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都是一個腦袋兩個肩膀,咱們不能比他們差!” 這兩個活沒法比。 可年輕人就是這樣。 年少輕狂! 但是他們的信心并不盲目,因為當下自行車太多了,又缺少保養,很容易出問題。 趙衛國騎車剛出去兩個路口,就發現一個穿中山裝的男人在雪地里跺腳。 他身旁倒著輛二八自行車,后輪外胎翻卷襯得四周積雪像是棉絮,內胎像條凍僵的蛇蜷在雪堆里。 “師傅,補個胎?兩毛就行。”趙衛國見此立馬騎了過去,支起車架就問話。 男人抱著雙臂跺腳取暖。 他瞥見工具包上‘人民流動修理鋪’四個字,納悶的問:“你們是政府新設的維修隊?” “街道辦的,專治自行車‘哮喘病’。”趙衛國咧嘴笑,拿出工作證給男人看。 男人掃了一眼說:“要是能補胎別說兩毛,我給你三毛……” “說好兩毛就兩毛,童叟無欺的價格。”趙衛國掏出軍工刀削膠皮。 內胎爆胎撐開了外胎,很好解決。 趙衛國甚至不用拿出水盆放水檢查漏氣孔,輕輕松松給補了胎打上氣。 中山裝男人痛快給他兩毛錢,開開心心的說:“我還尋思找人問問哪里有自行車維修站呢,結果你們送上門來了,嘿,你們街道真行啊。” 宋守仁也很快碰上了補胎的活。 路上有人扔了釘子,扎胎的人跳腳大罵扔釘子的雜種。 宋守仁騎車過去的時候問這人要不要補胎,結果被人直接擰著衣領扯住了: “就是你扔的釘子是不是?告訴你,這種歪招爺們見多了!” “前腳路上扔釘子,后腳給補胎,嘿嘿,你來的真及時!” 宋守仁紅了臉。 知青搬運隊在甲港戰斗力爆棚、戰斗名聲遠揚在外,靠的是什么?是真的能打、打了能贏! 他當場捏著拳頭要開大。 但想想錢進的叮囑、想想剛在社區享受的贊譽,他忍下怒氣拿出工作證給對方看: “我是泰山路街道小集體企業的,我們單位叫人民流動修理鋪。” “我們還有個兄弟單位叫人民流動食堂,實打實的跟你說,我們不搞這一套!” “你盡可以我去的單位、我的街道居委會問問,我們不干這個!” 對方一聽是泰山路的便松開了手,因為宋守仁騎出去還不遠,這是沂蒙山路,算是鄰居街道。 于是這人疑惑的問:“人民流動食堂是你們街道錢進領導的單位?朱韜經常在我們這里賣麻辣燙和鮮湯煮。” “什么時候還有了你們這么個單位?沒聽說過。” 宋守仁將情況解釋一通,說:“我們這個新單位的領導也是錢進,這騙不了人,咱兩條街道隔著近,你隨時能去問。” 這人幫他撫平衣領說:“噢,那對不住了,同志,我誤會你了。” “錢進的同事還是靠得住的,我堂弟堂妹都在他的學習室里補習來著……” “那個學習室,現在就是我們單位的辦公室,你不信去看,我一個叫曲東方的同事現在在那里上班呢。”宋守仁支下車子說道。 自行車車主訕笑:“真是對不住了,我確實誤會了,那行,你們補胎吧。” 宋守仁放下大盆倒入水開始忙活起來。 早知道錢總隊名聲這么大,還解釋那一通干什么?先提他名字吶! 補好胎他收兩毛錢準備走人,結果被個紅圍巾姑娘喊住了: “哎同志,到我家里來一趟行不行?不是,到我們樓道里來一趟,你看看我爸的車子能不能修理。” 宋守仁停車跟著進入筒子樓,樓道里彌漫著陳年煤煙味,然后四樓廊道墻壁上掛著輛自行車。 “我爸非說這車是廠里獎的‘功勛戰友’,都這樣了還想維修呢,你看看能修嗎?”姑娘問道。 宋守仁仔細看,當場苦笑一聲。 車鏈條銹蝕成赤紅色,齒輪間都歪了。 “能修,確實沒什么必要。” “閘線得換,飛輪有三個齒要修,鏈條我給上一圈機油但不敢保證還能用,最好也得換掉。” “還有車鈴鐺,車鈴鐺不行了。” 宋守仁擺弄幾下車鈴鐺。 鴉雀無聲。 姑娘詫異:“還真能用啊?” 宋守仁說道:“永久車的車架子好東西,車輪輻條沒問題,等于它骨頭還能支撐,我估摸著再用個十年八年沒事。” “不過要修理的話,最多可能得二十、三十塊,所以看你們家里人意愿。” 姑娘想了想說:“你能修?” 宋守仁點頭:“能,就是得全拆大修耗時間,怕是沒兩個鐘頭干不完。” 姑娘說道:“那你修吧,正好等我爸下班回來,我給他個驚喜。” 宋守仁擼起袖子悶頭開始干。 這是大活。 一上班就碰上了大活,必須得干出點口碑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