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天正兒八經休息了一天。 后面幾天說是休息,錢進還是要辦公,居家辦公。 不過這次就是忙活供銷社外商辦積壓的一些活了,全是需要他這個主任親自審批并簽字的項目。 下班的時候,孫健會過來跟他共同辦公。 錢進調走是既定事實了,外商辦的主任要換人。 雖然抗旱工作緊張,可他還是抽空跟韋斌聊了這事。 省里意思是空降一個主任,錢進的意思是直接從自己人里選拔,就讓孫健上位。 韋斌這邊傾向于同意錢進的意見。 因為錢進這邊有個理由是他跟孫健很熟了,以后他調走了,孫健這個熟人來負責外商辦工作,他可以起一個協助和教導的作用。 當然主要是孫健有這個本事。 他是大學生的學歷,眼界、頭腦和學習能力在當下都是拔尖的。 錢進覺得他以后能夠在外貿工作上做出成績來。 居家工作之外,更重要的是給魏清歡調理身體狀態。 葉酸、復合維生素、液體鈣,這些必須得跟上。 另外他還給魏清歡準備了孕婦奶粉、孕婦堅果、孕吐零食,反正營養充分但能量不過剩。 這樣身體沒問題還不會出現巨大兒危機。 連同周末一起休息了五天,禮拜四錢進接到了指揮部電話讓他回去工作。 期間又下了一場雨,按照氣象站的意思,海濱市的旱災算是緩解了。 這樣韓兆新作為總指揮就想要下鄉進行一線的考察,如果抗旱工作差不多了,那指揮部就得裁撤,一些抗旱資源得送給其他地市使用。 內地多個省市的干旱危機還沒有緩解呢。 所以錢進這次回去就是跟張成南等幾位領導,陪同韓兆新下鄉視察旱情緩解后的農業生產恢復情況。 指揮部一共分成了四個考察小組,除了錢進陪同韓兆新之外,其他的三個副指揮各自帶一個小組,兵分四路進行交叉考察。 韓兆新選的是錢進的主場,他要去安果縣。 兩人乘坐的依舊是那輛軍綠色的212吉普車,但車窗外掠過的風景,卻不再是令人絕望的枯黃。 車子駛出市區,進入郊縣農村地區。 道路兩旁的景象煥然一新。 曾經干涸龜裂、塵土飛揚的田野,如今被一層充滿生機的綠色覆蓋。 雖然還達不到往年那種郁郁蔥蔥的程度,但作為見識夏收時期農田全境枯黃一片場景的抗旱指揮部總指揮,韓兆新對窗外的綠色特別心動。 從瀕死狀態掙扎復蘇的生命力,總能更打動人心。 農田里頭玉米地是最顯眼的。 韓兆新預料中會多少會看到葉片焦黃卷曲、玉米苗奄奄一息的場景。 結果并沒有。 大片的農田里,玉米葉子完全舒展開來,呈現出一種油亮的深綠色。 這讓他很高興,趕緊讓小孫停車又讓錢進扶著自己爬上了車頂。 登高望遠。 他伸手在眼前搭了個涼棚往四周看,臉上笑容越來越盛。 下來之后他說道:“我看這個植株啊,今年的玉米植株高度普遍比往年矮了一截,顯得有些侏儒,哈哈,不過基本上都有棒槌了。” 錢進說道:“對,而且今年玉米未必會欠收,因為我觀察到很多玉米莖稈比往年的要粗壯結實。”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可能是之前天氣太旱,玉米沒法拔高,它們就使勁扎根,結果后面水跟上了,它們長得就相對粗壯一些。” “總之我覺得這是好事,這樣能長出來的玉米棒槌應該會更飽滿。” 韓兆新聞言更是欣慰,笑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他們上車出發。 車子隨便開進了一個生產大隊。 這地方的農民正在地里忙活。 韓兆新背著手走在前面。 上衣是雪白的的確良襯衣,褲子是筆挺時髦的西褲,腳上還穿著皮鞋。 擺明是領導干部,還得是高級別領導干部! 有眼力勁的社員,扔下手里的鋤頭跑去找生產隊干部了。 韓兆新走在花生地的地壟上,一邊走一邊往兩邊看。 匍匐的秧子鋪滿了田壟,一簇簇的葉片有些單薄卻顏色翠綠。 撥開葉子,二把手往地里刨了刨,想看到底下的小花生果。 如愿以償。 一把開始膨脹起來的小花生果簇擁在一起,像一顆顆珍珠藏在泥土里。 韓兆新下意識的笑了一笑。 秋收的希望! 往年再過個十天半月就該收花生了,今年因為旱情供水不足,花生長勢不佳。 不過只要不降溫,那么延遲半個月二十天再收花生也沒事。 他扒拉了好幾棵花生,然后都看到了大小不一的花生果。 這讓他心情大好,扭頭對錢進說:“這是哪個公社、哪個生產隊?不錯呀,保收工作搞得不錯。” 錢進看了看前后估摸著說:“應該是東河公社的地域了,我估測應該是小陳莊大隊。” 韓兆新沖著不遠處一個正在拄著鋤頭好奇看他們的漢子說: “老鄉,這是東河公社嗎?” “是啊。”漢子甕聲甕氣的說。 “哪個大隊啊?” “小陳莊唄,俺莊里都是陳姓人家。” 聽聞此言,韓兆新回頭指了指錢進,滿臉是欣賞:“好啊,你把安果縣的農村摸的是夠透徹的。” 錢進訕笑道:“其實我對東河公社不太熟悉,過來的不多,因為這邊不那么缺水。” “之所以不那么缺水,是因為當初咱拿到施老師給的地下水脈該略圖后,安排了打井隊給各大隊打水,在東河公社足足打出了十二口水井。” “而第一口水井就在這個小陳莊,因此相對來說這地方讓我記憶尤深。” 旁聽的社員湊上來說:“對對,就是這樣,錢指揮你還記得我不?我是俺大隊二隊隊長的堂弟,當初打井的時候,我給你的工人打過下手。” 錢進說道:“有些印象,看著眼熟,忘記叫什么了。” “俺大隊長叫陳永康,二隊隊長陳永年,我是陳永峰。”那社員精神抖擻的說。 又有周圍其他社員靠近了圍觀領導。 陳永峰便挺起胸膛像模像樣的對周圍說:“我就說領導忘性沒那么大,錢指揮記得我咧。” 錢進訕笑道:“我是錢副指揮,真正的總指揮在這里……” 他指向韓兆新,準備隆重介紹這位二把手。 韓兆新把他手臂推了回去,笑道:“這是你打過仗的戰場,老鄉們認你,那你來帶我參觀一下。” 錢進帶他在農田里簡單轉了轉。 作為最早打出水井并能供應上水的地方,整個東河公社的日子都不錯。 小陳莊的莊稼長勢比下馬坡那些地方好的多,玉米成片、花生茂盛。 更令人高興的是那些在旱情早時搶墑補種的作物,也都存活了。 蕎麥開花了! 一片片粉白色、細碎如繁星的小花,點綴在田野間,遠遠望去,如同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粉雪。 很漂亮。 另外高粱雖然還沒抽穗,但挺拔的莖稈和寬大的葉子也透著一股子豐收勁兒。 綠豆和小米苗更是見風就長,綠油油地鋪滿了田邊地角和那些原本撂荒的坡地,填補了大地上的空白。 “韓指揮!錢指揮!”驚喜的呼喊聲從北邊響起來,一隊戴著藍色解放帽、挽著褲腿的大隊干部急匆匆奔跑而來。 干部們看報紙。 韓兆新總是登上報紙頭版頭條,所以基層干部即使沒有當面見過他也認識他。 曾經跟錢進一起打過水井的陳永康率先跑來,隔著一百米就伸手。 韓兆新跟他握手,大隊長使勁搖晃,滿臉的興奮:“哎呀,喜鵲當頭叫,領導正來到。” “韓指揮啊,是哪陣好風把您給吹來了?您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叫俺大隊好好準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