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氣暖的很快。 五月的陽光開始毒辣起來,潑在自店公社治安所門口斑駁的磚地上。 馬德福一路奔跑過來,藍布工作服后背便被汗漬染成了深色。 他本想直接跑進去,可琢磨了一下他又拐了個彎去了不遠處的食品店。 食品店里,曹梨花正在勤快擦拭炸鍋。 看到馬德福進門她有些震驚,手里的抹布頓時掉進了鍋里:“啊,馬馬馬……” “馬什么?怎么,還打算叫我名字?”馬德福陰沉著臉看他。 曹梨花急忙搖頭,訕笑說:“不敢不敢,馬主任你說笑了,我哪里敢呀。” “我是太吃驚了,您怎么來了?您怎么突然來我這里了?” 馬德福關上門脫衣服,不耐煩的說:“這些你別管,你給我……” “馬主任你干什么!”曹梨花見此驚恐的拽住自己衣領,“你不能這樣,我我跟你實話實說,王胖子……” “你他娘瞎叫喚什么?你以為我干什么?王胖子看得上你,我還能跟王胖子一個口味?你這樣的騷貨也就能配王胖子,還以為能配上我?”馬德福輕蔑的說。 他脫掉衣服轉過身:“我是讓你看看我后面,看我右邊腰下有沒有什么青紫紅腫之類的傷痕?” 發現馬德福不是上門做那事,曹梨花松了口氣。 可隨即又被馬德福那番話給羞辱的怒火熊熊。 什么叫‘你這樣的騷貨’、什么叫‘也就配王胖子’? 她用怨毒的眼神看馬德福,低聲說:“沒青紫紅腫,哦,有點發紅,像是被什么挫了一下子。” 馬德福又陰沉著臉穿上衣服。 只是有點發紅。 這樣自己去控告錢進,恐怕治安所那幫人不會管,頂多敷衍一下。 想要讓他們重視案件,傷害得更上一層樓! 可那樣恐怕會很疼…… 一根筋變成兩頭堵。 馬德福開始猶豫起來。 曹梨花小聲說:“馬主任,我得開門了,食品店還得營業不說,咱孤男寡女在一起被人發現了也不好。” 馬德福聽到這話突然彈起來,像截被踩了的彈簧:“你這話什么意思?” 曹梨花愕然。 馬德福氣急敗壞的指著她的臉罵道:“你這樣的騷婊子還怕被人發現孤男寡女在一起?你天天跟王胖子孤男寡女在這里怎么不怕?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王胖子干嘛了,王胖子早就跟我說了,你天天在里面跪著給他吹喇叭呢。” “你有臉說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好?這話說也是我說!你什么意思?你說我搞破鞋名聲不好,你跟我在一起怕被我的名聲牽連是吧!” 他步步緊逼,曹梨花惶恐后退。 內心的怨毒越來越盛,她臉上的情緒卻越來越平靜:“沒有,馬主任您誤會了……” “行了閉上你的嘴,別用給王胖子吹喇叭舔溝子的嘴對著我,我怕聞見王胖子溝子的臭味。”馬德福完全沉浸在欺凌弱小的快感中。 在錢進那里受的氣被發泄出來。 他感覺情緒好了很多。 本來他打算找塊磚頭給自己腦袋上來一下子,搞個頭破血流去污蔑錢進。 可他發泄后冷靜下來了仔細一想,這樣不成。 供銷社那三棵墻頭草顯然已經倒向錢進了,他這種光明正大的污蔑是沒用的。 只要劉建國一問三人,三人都說他出門時候臉上干干凈凈,那劉建國不會僅憑他一面之詞就抓錢進。 這樣他想了想,看到食品店有搗蒜用的石頭搗錘,就說:“你用那個給我肩胛骨來一下子,來、來一下子狠的!” 曹梨花一驚,以為自己報復馬德福的心思被看穿了,急忙說:“馬主任您把我當成什么人……” “你嘰嘰歪歪干什么?”馬德福不耐煩,“我沒時間跟你瞎扯,你就聽我的,拿那個搗錘給我肩胛骨上使勁搗一下!” 曹梨花雙手緊握搗錘。 馬德福提心吊膽等待挨捶。 結果錘遲遲沒來。 他回頭一看,看到曹梨花唯唯諾諾在后頭試探卻不敢下手。 白提心吊膽了! 他心里怒火‘騰’一下子又起來了,怒道: “難怪王胖子那樣沒種的東西都能騎你身上噴云泄霧,你整天跟老娘們罵街看起來挺能三吹六哨、牛逼哄哄的,怎么實際上軟的跟個熟透了的柰子一樣!” “你——啊!” 一陣劇痛陡然從肩胛傳到心里,他下意識慘叫一聲卻又趕緊咬牙閉嘴。 他踉踉蹌蹌跪在地上,回頭怒視曹梨花。 曹梨花立馬扔掉了搗錘,惶恐的說:“馬主任,是您讓我使勁的來一下子狠的。” 馬德福咬牙說:“也不用這么狠——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看到你剛才笑了。” 曹梨花急忙擺手:“怎么可能?我哪能故意的?不對,我是故意的,是您讓我故意打的呀。” “要不然我再來一下子?這次我輕點……” “快去你娘的吧,傻娘們。”馬德福盡情的在她身上發泄負面情緒。 很爽。 他等肩胛的疼痛緩了緩,吊著膀子唉聲嘆氣的去了治安所。 劉建國正要出門,正好被他堵住了。 他從工作服口袋里掏出特供中華煙的煙盒:“劉所你這是要去哪里?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劉建國腰間武裝帶的銅扣在太陽底下反著光,他皺眉看了眼馬德福遞來的煙,沒接:“馬、馬德福?你什么時候來我們公社了?不是,你怎么了?” 馬德福此次回崗主打一個低調做人。 他早上跟隨縣里的送貨車來到供銷社后沒外出,直接待在里面一個勁干活。 這也是錢進剛回來就看到另外三人全在大堂里頭胡亂干活的原因。 馬德福都在干活,他們更不能閑著。 面對劉建國的詢問馬德福沒回答,而是強忍痛苦說道: “劉所你得給我做主,錢進那王八蛋目無法紀,那王八蛋又打我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