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今天的慰問之行,算是摟草打兔子了。 錢進沒想到還有額外收獲。 雖然領導用的是詢問語氣,可懂的都懂,宋致遠馬上就能搬回海濱大學教授樓居住了。 他們選在今天下班后開展慰問工作是很明智的選擇。 因為隨著海濱市抗旱救災工作指揮部登上《人民日報》,他們頓時成了各宣傳口的熱餑餑,其他報紙刊物趕來采訪。 同時指揮部依托科學找水、深井抗旱的成功經驗,成了北方抗旱工作上的明星,鄰近幾個同樣飽受旱災折磨的省市紛紛發來函電或派工作組前來取經學習。 短短幾天內,市抗旱指揮部就接待了好幾撥來自不同省市的學習考察團。 會議室里,錢進和張成南等人成了最忙碌的講解員。 墻上掛著那張復制放大的《地下水脈詳略圖》,桌上攤開著打井成果報告和各種技術資料。 “……所以,我們的核心經驗就是:科學先行,精準發力!” 錢進指著圖紙,聲音沉穩有力,向來自鄰省的一個學習組介紹: “這張老圖,結合我們現代的簡易物探和實地踏勘,幫我們鎖定了富水靶區。” “然后集中優勢力量,組建專業打井突擊隊,哪怕設備落后,也要用經驗和毅力啃下硬骨頭。每一口井,都成了一個抗旱堡壘!” “唯一可惜的是,因為工具不夠趁手,我們沒法打深水井?!? 錢進確實為此感到遺憾。 他拍了拍墻上掛的大幅詳略圖感嘆道: “如果能打深水井,那么我們能根據這地下水脈分布圖,在全境適宜條件都能打上水井!” 學習組的成員們聽得聚精會神,頻頻點頭,有人飛快地記錄,有人用相機拍攝圖紙和資料。 一位帶隊的地質局副局長感慨道:“錢副指揮,你們這套‘圖紙+突擊隊’的模式,太有借鑒意義了!” “相比之下我們那邊現在是兩眼一抹黑,到處亂打,成功率太低!” “回去我們就組織力量,先摸清家底!” 抗旱工作是當下北方多省市地區的重點工作。 錢進不藏私。 他又介紹了以生產隊為單位推廣滴灌來節水的預想。 這需要滴灌水管來配合開展工作,而且代價比較大。 可沒辦法。 錢進認為滴灌水管用處很大,旱年可以用來節水。 即使不是旱年,總有一些地方是旱地,總有一些生產隊處于干旱地區。 那么滴灌技術就可以應用于這些干旱地區給作物增產。 總歸,這些東西不會被浪費。 開源+節流永遠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性辦法。 類似的場景不斷上演。 海濱市的經驗被迅速傳播、學習、借鑒。 指揮部里,電話鈴聲更加頻繁,內容也從緊急求援,逐漸增加了許多關于技術咨詢和經驗交流的請求。 錢進對這種情況有些不耐煩了。 因為抗旱工作沒有技術。 現在進入了六月,甚至都不算到決戰階段。 海濱地區現在開始收麥子了。 不出預料,大規模減產了。 不過還好,倒是沒怎么出現絕收地區。 這點在指揮部預料之中。 現實給他們的反應時間太多,應對方式都需要時間,所以麥子是必須放棄的農作物。 他們的抗災重心在于下一季作物,比如秋季收獲的玉米和花生,比如補種下去的紅薯、馬鈴薯和蕎麥、高粱等作物。 只要能保住秋收和冬儲菜,那么今年抗旱之戰就算是勝利了。 至于還要保住夏收? 指揮部沒有這個壓力。 國家沒把領導干部們當神仙用。 另外進入六月隨著氣溫升高,夏季的感覺出來了。 這時候旱災的影響就大了。 六月中旬,安果縣抗旱辦主任、抗旱指揮所指揮員柳長貴親自送來了一份報告。 這位四十多歲的漢子,臉上帶著長途奔波后的疲憊和深深的憂慮: “各位領導,我們安果縣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尤其是西南部幾個靠海的公社,土質沙化嚴重,保水能力極差!” “之前派去的打井隊,深井打到五十多米才勉強見水,水量還很小,基本上沒有抽取價值!” “我跟打井隊的王工親自聊過,王工說五十米是當前機器的極限了,是他動用了一切手段才到達這么個深度,實際上目前來說打井最深的就在我們那邊?!? “可是沒用?!彼v的用手搓臉。 錢進看他樣子都有些憐憫他。 確實困難。 偏偏安果縣還是個農業大縣。 安果縣抗旱辦主任再次唉聲嘆氣:“水源跟不上,人畜飲水都開始告急了,更麻煩的是,持續高溫加上海風蒸發,土壤返鹽堿化現象非常嚴重!” “剛搶種下去的蕎麥、綠豆,苗子都開始發黃打蔫!基層干部和群眾情緒波動很大,搶水苗頭又出現了!” “領導們,我們縣里壓力太大了!我、我說句沒種的話,我們那邊的同志實在有點頂不住了!” 張成南看報告,然后遞給錢進。 錢進一看,報告的內容確實觸目驚心。 不過他早有準備。 根據《農業志》的資料記載,安果縣的1980年很慘。 蟲災和旱災的雙重加持,把這個縣的農業給打垮了,在國家的支持下,足足用了四五年的時間才算是緩過勁來。 不過現在他已經改變了歷史。 蟲災導致安果縣損失頗大,可好歹控制住了災害規模,后面補種了一些作物。 并且補種的時候錢進就預知到了旱情的到來,所以要求補種抗旱作物。 奈何抗旱作物的經濟價值低、偏偏安果縣去年冬天開始廣泛推行包產到戶的大包干,老百姓一心想賺錢,所以看不上抗旱作物。 加上當時錢進地位還沒有這么高,無法強行推行抗旱作物的種植工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