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聽這話周山湖自告奮勇:“我去照相館把老周同志叫來給弟兄們拍照片。” “成,這是你的關系。”王東推了他一把。 有人調侃:“要不要騎車去?” 周山湖如今越發開朗,不像剛來時候沉默。 他一點不客氣,拿走鑰匙上了車,一腳蹬開啟動桿,轟轟轟的就開走了。 起初摩托車路線還有點搖晃,后面慢慢的就開的筆直了。 比徐衛東騎得還好。 眾人傻了眼:“日,這孫子怎么還會騎摩托車?” 王東反應過來,一拍巴掌說道:“他15歲偷過食品廠的摩托車,還能不會騎車?肯定當時學會了!” 有了摩托車代步就是快。 隨著轟轟轟的聲音重新回來,周師傅挎著海鷗相機在沖他們揮手。 下車后他跟錢進彎腰握手,笑道:“這小子騎著摩托車去了,把我嚇得夠嗆,真怕他又犯錯誤偷……” “這種話以后不能說。”錢進打斷他的話拍拍他的肩膀,“我的摩托車,同志們新奇想跟他合個影,你來給我們拍一個。” 周師傅說道:“沒問題,帶了三個膠卷,肯定夠用。” “都站好!”錢進支起車撐,“跟新戰友合個影,先一個個來,然后咱們來個合照。” 徐衛東還是第一個上去中間扶著車把,騷包的騎在車上雙腳撐地、抱著雙臂一臉嚴肅。 錢進將隨身帶的墨鏡掏出來給他戴上。 徐衛東的表情更加冷酷。 周師傅調著光圈喊:“笑一笑,太嚴肅了。” 徐衛東說道:“就這個表情拍!” 海鷗相機“咔嚓”一聲,王東去搶車:“該我了該我了。” 眾人輪流著戴墨鏡騎車子,留下一張年輕的照片。 徐衛東帶了個好頭,他們表情一個比一個冷酷,坐在車上跟便秘似的。 最后是周山湖。 周師傅換角度拍了好幾張。 最后錢進說:“周師傅你上去,我給你們爺倆來一張。” 周山湖坐在車上,周師傅站在旁邊,手搭在兒子肩頭。 夕陽從西邊打過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長到最后幾乎合到了一起。 周師傅對此非常滿意,他說道:“同志們,今晚我加班加點了,明天怎么著讓你們拿到照片,正月里來親戚,肯定讓親戚們看到你們騎摩托車!” 錢進說道:“錢和票由我們企業……” “由周山湖同志支付了。”周師傅捏著兒子脖子搖晃一下,滿臉笑容。 周山湖也說:“我請大家拍照片,回頭我在家里打掃衛生來換照片錢。” 錢進點點頭:“也行,就當是同志們沾你光了。” 天黑了。 隊員們多數不肯回家,還在圍著嶄新的摩托車轉圈圈。 遠處傳來零星的鞭炮聲。 快過年了。 第二天周山湖給錢進送來照片,他一身的烤肉味,顯然一早開始研究烤肉工作。 臘月二十八,把面發,家家戶戶蒸饅頭。 現在不管哪條巷子哪棟樓,空氣里飄著炸魚的油腥味和槐樹炮的硝煙味。 泰山路兩邊歪脖子槐樹上掛了褪色的大紅燈籠,風一吹,紙面上“歡慶新春”的標語便搖晃。 錢進上了半個上午的班,把工作安排好后他去視察了勞動現場,然后騎著摩托車回來。 這次筒子樓里的孩童們沒有圍上來,而是都在圍著劉家兄弟。 劉二乙蹲在墻角,棉襖袖口挽得老高,正用老虎鉗擰一條自行車鏈條。 劉三丙趴在地上,腮幫子鼓成青蛙,腮邊沾著鐵銹和煤渣。 錢進湊上去問:“你們這是干嘛呢?” 劉二乙咧嘴笑,劉大甲正要開口,其他孩子爭先恐后的說:“做槍呢。” “做洋火槍!” 錢進不知道洋火槍是什么,他小時候沒有這玩具,于是沒地方去就抱著膀子看熱鬧。 一會功夫劉三丙把半截鏈條舉過頭頂:“哥,我把輻條螺帽磨好了。” 劉大甲坐在地上用老虎鉗折騰一根粗鐵條,咬緊牙關給折成手槍形狀。 錢進大概一看,這家伙把槍身、握把和扳機結構都給做出來了。 劉四丁將一條磨好的短鐵絲遞給大哥,劉大甲又是一陣折騰竟然給彎成撞針,然后還能與扳機聯動起來。 拆解開的鏈條對齊排列,劉大甲用輻條螺帽固定最前端鏈瓣,他捋直試了試,滿意點頭。 有個半大小子便歡快的喊:“槍管出來了。” 還有個少年說:“大甲,你那個鏈瓣之間得用細鐵絲鉚緊啊,你得確保火藥爆發力集中在槍頭上。” 劉大甲嘀咕:“我還能不知道?” 錢進摳摳耳朵感覺不對勁。 這幫孩子做的是玩具嗎? 怎么還要火藥爆發呢? 隨后劉二乙拿出皮筋,一端固定在槍架屁股位置上,另一端他給連接了撞針。 接著他扣動扳機,竟然給撞針形成了一個彈性復位裝置。 錢進見此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候孩子太野了吧? 他們做的這把槍比自己小時候買的仿真槍還像那么回事。 劉大甲那邊又用砂紙使勁打磨槍栓,不知道誰偷了母親還是奶奶的頂針給扳機鑲了個邊,金屬在陽光下散發著冷光。 “成了!”劉大甲開心的歡呼。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