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魏清歡急忙往外跑:“等到領了證,我也什么都聽你的,現在可不行!” 回到自己房間。 她解下銀飾整整齊齊碼在小盒子里。 最后還有項鏈沒有摘下,她猶豫了一番,用牙齒咬了咬下唇,還是留下了這條項鏈。 她塞進了衣領里面,調整了一下蝴蝶結的姿勢讓它豎起來深入雪山峽谷不見: “沒人能看見它,我戴著也沒關系的。” 12月20日。 距離高考只剩下一天。 海濱市城里頭的考試氛圍開始濃郁。 不少單位開始缺人,要參考高考的青年工人們請假了。 再一個還有些子女要參加高考的家長也請假了,這兩天要忙活孩子的事。 甲港搬運工大隊一切工作如常,他們這里頭沒有要參加高考的人。 有幾個漢子的孩子準備參加高考,但他們媳婦請假在家照顧孩子生活,他們得繼續上班。 雪后四天積壓的貨物全部入倉了,錢進檢查過后安排各工頭開始進行今天工作。 現在搬運工們老老實實,比在宋鴻兵手下的時候還要老實。 畢竟整個搬運大隊有半數是錢進心腹了! 一切安排妥當他對劉金山招招手:“劉副隊,我有點事得去找領導,這邊交給你了。” “你給我把人都盯緊了,工作一定不能落下!” 劉金山挺胸跺腳的下保證:“絕對沒問題,不過錢大隊你去找領導干啥?” 他還是擔心錢進會收拾自己。 畢竟當初就是他牽頭帶隊來坑害錢進的。 所以只要錢進要去找楊勝仗他就會擔心。 但錢進現在不會動他,沒有借口也沒有必要,甲港大隊被保衛科帶走的人太多,他現在要做的是維穩而不是打擊報復。 打擊報復的事情可以等一等。 于是他將手里資料給劉金山看,把自己父親曾經被人坑走房子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我得去處理這事,所以得找領導請假。” 劉金山聽后震怒:“娘的,竟然有比我還損的人啊?竟然坑自己師傅的房子?這絕對不能饒恕!” “我跟你說錢大隊,這事我有經驗啊不是,我聽人說起過,所以我大概知道辦。” 錢進笑瞇瞇的問道:“怎么辦呢?” 劉金山急忙出謀劃策,拿出了百分百的狗頭軍師架勢:“這事很簡單,我先給你分析一下。” “你父親徒弟不是個東西,他一早想霸占你家新房子,所以才會千方百計阻攔你們兄弟姐妹回城。” “在你父親死后,他應當是買通了幫你給父親辦理火花、銷戶工作的廠職工,拿到了相關資料。” “然后他帶走了你家新房子的房本,自己做了個假房本,又找了街道居委會領導和廠里負責分房的領導,開具證明在街道上給你父親銷戶,將他戶口掛進了你家新房。” “等到他們居住了一定年限,到時候就說土地房產證丟了,帶上廠里開的工作證明、居委會開的長住證明,再加上左鄰右舍簽字證明,他就能辦出新的土地房產證!” “歹毒啊,這一招相當歹毒啊!” 錢進還真沒想到能這么操作,他驚愕問道:“這孫子還能辦出新的土地房產證?” “可據我所知這土地房產證都是一式兩份,個人手里一份副本,房管所還有一份正本。” “他想要辦理新證,房管所得根據正本給辦理副本呀。” 劉金山鄭重的說:“關系,這就是關系的重要性了。” “把關系打通了,按照我剛才說的,廠里證明、街道證明、鄰居證明三證齊全,完全可以辦出一張李代桃僵的新土地房產證。” “至于以前的正本?如果關系不夠硬,房管所可以推說沒找到正本,給你先辦一個副本。” “這樣后面不出事最好,出事了房管所可以推卸責任就說當時沒找到正本,經辦人手續又齊全,于是一時疏忽被他鉆了空子。” “如果關系夠硬,嘿嘿,”他冷笑一聲,盡顯反派本色,“房管所的人可以弄掉原來的正本,一個貍貓換太子換上個新正本就行了!” 錢進大開眼界:“還可以這么玩?這不亂套了?” 劉金山說道:“本來就很亂,不過國家也在盡量避免這種事發生。” “要想補辦土地房產證是很復雜的,登報、開證明,尤其是長住證明,沒有個五年八年的長住證明補辦起來很費勁的。” 錢進明白了。 難怪白東風現在很老實,原來是在等待時間呢。 他把自己和王東沒想通的另外一個疑問又提了出來: “為什么他把自己戶籍辦進了房子里,卻不把媳婦的戶籍辦進去?” 劉金山下意識反問:“現在房子戶籍只有他自己?沒有他家里人?” 錢進搖頭。 劉金山思索了一下,試探的問:“你確定?如果你確定,那我剛才說的有一個環節是錯的。” “這個壞種比咱們想象的要聰明,也謹慎!” 錢進說道:“我確定,怎么了?” 劉金山右手握拳砸在左手上: “他恐怕沒有辦假證,而是事前或者哄騙或者糊弄或者逼迫你父親配合他簽了文件什么的,由你父親出面去居委會把自己戶口掛到了你家房子里。” “你父親死后他銷掉了你父親戶口,這樣戶籍上就只有他自己了。” “后來沒有你父親相助,他就沒辦法把家里人的戶籍掛進去了。” 錢進恍然大悟。 還他娘可以這么操作—— 當下確實有這個漏洞。 跟九十年代起房產市場正規后不一樣,當下房子特別緊張,存在一套住房里住兩家的情況。 當然這種房產往往是在集體戶的戶頭里,比如街道有一套大房子,總共有十個房間,那么這套房子可能住上兩三戶人家,兩三戶人家都可以把戶籍掛在里頭。 錢忠國在工人新村的房子不是集體所屬而是個人擁有,但在這種政策背景下也不是沒有操作空間。 劉金山又給錢進提出了一個可能。 而且是個比偽造假土地房產證更站得住的可能給。 錢進問道:“如果是這樣那按照你豐富的經驗,我應該怎么進行反制?” 劉金山積極的說道:“很簡單,趁著現在房管所還有正本,趕緊把個人持有的副本補辦出來。” “拿到副本以后立馬按照繼承權改成你的名字,再趁著你父親徒弟家里沒人的時候,找開鎖匠去悄無聲息的開門,開門以后把他家東西全搬出去,直接鳩占鵲巢——” “不對,物歸原主,這叫物歸原主!” 錢進點點頭。 他和王東商量的也是這么辦。 正面角色認為應該這么辦,反派角色也認為應該這么辦。 很顯然事情就該這么辦! 但根據劉金山后面的推斷,他還有個問題:“戶籍怎么辦?” 劉金山說:“你父親房子是個人所有,他當時把自己戶籍加進去肯定是打擦邊球、走偏門了。” “你到時候就要按照正規程序走呀,反正房產證都是你的名字了,還管他什么呢?” 錢進拍拍劉金山給他親自點了一支煙:“行,多謝了,劉副隊,你好好給我監工,可不能再出簍子了。” 劉金山受寵若驚,舉著煙示意:“錢大隊放心的去請假,我肯定把所有工作搞得明明白白!” 錢進騎車去了單位。 楊勝仗從筆記本里抬起頭,他撓撓頭,頭皮屑下雪似的簌簌落在呢子中山裝肩頭。 端起的搪瓷缸喝了口水,他問道:“昨天剛來今天又來了?你小子現在跑的挺勤。” 錢進說道:“領導請恕罪,我今天又想要請假。” 楊勝仗笑道:“準備操辦結婚的事情?你父母不在了,是哥哥姐姐回來幫你操辦嗎?” “這個假得準,必須得批準!” 錢進搖搖頭:“結婚就不請假了,我對象希望我能在新的崗位干出點成績來,她支持我把工作放在私人生活的前面。” 楊勝仗一愣,眼角含笑。 錢進將相關資料交給楊勝仗,盡量簡短的把父親遭受的坑害說了出來: “領導你看,這是白東風霸占我家房子的證據,我沒有胡說八道。” 牛皮紙檔案袋放在玻璃臺板上,臺板下壓著的《人民日報》刊登著恢復高考的消息。 楊勝仗仔細聽了他的話,打開檔案袋看了起來。 錢進在旁邊進行指示。 楊勝仗看完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真是反了天了,真是沒有一點做人道德了。” “竟然為了一己之力坑害師傅的房產,竟然為了坑害師傅還阻攔師傅的孩子回城,這人覺悟怎么這么低?怎么會有這樣的害群之馬鉆進了國營工廠里?” “他竟然還當了干部,國家之恥啊!” “小錢,你準備怎么做?” 錢進說道:“我準備趕緊請個假把這件事辦一辦,先去房管所找主管領導調出我家房子的土地房產證正本,如果上面是他白東風的名字,那算我瞎胡鬧。” “如果是我父親的名字,我必須得想辦法把房子爭回來。” 楊勝仗點點頭:“城南區房管所的所長跟我是老相識,我幫你打個電話?” 錢進謝絕了他的好意:“這件事我想自己先去辦著看看,咱走正規手續。” 楊勝仗再度點頭,對他的選擇深感滿意:“好,那你盡管去辦。”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