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加急給魏清歡做了筆錄,錢進帶她回家先處理肩膀上的瘀傷。 馬路兩旁和樓房背陰處,積雪承接了月光越發的潔白。 腎上腺素的功效已經過去,魏清歡連走路的時候都要皺眉。 她下意識想揉一揉肩膀,錢進摁住了她的手臂:“別動,絕對不能碰傷口,我們馬上回去上藥加冰敷,盡快恢復正常。” 魏清歡微微側頭借著月光端詳他,看到了一張認真的臉和下頜處發青的胡茬,忍不住發出一聲笑。 錢進白她一眼:“笑什么呢?” “笑你大驚小怪啰。”魏清歡輕聲說,“沒事的,我有經驗,以前我肩膀挨過一記鋤頭,當時腫的跟饅頭一樣高,可我還是照樣出工。” “我有數的,這次沒上次嚴重,我還能去講課。” 錢進又心疼又惱怒:“還講課呢,你得請假,哪里都去不了,臥床休息!” 魏清歡又笑:“我不是林黛玉那樣的病美人,不是話本上的佳人小姐,我是堅強勇敢的新時代婦女,你不要擔心啦,真的沒事。” 錢進瞪她:“這事你必須聽我的,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遠處天主教堂的鐘敲了7下,有夜鳥受驚亂竄,枝頭的積雪簌簌墜落,碎在她發梢結成冰晶。 魏清歡要掃頭發,錢進又摁住她胳膊:“別動,我來。” 錢進扯開勞保手套,指尖觸到她細膩光滑的黑發。 雪花不小心被掃進她領口。 女老師哆嗦了兩下,雪白的后頸處雪花融化,多了幾滴晶瑩。 兩人踩著結冰的路面往家走,老式路燈在雪地上投出模糊的光暈。 錢進理直氣壯的扶著她。 來往自行車上的騎士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有人借著燈光看清魏清歡的臉,頓時哀嚎一聲:“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魏清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錢進:“別動……” “這次沒動!”魏清歡好氣又好笑。 進了黑漆漆的樓道,錢進索性攬住她腰肢:“小心別踩空了,你肩膀不能再有意外。” 魏清歡頭低的更厲害。 她的衣服在打顫。 到了門口她掏出鑰匙說:“我自己能行,真是小事。” 錢進說道:“別小看這些傷害,你是姑娘家,本來氣血就虛,如今受傷更是傷氣血,得認真對待。” “你去里屋,我回去拿藥。” 迅速回到205,他用金盒買了點藥,外敷內服全買了。 這方面他略懂。 因為他以前送外賣偶爾會摔倒,跌打損傷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麝香活血化瘀膏、多磺酸粘多糖乳膏搭配后藥效不比云南白藥差。 口服藥用活血止痛膠囊、三七片,能止疼還能祛瘀。 錢進將鑄鐵爐子挪到里間,火焰熊熊,熱量滾滾。 魏清歡背對窗戶坐著,兩條長腿晃呀晃,發現錢進進屋后她臉頰迅速變紅。 小瓦數的燈光把她的側影拓在‘井崗山會師’的掛歷上。 接著,掛歷上又出現了錢進的身影。 兩個身影會師了。 “你得把毛衣褪一下。”錢進往掌心哈氣,白霧在玻璃窗上迅速結成霜花。 魏清歡聲音發顫,著急的說:“我自己來。” 她的額頭浮出了細汗,脖頸處的青筋隨吞咽微微起伏。 錢進嚴肅的說:“你這是肩胛骨斜方肌受傷,右手夠不到,反而過度拉伸更容易造成二次傷害!” 這句話什么意思他不懂。 反正他已經盡自己所能,把關于肩膀受傷的醫學術語,全給說出來了。 魏清歡慌張起來,連連搖頭。 錢進將便宜老爹遺留的《赤腳醫生手冊》拍在她身邊,說: “我現在是醫生,你嚴肅一些,不要亂想,醫者父母心,不是,醫者眼中無性別。” 魏清歡鼓起腮,用右手捏著衣領不配合。 錢進說道:“你看你額頭上都疼出汗水來了,必須得抓緊時間治療,不能耽誤了。” “我明白你不好意思,但我現在是醫生嘛嘿嘿,咳咳,你是病人,咱就治病吧。” “其實現在要是有女同志在,讓一個女同志給你抹藥也行,現在不是沒有嘛。” 魏清歡橫他一眼:“你少來,我頭上才不是疼出來的汗水,是被你嚇的。” 她又再次低下頭:“我們認識才沒有多久……” 錢進明白她的意思,很堅定的說:“但我會娶你!我肯定要娶你的!” 魏清歡猛然抬頭看他。 四目相對。 她咬咬嘴唇沒有移開目光,仔細看錢進。 錢進鄭重點頭。 魏清歡又低下頭,小聲說:“去關上燈,月亮、月光夠亮的了。” 錢進差點扯斷燈繩。 他回來的時候,魏清歡已經解開了外套扣子,她自己用食指勾住領口往外輕拽。 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氣。 確實很疼。 小半片后背露出來,她的手臂張合時候,一片薄骨在皮膚下清晰可見,如同蝶翼。 傷口在左肩胛骨正面,瘦削的肩膀在月光下白的像路上積雪。 細致鎖骨凹陷處肌膚雪白滑膩,恍若天然盛放珍珠的貝床。 往后看,淤血已經浮現出來,暈成紫海棠色。 錢進用棉球蘸酒精畫圈擦拭,涼意激得她后背浮起細小的疙瘩: “我先消消毒,那個,你沒有傷口所以用酒精最好了,酒精蒸發發涼可以起到收斂血管創傷的作用。” “疼的厲害你咬這個。”他英勇的把手腕伸給魏清歡。 魏清歡右手握住他手腕拉上來,還真咬了一口。 輕輕的咬了一下。 錢進硬是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手指肚沾了藥膏在皮膚上輕輕滑動,魏清歡的頭越垂越低。 錢進突然發現她耳朵后面有粒可愛的朱砂痣,在月光下像未燃盡的香火頭。 他輕輕碰了碰。 魏清歡立馬拍他的胳膊:“別亂碰,那里沒有受傷,我很清楚。” 錢進訕笑:“我以為是出血了,原來是一顆痣。” 兩種藥膏抹上。 他又用繃帶給使勁纏了兩層。 這是壓迫止血法,很有用。 這個過程是最疼的,繃帶壓迫了傷處,魏清歡后腰弓起道驚心動魄的弧線,然后她偏頭咬住馬尾辮。 但發絲間還是漏出了壓抑的嗚咽。 錢進用畢生巧勁給繃帶末端打了個蝴蝶結歪在肩頭。 他幫魏清歡整理衣服,手掌無意擦過她肌膚。 女老師脊背瞬間繃緊如拉滿的弓弦,汗珠順著蝴蝶骨滾落,整個人的脖子都紅了,耳尖更是紅得能滴血。 錢進看去,不知道為什么聯想到了當初羅慧娟送來的大紅蝦酥糖。 窗外北風撲打窗戶玻璃嘭嘭響,卻蓋不住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很濃重。 魏清歡不經意間看到了錢進的目光,趕緊將衣服拽緊,哆嗦著說:“別、不能,會被抓起來判刑的!” 錢進不說話。 他去倒水讓女老師服藥。 女老師深感委屈,伸手推開他的胳膊:“你干嘛不出聲了?你生什么氣?” 錢進更委屈,說:“我哪里生氣了?我是用所有的力量克制自己撲倒你的欲望呢!” “現在我克制不住了……” 他沖魏清歡撞開雙臂作餓狼撲娘姿勢。 魏清歡笑起來,去拉開窗戶又跑出去:“我去上課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