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社員們沒有休息吃飯的空當。 中午頭家里老人孩子來送點飯,他們抽空在地頭上胡亂吃幾口,然后繼續往地里使勁。 秋季的玉米地翻涌著枯黃的浪濤,秸稈在秋風里摩擦出沙沙碎響。 老農揮舞鐮刀劃開枯葉,后面婦女挎著籃子掰玉米。 漢子們則甩起鋤頭將玉米桿連根抓起打捆,捆好后有人扛走在地頭上堆成草垛。 突擊隊蹬了一路車子已經累了,進入農田也就是走個形式。 劉有牛是例外。 他確實像一頭牛,自己一個人干一壟地。 扎進地里后他左手拽玉米棒子右手揮鋤頭,左右開弓,掰下的玉米棒子噼里啪啦砸進筐,震得筐沿的螞蚱亂蹦。 守候的孩童立馬沖上去抓螞蚱,然后轉頭送火堆上烤熟塞嘴里。 秋后螞蚱全是籽,嘎嘣響。 周耀祖是個實誠青年。 他看隊員們一個個懶洋洋的就說話鼓勁:“同志們咱加把勁,得向劉有牛大哥學習啊!” 朱韜說:“嗨,劉有牛根就在這隊里,這里糧食要填飽他親戚的肚子,他肯定拼命的干,是吧,老錢?” 錢進笑笑不說話,努力掰玉米。 實話實說。 這活真不是人干的。 他以為昨天挖下水道夠遭罪了,但跟掰玉米比那都算是享受。 玉米桿很高,比人高。 枯萎干透的玉米葉輪廓鋒利,掃在皮膚上跟小鋸子似的,上去就是一道道紅疤,疼! 這還不止,玉米葉上好些細碎絨毛,他們滿身汗水,絨毛飄到皮膚上立馬被粘住,瘙癢難耐! 綜合起來就是又疼又癢,錢進還真沒受過這樣的罪。 受罪也沒轍。 他對生產隊有謀劃,必須得樹立好形象。 鄰近一壟干活的是個老農。 錢進很快發現干農活需要節奏。 于是他咬牙跟著老把式的節奏往前進,很快汗濕的的確良襯衫成了緊身衣。 老農注意到后直起佝僂的腰板,笑道:“你這個同志行啊,真能吃苦受累啊。” “歇歇,歇歇吧,喝兩口水解解渴。” “我們這次是專門來吃苦受累的,有心里準備了。”錢進起身用衣服擦汗水。 衣服已經濕漉漉的了,甚至無法把臉擦干。 再看旁邊老農。 對方手掌抹過下頜,汗珠跟珍珠似的墜在黝黑的皮膚上,早已經洇濕了粗布褂。 大家都不好受! 徐衛東那邊更是跟被跳蚤咬了的大馬猴似的,又蹦又跳、又抓又撓: “這玉米葉子比資本家心還黑,專挑嫩皮肉下手!” 劉旺財看了一陣搖搖頭:“算了,城里領導們細皮嫩肉的,經不住這‘刀山火海'。” “讓他們去收拾玉米、推小車吧。” “二蘭,你領著幾個婦女換他們。”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