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顯然很疼。 但他很高興。 不是做夢! 他看向那個盒子,喉嚨里發出急促的“嗬嗬”聲和含糊的發音聲。 錢進仔細聽,大概能聽出陳井底想說的話。 陳井底不是完全不能說話,他肯定是小時候和青少年時期被人嘲笑的太多,導致他太自卑,索性不說話了,才成了沉默的啞巴。 “來,再試一次,說出你最想說的話。”錢進教他自己控制開關和音量,又手把手的將這臺電子喉給貼在他的咽喉處。 陳井底再次深吸氣,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壓著氣流慢慢說話:“我……不是……個……啞巴!” 這一次聲音雖然依舊機械感十足且沙啞刺耳,卻清晰了許多,音量也大了! “成了!”錢進高興地一拍大腿! 陳井底卻像被雷擊中一樣,僵在原地。 他拿起這個小小的機器看,再次放到了咽喉處慢慢的說: “我不是個……啞巴!” 聲音依然機械感很重,這是沒辦法改的了,這是電子喉的特點。 但陳井底壓根不在乎這點。 他就沒想過自己還能夠跟正常人一樣說話,他就沒想到自己還能擺脫啞巴的陰影! 如今他卻有了發出聲音的能力。 當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發,從來都沉默寡言沒有存在感的漢子,猛然跳了起來。 跟一只老母雞一樣在倉庫里拍打雙臂又蹦又跳! 錢進笑著看他激動的樣子,心里很欣慰。 興奮蹦跳了得有一兩分鐘,陳井底才喘著粗氣停下來,他雙手死死握著電子喉,仿佛抓住自己的命運。 他又使用了電子喉沖著錢進張開嘴,隨著喉嚨劇烈地聳動著,顯然他想說什么,卻因為此時激動到只能喘粗氣而說不出話來。 然后。 他流淚了。 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涌出眼眶順著臉頰洶涌而下! 他先是站在錢進對面無聲地掉眼淚,沒有聲音,僅僅是肩膀劇烈地抽動。 后面,那壓抑了二三十年的情感終于沖破了無聲的牢籠,化作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哭著哭著他又笑了起來,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淚水混著鼻涕糊滿了他的臉,他卻渾然不覺。 錢進默默地站在一旁,默默的將手絹遞給他。 他無法感同身受,但能理解這種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陳井底的情緒才恢復正常。 他抹了一把臉,用手絹仔細干凈眼淚鼻涕,然后再看錢進的時候,紅紅的眼睛里,眼神很亮。 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拿起筆下意識的要寫字,忽然看到自己手里的是電子喉而不是鉛筆,又笑了起來: “錢總,我去!我去當隊長!我陳井底……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錢進笑道:“不用那么嚴重,以后你慢慢說話,這樣反而更有領導的派頭。” “至于這個機器,你不要讓太多人清楚它是怎么回事,這東西其實是我偷偷帶回來的,實際上人家西德還沒有出售呢,是我通過關系從他們的實驗室里拿出來一個試驗品!” 陳井底鄭重的點頭。 他用手包裹住電子喉頂在咽喉下,慢慢說:“我讓……他們……看不到。” 錢進笑道:“對,另外我跟你說,你信我就行了,給我去當大隊長,比在這招待所里有前途的多。” 這是實話。 隨著私人旅館、大型賓館乃至星級酒店的誕生,這些國有招待所用不了多少年就被淘汰掉了。 以前和如今驕橫傲嬌的服務員們,最終會被歷史無情的送入垃圾堆里。 陳井底說:“我懂……我信你……錢總,我跟你走!” “等等!”錢進拉住他笑道:“別急,先去跟招待所領導說個申請,還得辦離職手續和交接工作呢。” “不過你要負責的工程很重要,我來負責跟你們招待所領導打招呼,你去寫申請,最多今天中午就要去我的突擊總隊報道?!? 陳井底用力點點頭,幾乎是跑著沖出了倉庫。 上午。 培訓學校的操場上變得異常熱鬧。 學校開起來快一年了,如今還是第一次被徹底使用。 錢進來到學校很感慨。 得虧是辦了這么個學校,否則還真沒辦法安置這么多手下人。 前兩天被派出去的初始建筑隊被召集回來了,今天建筑大隊成立,要正兒八經舉辦個成立儀式。 錢進甚至還從報社找了朋友過來寫一篇報道—— 勞動突擊總隊將義務勞動為全市遭受暴雪侵襲的老破房子進行修繕。 這是大事,肯定值得登上報紙。 工匠們都來了,按照昨天的隊伍列隊站好。 各條街道選出來的突擊隊隊員也來了,都是二三十歲的壯勞力。 根據錢進提出的要求,這些人必須都懂一些木工或者泥瓦工的活計,起碼當初下鄉的時候干過相關工作。 人多且雜亂,操場上亂糟糟的。 錢進招呼中隊長們來開會,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然后也把即將上任的陳井底的情況介紹給他們。 他現在有威信,中隊長都信服他,所以開會的時候就是他講話,其他人聽話。 會議內容很簡單,就是讓他們好好帶隊,別出什么幺蛾子。 錢進正說的起勁,一輛黑色小轎車開到了門口。 站在門口正跟人吹牛的徐衛東爬上去一看,蹭蹭蹭的跑過來激動的喊: “老、老大、老總咳咳,錢總,是韓總來了!韓總又來啦!” 不用有人來通報。 錢進看到這臺車就知道是韓兆新來了! 第(3/3)頁