?”
折云璃本來還想吐槽的,聽見梵姨的稱呼,便是嗤笑出聲:
“哈哈哈……咳,其實還好,我還叫妞妞呢。驚堂哥,伱叫什么?”
“唉,不重要,以后叫我四哥就行了。”
“葉四郎?你自己名字弄這么好聽,就給我們倆胡編一個……”
“唉……”
夜驚堂滿眼無奈,見兩個姑娘的滿心不公,只能把自己的牌牌拿出來,給她們倆看了眼。
然后兩人心里瞬間平衡了,開始和鳥鳥一起,嘲笑他這書上都不一定能活過半章的雜魚名字……
……
——
承天府算是京城地界的門戶,又盛產米糧,為此航運十分發達,城外散落著數個碼頭。
黃昏時分,承天府東郊,一輛頗為樸素的馬車,在幾名護衛的簇擁下,沿著河道駛向距離不遠的城池。
做文士打扮的華俊臣,在車窗處挑起簾子,看著河面井然有序航行的船只,眼底多了三分欣慰,開口夸贊道:
“劉知府辦事確實麻利,這才幾天時間,就把碼頭拾掇的干干凈凈。看來這次去京城,得上書好好夸上兩句……”
車廂內,華青芷打扮的斯斯文文,正在自顧自研究著棋局;綠珠則扇著小團扇,接話道:
“這才像話嗎,上次小姐回來,兩波人在江邊打架,弄得到處是血,地上還掉了條胳膊,把小姐嚇得一晚上沒睡好,哪像是府城該有的樣子……”
前些日子,華俊臣和華青芷從西海諸部回來,緊趕慢趕到了家門口,懸著的心剛剛放下,就遇見了碼頭上的幫派械斗。
當時刀光劍影伴隨慘叫聲,把在車廂里休息的華俊臣給嚇了一跳,還以為夜大閻王又殺來了,青芷也被血里呼啦的場景驚了下。
閨女受了驚嚇,華俊臣肯定不能善了,親自跑去了知府衙門,找劉知府要說法。
根據劉知府解釋,他才得知,最近邊關戰備,糧草、軍械的運輸需求增大,原本的運糧船不夠用,就讓了一部分出來,交給碼頭的船行去跑。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漕運生意體量大,軍隊需求也相當穩定,只要接下生意,就等于拿到了一張長期飯票,遠比在碼頭上接散客收益穩定。
為此早在個把月前,承天府周邊的船行,就開始為了搶生意打打殺殺了。
江湖碼頭為搶生意打架,在任何地方都不算新鮮事,只要不鬧大,劉知府也沒心思管這些破事。
但瞧見華老太師最疼愛的小孫女被驚嚇到了,那情況就不一樣了,萬一華老太師上書一封,說在他治下,承天府變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他仕途怕是得到此為止。
為此當天劉知府就下了死命令,誰敢再為搶生意的事兒鬧出人命,就砸了誰的飯碗。
一地知府雖然沒通神武藝,但要斷船幫的財路,真就一句話的事情,為此各大船行當天就消停了下來,只敢吵架不敢打架,機靈點的都改為了偷偷送禮找關系來競爭。
瞧見這群跑江湖的都老實了,華俊臣心里自然欣慰,正想再夸劉知府幾句,耳根忽然動了動,聽見遠處傳來:
叮叮叮——
嘭~
嘩啦……
車廂外,華寧騎馬隨行,聽見動靜當即警覺起來,轉眼看向遠方的碼頭:
“老爺,那邊好像有人在交手。”
華俊臣聽見這話,臉色當即就冷了下來,畢竟他剛在閨女面前夸周圍治安好了,這轉頭就瞧見私斗,不是打他臉嗎?
華俊臣抬眼看了看,發現是碼頭附近的一座宅子里在打架,門外掛著雷鷹幫的旗號,便提著劍準備起身:
“這個趙棟,真當有幾分本事,便能在承天府無法無天,為父去看看……”
華青芷見狀,連忙把華俊臣攔住:
“爹,碼頭潑皮打架,您出面像什么話?待會和劉知府打聲招呼就行了。”
綠珠其實懷疑老爺想去看熱鬧,畢竟雷鷹幫的趙棟,放在承天府周邊也算有頭有臉的武夫了,老爺一直想找機會比劃比劃,但礙于世家嫡子的身份,找江湖潑皮切磋實在掉價,一直未能如愿。
出門前,夫人交代過,別讓老爺和那些江湖游俠兒廝混,為此綠珠也勸道:
“是啊。書舍那邊招了不少人,正等著老爺去物色,咱們快過去吧。”
華俊臣聽遠處的響動很熱鬧,很想去瞅一樣,但閨女不讓,他也不好當逆父,強行往過跑,當下也只能一揮袖子:
“也罷,走吧。這么點事都辦不好,為父待會非得去找劉知府說教說教……”
咯吱咯吱……
幾句話間,馬車便駛過了碼頭。
——
太陽西斜,千帆匯聚的白河碼頭上,無數力夫在岸邊來回行走,裝卸著各種貨物。
碼頭附近的一座宅院中,原本看門的打手都已經被調走,門戶大開,只象征性拴著一條狗看門。
宅子的大堂里,身著錦袍的趙棟,在中堂下就坐,手里端著茶杯,正仔細翻閱著船行的賬冊。
趙棟看面相不到五十,正值當打之年,肩寬背闊頗為英武,但左臉有一條刀疤,把耳墜削去了一截,致使整個人顯出了匪氣。
身著文袍的師爺,手持折扇站在門口,望著空蕩蕩的院子,皺眉道:
“這都等了三天了,也沒見人上門,是不是銀子給的太少了?”
師爺說的,自然就是前幾天雇兇的事兒。
雷鷹幫在白河碼頭算是大幫派,手上二十多條船,百來號弟兄,幫主趙棟名頭也大,算得上實力強橫。
但同在一個碼頭的宋家船行,在碼頭扎根幾十年了,年年在官府打點,交情更深。
現如今知府大人不準打打殺殺了,如果大家都等著官府指定,那運軍糧的大活兒,最后很可能是兩家平分,誰都吃不飽。
為此身為‘白紙扇’的師爺,才出了一個‘奇策’,自己請人殺自己,嫁禍到有仇的宋家頭上,從而剝奪宋家的份額。
這個計策在師爺看來是不錯,但幫主有點摳門,只給了三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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